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又名深爱》叶木沐

16、第16章

　　“然然，我们也要个孩子。”乔安然摸出随身佩带的包包里的药瓶，正准备打开盖子，蒋瑨棠的话语突兀地出现在脑海。

　　乔安然拿着瓶子犹豫不决着，秦安小大人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似乎要个孩子是个很不错的决定，乔安然想了一下，却又苦恼于该把这个药丢弃到哪个地方去，她可不想让好不容易到来的安宁被一瓶药扰乱。

　　蒋瑨棠忽然敲门出来，乔安然迅速地把药瓶塞到被子下，坐在床上僵硬地笑着，“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上班去了吗？哎呀，要死了！

　　“拿一个文件。”蒋瑨棠把文件放在在梳妆台上，走进身体僵硬的乔安然，拥着她，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才罢休。

　　“然然”蒋瑨棠眷恋的摩挲着她的唇，眼底地柔和似乎要将人溺毙。取一个文件，哪里需要他亲自回来，但是他就是该死的想她了，想她在家过得好不好，在家做什么，有没有像他想她那样......想他，只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蒋瑨棠眷恋的看着她，乔安然想起自己刚刚的犹豫突然觉得有些难以直视他的目光，藏在被子里的药瓶也让她如坐针毡，她低下头去故作镇定的玩弄着手里的包。

　　蒋瑨棠的实现随之移到她的手上，“打算出去。”

　　那种不想让他知道她一直在用药的感觉突然变得从未有过的强烈，他知道了应该会很失望伤心吧，就让这一切安然的过去，乔安然含笑站了起来，“我们一起走吧。”

　　“好。”蒋瑨棠揽着她的肩膀，走到玄关处，转身拿起文件，却瞥到被下衣角露出的白色瓶子，蒋瑨棠的眼光一凝，难道然然之前坐在那儿就是为了遮住它？蒋瑨棠不动声色地看着怀里的毫无所觉的乔安然。

　　“缙棠，怎么了？”乔安然看着在审视她的蒋瑨棠，心中一突，故作镇定的问道。

　　乔安然细微的表情又怎么会瞒得过蒋瑨棠，然而看着乔安然慌张的表情，蒋瑨棠却不忍心逼她，反正他想知道的事情他会亲自去查，他收回目光，“没事，走吧。”

　　“嗯”乔安然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蒋瑨棠眼底的疑虑更重。

　　“嘀铃铃”电话的响声打破了安静的大宅，很快就有人过来敲门，“夫人，您的电话。”

　　乔安然对蒋瑨棠说了一句抱歉，让他先走。蒋瑨棠看了一些腕上的手表，回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只得作罢。

　　“然然，回来吧，有些事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乔尚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从乔尚的话里，乔安然感受到了一些不好的信息。
　　“好的，爸爸。”乔安然挂上电话，表情变得凝重。

　　乔安然回到乔家的时候，乔家夫妇早已各坐在沙发的两旁，表情很是凝重，乔安然心里一突，“爸爸，妈妈，发生了什么事？”

　　伊少婉看到乔安然出现在屋里，缓和了表情，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向乔安然招着手道，“然然，过来让妈妈瞧瞧。”

　　乔安然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一眨眼，然然就长到这么大了，看到你幸福，妈妈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伊少婉拉着乔安然走下，摸着她的脸颇有感慨道。

　　乔尚听到伊少婉的话，眼底的伤痛悔恨一览无遗，握着茶杯的手指变得发白。

　　乔安然心里的不详愈发强烈，敏感的抓住了‘离开’两个字眼，“离开，妈妈你要到哪里去？”

　　伊少婉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没事，妈妈就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一个人？“那爸爸呢？妈妈，你倒底在说什么？”乔安然忍不住了，不可置信问道。

　　然然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幸福，她也可以摆脱一切，为自己而活了，伊少婉温婉一笑，眼底带着释然，“该告诉你实情了。”

　　实情？乔安然看向眼底难掩哀伤的乔尚，再看看温婉平和的伊少婉，抿了抿嘴唇。

　　“然然，其实我和你爸爸早就离婚了。” 伊少婉安抚住有些激动的乔安然，“可是然然，你当时那么小，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我不忍心我的女儿，像我一样，不快乐。” 像她一样没有依靠，任人欺凌。

　　明明伊少婉一直在温婉的笑着，可是乔安然却似乎从她平静的话语中听出了她一生的隐忍和不快乐， “妈妈” 乔安然忽然眼眶泛酸，想要挽留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她轻轻抱住伊少婉，“妈妈，对不起，以后为你自己而活吧。”

　　小的时候，她很自豪自己有着别的豪门里所没有的幸福美满的家庭，妈妈温婉，爸爸强大，他们甚至连一次斗嘴都没有发生过，她一直住在他们为她塑造的城堡了，却不知道，如果一对夫妻间连争吵都不屑为止，那才是最大的不幸。后来韩之韶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些事，她发现原来妈妈也有如此歇斯底里的时候，妈妈并不是总是温婉和包容。直到她有了自己的家庭，蒋瑨棠一步步渗透到她的生活里，她才认识到爸爸和妈妈之间的异样，她一直自欺欺人着这也许是他们独特的相处模式。

　　现在爸爸和妈妈把一切都戳破了，之前的一切她并不是一无所觉，一想到伊少婉这些年的隐忍，乔安然鼻头发酸。

　　伊少婉欣慰地笑着拍着她的肩膀，放开她。

　　一直沉默着看着她们的乔尚终于哑着嗓音开口了，他的眼底带着悔恨眷恋不舍，“少婉，以后我们还可以见面吗？”

　　伊少婉平和地看着他，“自然，阿尚，我们还是朋友。”

　　乔安然和乔尚站在楼梯口看着伊少婉拉着行礼箱一步一步走下来，乔安然转过头去憋住眼里即将流出的泪水，安慰着自己没什么，妈妈只是换了地方而已，可是心底的难过却无法抑制。

　　“少婉” 乔尚终于忍不住拉住走向楼梯口的伊少婉。

　　伊少婉身体一僵，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头去。

　　静默良久，乔尚还是开口了，“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伊少婉转过身子，“阿尚，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乔尚终于颓败的放开手。

　　‘轰隆 ’，厚重的大门开启又关上，拒绝了所有人送她的伊少婉抬头看着外面湛蓝的天，多年的愿望终于成真，离开了束缚她二十多年的地方，伊少婉却没有预料的欢喜，心中反而带着一丝沉重，乔尚哀伤的眼神似乎在她脑海萦绕不去，伊少婉低头苦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如果乔尚没有背叛她，又怎么会有现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