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彼岸说再见（网王同人）》手冢歌樱

25、第二十五章

　　Chapter Forty-one——Giving Up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即使已经决心要将他放弃，决心将从前的事做个了断。可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还是会在某个特定的地点和特定的时间回想起。从前一起走过的路，一起听过的歌，一起看过的电影，都会是回忆起往昔的契机。
　　忍足与莱拉亦是如此。

　　就在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住的时候，那双有力的手臂就好似黑暗中的一线光明。
　　她知道他是谁，当他突然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他是谁。是那个熟悉的气息，和那双固执的手臂。然而突然间，一种比黑暗更让莱拉难以接受的窘迫和惶恐让她慌忙想要挣脱他。
　　那双手臂明显地僵住了。可能那个抱着她的人根本没想到她会挣脱。

　　就在这个时候，大堂的灯突然间再次亮了起来！
　　漆黑后的光明让眼睛有了片刻的不适应。
　　工作人员上台解释刚刚出现意外的原因，是电线线路出了故障。
　　就在全场媒体和记者以及众人稍做安心的时候，台上相拥的两个人又再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忍足侑士就是刚刚说的神秘嘉宾？！”
　　“难道说他们两个人已经复合了吗？”
　　“几个月前的分手消息莫非是假的？！”
　　就在人群爆发出强烈的疑问时，忍足侑士从容地向前迈了一步，拿过话筒，冲着台下的记者群莞尔一笑。他的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云淡风清地说：“很荣幸能受邀请来参加铃木小姐的单曲发布会。真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意外中出场。”说到这儿，他顿住了，回头望了一眼铃木莱拉，“我跟莱拉虽然分手了，可我们还是朋友。”
　　此话一出，记者再无骚动。
　　莱拉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千百种情绪在心头泛涌，有了一丝隐约的痛楚。一刹那，只觉尘世光阴去如飞。他虽就在眼前，却像隔了条河，她在河这边，而他在河的彼岸。

　　发布会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八点。
　　忍足侑士怎么也没想到，莱拉在工作结束后会对他说这样一句话：
　　“侑士，有空谈谈吗？”
　　于是，在一片普通住宅区，散发着煮沸食物香气的关东煮台车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两个年轻人沉默而坐，只有那个女孩儿会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关东煮老伯闲话家常。

　　“不是有话要谈吗。”忍足侑士淡淡问道，带着探究的目光在她的面容上流淌，似乎要在她的眼神中寻找到什么。
　　莱拉敛了敛笑意，尴尬地说道：“对不起……不知怎的，忽然说不出来了。”
　　“是吗。”
　　繁星闪烁，星光柔和洒落，月亮很淡。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过了很久。
　　“最近好吗？”
　　当他们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这句化解尴尬的寒暄时，不禁双双愣了半晌。
　　“我……我很好啊！身体也好了，工作也很顺利！侑士你呢？你好像比我还忙呢，最近又有戏要拍，听说这次跟你合作的是个韩国艺人吧！真好呢……听说韩国美女很有特色，你可要……”“莱拉。”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视线紧盯着她，“我很了解你，每当你想隐藏心思的时候都会没完没了的说题外话。”
　　莱拉别过头，心思被看出来的时候她顿然觉得促狭。从小时起，她在他面前就无所遁形。
　　片刻，她僵硬地抬起头。下巴，嘴唇，鼻翼，她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睛。深似湖的瞳孔，看似没有任何情绪，却像蕴藏着极深切汹涌的暗潮。她想转移开视线，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动。
　　“我过的很好，跟你一样。”他淡淡答道，“这些年我从来没放弃过什么，因为从小时候起就没学过如何放弃。要么就漫不经心，要么就全力以赴。但是能让我全力以赴的东西寥寥无几。”
　　忍足啜了一口透明颜色的清酒，说：“从前打网球就是这样，和岳人搭档，老实说也能感觉到压力。只有不用心去比赛的时候才觉得轻松。也许很多事情在一开始时就错了。”
　　莱拉紧咬着下唇，心底有一丝不甘，她倔强地问他：“包括我吗？”
　　墨蓝色头发的男人淡然一笑，转过头，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但是好像也出了错。”
　　“怎么样才能不犯错？”
　　“人活只要着就都会犯错。”
　　“侑士，你后悔了么？后悔我们曾经在一起？”
　　“为什么要后悔？把它当作值得记住的回忆就行了。难道说你后悔了？”
　　“……”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顶，“做不成我的女人，你该很庆幸。”
　　“啊？为什么？！”
　　忍足侑士略带宠溺地捋了捋她淡金色的卷发，柔柔地凝视着她，说：“在你面前的忍足侑士，只是个好男人，但不是个好情人。他似乎根本没办法让你开心的笑出来，你需要的生活他也给不了。所以，他不想再逃避了，准备放你走。你明白了吗？”
　　莱拉突然怔住，忽然有种强烈的窒息感。这种狂乱复杂的心跳，好像第一次喝过的烈酒，让心肺火辣辣的疼。然而在极端的痛苦中，却夹杂着隐约的酣畅与释怀。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已经像种子一样埋在心里，如今已长成苍天大树。却在顷刻间，这棵大树轰然倒塌了，有股强大的力量将树连根拔起，鲜血毫无保留地滴了下来。若想舍弃什么，就要付出代价，而就像这样将感情和记忆连根拔除，流血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他在她的眼中忽然间看不到迷茫和悲伤，她花一样的脸庞笼罩在月光下，有种令人屏息的美。那一刻她笑着对他说：“没让我成为你的女人，你也该庆幸。因为……我只会对朋友坦白我的感情。……老伯，再开一瓶烧酒！”

　　皓月当空，飞鸟扑扇着翅膀飞过。
　　关东煮台车上空弥漫着食物蒸腾出来的热气，浓浓的香味撩人嗅觉。席间传出莱拉清脆爽朗的笑声。
　　还有什么好去解释的呢？爱与被爱都是在一念之间，如果能真正做到了然和清醒，才是最真挚爱情的升华。即便是两个人已经不在一起。
　　就像现在一样，看着对方微笑、得意、失落与悲伤，于是，就也跟着对方开心和难过。只是，从前共同站在河的一端，而现在却各在对方的彼岸。有时候，只有面对面的站着，才能看清楚对方的脸，才能看清楚那个人是哭、还是笑……

　　这时，天空的另一端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火光四溢、异彩纷呈。
　　大半个天空霎时间火树银花！

　　“今天是多摩川烟火大会啊！”关东煮老伯一脸憧憬地向烟花燃放的方向望去。
　　并肩而坐的两个人突然停止了交谈，表情同出一辄的怅然。
　　去年的今天，多摩川河岸，他们曾一起看过烟花飞速升空、绽放。
　　烟花，那一夜的烟花。她记得他在蒙蒙细雨中人群中紧抱着她，温暖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烟花照亮眼睛，她却不敢去看，因为看到的，只是彼岸升起的一朵烟花而已，然后迅速消失落下。无法触摸，亦不可永恒……
　　就在这一个瞬间，忍足侑士体会到了莱拉。
　　她在雨中靠在他的怀抱里，看到了繁花似锦、彼岸烟花落尽。从关西来到关东，她在黑暗的情绪中学会前进和逃离，她在纷杂的社会中学会争夺和放弃。站在两个男人之间，她的挣扎和痛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东京都的万家灯火。她也终于选择了放弃曾经。
　　他终于原谅了她。
　　迹部景吾，他冰帝天才承认自己输了。你一定也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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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突然降下了雨。

　　“莱拉，我的车就在那边，你等一下。”
　　正当忍足侑士转身准备去拿车的时候，莱拉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被雨浸湿的金色长发贴在胸前，阴暗的光影下她的脸辨不清是悲是喜，琥珀色的眼睛似有水汽在不断凝聚。
　　“不用了，侑士，我自己能回去的。”
　　“……”他有些默然地点点头，双唇抿紧，淡淡说了一声：
　　“再见。”
　　好像明天还会再见一样的告别。
　　他们在越来越大的雨中迅速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
　　而这一刻，他的眼角有星芒般的泪，她眼中的泪水突然淌了下来……
　　就在这漫天大雨中，无声的分离凝固成了风中的一个画面……

　　烟火飞腾的时候，火焰掉入多摩川河中。放弃就和给予一样，都是送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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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自淡而浓、自金红而碧紫地从天边一点一点地晕染开来。飞鸟栖息，嘁嘁喳喳在树巅相语。这仲夏时节，林影沉荫中，自然有微凉的风吹过，尤其是这即将落下夜幕的时刻。
　　莱拉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捧着一束百合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在纱纪的病房门前，隐约听到了谈话的声音。莱拉心中诧异，是佐田佑京来了吗？
　　而当她踏进病房的一刹那所看到的人，却着实让莱拉心头一惊。

　　“夏……夏川小姐？！”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夏川真理同样一愣。
　　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尴尬。三个女生，一个僵立在门口，一个正坐在板凳上，另一个愣在床上。
　　片刻，纱纪笑着打圆场：“莱拉你来啦！夏川小姐也是刚来不久。你别站在那儿了，进来坐！”
　　夏川真理冲莱拉嫣然一笑，并帮她搬了把椅子。
　　不知怎的，在跟侑士分手后见到夏川真理，总是觉得有些别扭，甚至连笑容都不自然。明明侑士和她根本没什么关系。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被我打断了。看你们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莱拉把花插好，笑着问这两名女子。
　　夏川真理看了莱拉一眼，又望了望纱纪，欲言又止，又终于叹气道：“莱拉，你知道忍足侑士最新接拍的偶像剧吧。”
　　莱拉凝惑，“知道啊，怎么了？”
　　“电视剧倒没什么，只是跟他合作的女演员。好像叫韩采儿，是公司最近从韩国签回来的艺人。而且艾星对她似乎特别重视，今年秋季最强档的电视剧二话不说就直接让她来演女主角，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夏川话音落下，莱拉与纱纪疑惑地对望。想想看，这似乎真的有些突然呢。
　　夏川真理接着说：“还有件事，也跟这个韩采儿有关。”她停顿了一下，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纱纪，“听说，公司已经把准备给纱纪灌录的新曲子给了韩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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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拉霍地站起，瞪大眼睛看着夏川真理——
　　再怎么说也太难以置信了！才不过刚刚出道的新人，就把已经是当红偶像的纱纪的东西占了去！艾星究竟要做什么？！
　　纱纪愕然地坐在床上，面容苍白，死死攥着床单的手骨节已然泛白。
　　夕阳的金光洒进房间，凝固中的空气充满惊怒与窒息。

　　然而这只是事情的一个开始。
　　不久，艾星新星韩采儿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发行第一张个人专辑。
　　轻摇滚的曲风，极具爆发力的空旷嘹亮的嗓音，以及专辑封面上大胆张扬的造型，一时间聚集了无数人的视线。
　　与铃木莱拉的单曲上市相隔不到一个月，韩采儿的专辑销量竟逐日攀升到能与莱拉共同争夺畅销榜冠军的席位。
　　已经有人大胆预测，韩采儿，将是艾星一姐——铃木莱拉的终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