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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那么疯那么热烈的曾经15 ...

  •   一微正思忖着怎么向弈阳报备以后下班都得留下来补习的事儿,却被Cindy告知他下午提前走了。”
      “提前走了?”
      他们俩人的事,Cindy怎么着也猜到几分,担心一微胡思乱想,便微笑安慰道:“或许肖总真的有急事呗。”
      “好。”一微点点头,掩饰心尖那抹失落,“我知道了,谢谢你Cindy。”
      补完习一个人在街边溜达。饭解决了,商场逛了,连地铁也来回坐几遍了,弈阳的电话仍未接通。
      最后她干脆抱膝坐在弈阳公寓外的木地板上等,这里怎么着也比外面暖和。
      后来也不知道已经是几点,她迷迷糊糊听到手机震动,睁开眼睛时还以为已是翌日清晨。
      “睡了?”沙沙的质感嗓音穿过话筒,在昏暗的楼梯间响起。
      她竟觉得好不真实。
      “你什么时候回来?”话出口时一股委屈滑到喉头。
      那边的明显回音让弈阳猛地蹙起了眉,“你在哪里?”
      一微蜷着身子,冷得只能冒出细细的话音:“你又没告诉我你家的密码……”意思是我当然进不去啊。
      心脏皱成一团,他暗暗低骂了自己一句:“真是神经病!”他掐断烟头,二话不说跨入车身,手脚利落并用,迅速没入黑夜的车流。
      她起伏均匀的呼吸覆在他耳边,他说:“密码是你的生日,等我二十分钟。”
      倒退的黄色街灯形成一道道光影,那样绚丽,又那样寂寞。

      也许蹲太久,一微在洗澡的时候腿都在发怵。
      一浪一浪的热水浇灌而下,低头时顺沿鼻尖滑落。
      她的生日,原来他记得。
      “肖美人!这儿说天称座跟你配对指数最高,妈呀我太得瑟了,姐就是天秤座啊!”她差点在图书馆拍案而起。
      他沉默了好一阵,“.......我不信这些。”
      “这书真上道,说天秤座本月运势旺,桃花朵朵开!算了算,今年的中秋节正好是我生日”她乐呵呵地在心底盘算要不要订个榴莲千层一块吃。
      那会儿榴莲千层在国内还是个新鲜东西,她当然想跟他分享。
      弈阳依然低头看自己的书,也不回应,可能又嫌她吵了,于是她不再哼哼唧唧,自个儿继续研究新买的<<星座对对碰>>。
      直到最后,他们准备离开办理借书登记时,弈阳才云淡风清地憋出了一句:
      “要那么多桃花干什么,又吃不了。”
      跟她说话?明明他的视线一丝一毫也不落她身上。
      她足足愣了几十秒,脑回路转了好几趟,随后笑得前俯后仰。她那时候对这话的理解并不是他吃味儿,而是千年冰窟突然讲了个萌萌的笑话。
      时隔五年,中秋节恰逢又是她生日。
      沈夫人的学生在补习时得了急性肠胃炎,她送学生去医院,打电话说赶不回来吃晚饭了。
      其实没什么好期待的,她也更不会怪沈夫人。毕竟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一个本应团团圆圆的中秋节了。
      习惯冷清是件好事情。
      她像往常一样,草草啃了几口中午剩下的粗粮面包,进房间打了一盘LOL。
      “有猪一般的队友和神一样的对手,真是66666…..”她默默暗骂。
      隐身状态的MSN,弹出安棋的留言:“沈一微,你离更年期又进一步啦!”
      输了一盘有点没劲,所以她退出游戏,飞快回复:“呵呵,你姐我青春无敌!”
      两人又开始抬杠,他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了些毫无边际的事儿,像是谁谁谁家的狗毛让他鼻子过敏了,他发誓下次见面送那人一把剃刀。
      她噗呲一笑,钟安棋那小子净会掰!
      最后,他说:“沈一微你快回国,你那么多年的生日礼物囤在我画室,特碍地方!”
      这一次,她停顿了久久没有回复。
      敲打键盘,想倾吐的心声终究没有发出。她嘴里喃喃道:
      安棋,她何尝不想回国。
      然而除了你,还会有谁期盼她的缓缓归来。破碎不完整的家,失败落跑的感情,每一点都可以成为她懦弱的理由。
      那个人,大概已在美国顺利保研,以轻巧之势成为华尔街新贵。
      他是那般能干,睿智,自律。
      也难怪他恨。
      恨那个恃着任性年纪,不知好歹去招惹他的她。
      不想继续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她离开了电脑桌,转阵客厅,做个沙发土豆。
      国外的电视台种类很多,但她都兴致缺缺,频道换来换去。直到一张仿佛从记忆中掏出的脸庞出现在液晶大屏上,她才直直定住。
      弈阳怎么会出现在法国的脱口秀节目里?
      还来不及寻找解答,震惊,心痛,在那几秒里以扑面之势将她击溃。
      知性的主持人顺溜爽口的法语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的感官世界里几度死寂,瞳孔中只映出他坚毅的面容。
      几乎是以恐慌的心态摁了关机键,扔了遥控,冲到阳台,大口大口地呼吸。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她以为她已经平静下来了。
      可她一动,眼泪就脱眶落下。接着,压抑地大哭了起来。可能一个人在家,又可能那天是个太适合感伤的节日。
      她越哭越不能自已,捂着拳头捶着发痛的心口。那一刻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真不懂。
      为什么有些伤疤一直好不了。
      为什么有些人永远都忘不了。
      似个困兽,年年月月,年年月月地潜伏在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角落。
      那年生日,犹如一个沉沉的噩梦,掀开她表面愈合的伤口,鲜肉外露。
      她曾问沈夫人:“妈,你想他吗?”
      沈夫人当然明白她指她父亲。她的眼睛已经有些老花了,她接过一微穿好的针线,低头一边缝袖口脱线的衬衣,一边平静地告诉她:“一微,我不敢想。因为只要一想到他,我就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有点无趣。一旦产生这种念头,就觉得太可怕了。”
      在法国停留几年的一微,才慢慢深谙这句话无奈和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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