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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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停在沈敬和俞子光的桌前。俞子光没抬头，继续往题上加辅助线，沈敬放下小说抬头望着老师。
“沈敬，嗯，还有俞子光，来一下我办公室。”说完他离开了教室，留下一堆问号在两人面前。
“……俞子光，我们犯什么事儿了吗？”沈敬莫名其妙地转向俞子光。
“好像没有。”俞子光合上练习册。
“是昨天的，哎，什么昨天，前天的那个游戏尺度太大了吧哈哈！我怎么老是觉得是昨天……记忆犹新啊哈哈哈！！！”后排自顾自地说着。
办公室里班主任的位置处还有好些人。
有那天书法大赛的监赛老师，书法大赛的评委老师。
评委老师见到沈敬后首先发话：“你是沈敬吧？”
沈敬点头，又皱眉：“有什么事吗老师？”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初步选出了一部分书法作品展出在教学楼的大厅，让同学们来评出一二三等奖，你的两份作品得票都非常多……可是有同学反映，你的作品不是自己写的。”
【老师你是煞笔吗--】
沈敬诧异，道：“什么啊？怎么可能？”
班主任颇有深意地看了俞子光一眼，接道：“那位同学说你的作品是由俞子光代笔写出来的。你想得到奖项的心情我理解，但……”
“找俞子光代笔？！”沈敬终于忍不住打断，“老师你查清楚再找我行不行？！我当时在赛场上怎么找他？而且他又不在赛场！”
“就是因为俞子光不在赛场……”沈敬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后，班主任说：“我们需要保护这位同学的隐私，而且这个问题与是谁来反映的无关。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实情。”
“实情就是我自己写的啊。”沈敬不耐烦地拿起旁边一支笔，“有纸吗老师，这个问题不是很容易解决吗？我的字和俞子光的字完全不一样好吗？”
俞子光抽了一张A4打印纸给他，他接过刷刷写下三个字“钗头凤”，把笔扔给俞子光，“写”。
两组完全不同的字体跃然纸上。
沈敬弹了弹纸，语气依然不耐烦：“老师我不知道哪位同学这么心怀不轨，这种简单的问题明明一下就可以查明，需要这样吗？”
老师无言。
回到教室，沈敬看见门口站着个隔壁班的男生。是齐喻，平常经常和他一起打篮球。
齐喻一见到他就赶紧开口：“哎，沈敬，终于回来了。你刚刚被班主任叫走了吗？”
沈敬叹气，“哎，别说了，我怎么那么衰。”
齐喻低声继续说道：“说你的书法作品是俞子光写的那女生是我们班的。我刚刚来找你说这个你又被叫走了。解决没有？”
“……解决了。你说的什么意思？哪个女生和我有仇吗？”沈敬惊愕。
“就是张亚曦啊，好像说什么她看过俞子光的字，和你写的超级像……哎，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噢……谢了。”
张亚曦？
沈敬转头望着俞子光：“这女生名字好耳熟……”
“……是那天给我写情书的女生。”
“啊？怪不得会觉得我的字和你的字一样……以后不帮你写回信了，烦死了，一堆事。”
“……”俞子光抿了唇，没再开口。
沈敬决定去找张亚曦，好歹解释一下。
“你是张亚曦吧？我沈敬。”沈敬打量着这个不高不矮的女生。短头发，大大的眼睛，呃，还不错。
张亚曦有些胆怯地问：“那、那个，你来找我干嘛……”
【废话，打你啊，你特么怎么这么烦，居然还跟我抢男人？！我呸！！！！】
“书法大赛的事，你不要误会了。那东西就是我自己写的。”沈敬开门见山。
“……可，可是，你写的那个和俞子光的字好像…………”
周围已经聚了不少围观的人。
沈敬本想解释说“那封情书是我回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了，突然想起这么说既会伤到这个女生，也会损害俞子光的形象。
……罢了罢了，反正老师都知道真相了。
他一挥手：“总之那个就是我写的，请你不要再乱举报了，谢谢。”转身离开。
谁知这一举动被轻易地理解成了“对举报者的威胁言辞”和“理亏词穷”。
“嘁，这种人。”
“亚曦你别怕。我还不信他能把你怎么地了！”
到第二天时已经有不少本来不知情的人知道了这件事，一路过展示着书法作品的展板总要指着沈敬的作品议论纷纷。
俞子光也听到了很多评论。
“我原来以为沈敬人很好呢，他原来还帮过我们班文娱委员提东西上楼，没想到做出这种事。”
“不就是个书法第一嘛，至于吗。而且一个男生字写得差一点也没人会说啊。”
“而且这次也没俞子光的作品呢……果然早就说好了啊……”
“怎么可能说好，绝对是沈敬故意没帮俞子光交他的作品。”
俞子光终于生气了。
他回到教室从抽屉扯出一张白纸，捏住钢笔写下一纸极大的字。
“本人使用的是瘦金体字体。
沈敬同学使用的是行楷字体。
请不要再以讹传讹，伤害同学。
谢谢。
——俞子光。”
俯身从沈敬的抽屉里找出一卷双面胶，他又急匆匆地下楼，把纸使劲贴在展板上沈敬的作品旁边，丝毫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用什么眼神盯着他或者是怎么去议论。
……真无聊。
回到教室之后沈敬才回去。
表情有点落寞，不像以前那样轻松而且让人看了就会心情好起来。
“……对不起。”俞子光说。
沈敬惊讶地抬头：“干嘛和我说对不起？”
“……我的错。不然她也不会去举报。等下我去跟她说清楚。”他难过地望着他。
沈敬不知道为什么俞子光会为了自己的事那么难过，可是他觉得心都要碎了。
“不要去。上次我去找她，本来都想解释的，但是那样子会毁了你的声誉啊。你别作践我的努力成果啊。”
俞子光没再开口，直直地盯着整齐的桌面。
他还是去找张亚曦了。
“哎……俞……俞子光？”看到来人后张亚曦一下子脸红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捏着校服的衣角。
“想问一下你是因为我给你写的回信才认为是我帮沈敬写的作品吗？”
单刀直入，连主语第一人称都省了。
俞子光真的很冒火而且很愧疚。他其实没有对这个女生抱什么偏见或者不待见的心理，但是他觉得不管从什么角度，她都根本没必要去举报。举报？这个词本身已经够难听了。
“啊，其实……”
“其实俞子光他会写很多种字体的，什么正楷啊行楷啊行书草书行草狂草还有瘦金体，虽然他平常用瘦金体，但他比较喜欢我写的行楷，所以正式场合都会用行楷，啊你知道我们兄弟这么几十年，他写的行楷像我写的行楷很正常啊，但是还是有不同的啊，不信你可以拿回信跟下面我写的对比一下。”沈敬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张亚曦一下愣住，显然没想过会是这样。
俞子光也愣了一下，回应：“嗯是啊，要不我们现在下去对比一下吧。”
瞬间明白沈敬的意图。那天他翻了翻沈敬写的回信，其实觉得沈敬基本没怎么按平常的方法来写字，字潦草了一些，而且很多字都没写得跟平常一样。
展板出，沈敬本是想举起那封回信跟自己的“钗头凤”对比一下，结果一抬头看到了俞子光精致字体的纸。手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看，这个【情】字，这个【几】字这个【年】字，用笔规律都不一样……同一个人哪有这样改变用笔方法的……你自己看吧。”
……呼。幸好沈敬就是这种人，不高兴了写字就像另一个人。
在张亚曦疑惑地举着那封回信看时，沈敬偷偷转过头看了俞子光一眼。
对方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展板。
“啊……是这样啊，对不起。”张亚曦在看了一会儿后，转过头来道歉。
“没事，以后有这种事其实你可以先证实一下再告诉老师，不然我也会很麻烦呢。”沈敬一笑。
上课铃正好打响。
“回教室吧。”沈敬看了看手表，“我们送你回去。”
“哎？！不、不用……”
“没关系的~”
三个人慢慢地上了楼，把张亚曦送回教室后沈敬又看了看表，指针偏了些。
“三分钟了。”他小跑起来，“赶快。”
“沈敬……”俞子光低声唤他。
“怎么了？”
“……这两天肯定还有很多人说闲话，你要不要叫老师贴个公告或者跟大家讲一下。”
沈敬一脸神奇转过头看了看俞子光，摆手笑笑：“什么啊，我是男人啊俞子光，谁在意这些啊。而且贴公告就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其实我比较在意你的感受啊俞子光。
我倒是无所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