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欢》悲怆刺蘼

5、第五章

　　在李冰洁母亲的酒宴召开之前，林一唐和文睿赶着把手头上的大案子都完成的差不多了，所以之后的好几天这两人都挺悠闲的。文睿也没出去应酬，林一唐觉得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没有去陪女朋友。
　　“你们刚刚才公布恋情，不是应该你侬我侬的么？”林一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转手上的水性笔。
　　“距离产生美懂不懂？都是决定要共度下半生的人了，当然不能跟小情侣似的！细水长流才是为将来打算。”文睿除了一早去自己的办公室看了一眼，之后就一直赖在林一唐的办公室里不走。门外的员工们看到两个老板一直在办公室里，天真的以为他们一直在谈公事，本来就要扩展公司已经让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现在更是没一个敢不加班。如果这些人知道他们其实是在没话找话闲聊，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听到文睿的说辞，林一唐也不知道该不该反驳，毕竟他也没经验不是。上辈子结过婚又怎么样？老婆都跑了，这婚姻失败得不能更失败了，哪能做参考！
　　“那你也有要做的事情吧？提前准备订婚的项目，结婚不是也要准备很多么？再不济，找猎头公司高薪聘几个管理人员来？隔壁已经开始装修了，虽然公布了招聘的消息但是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上面吧？”林一唐转笔的速度越来越快，手指间的动作已经看不清了。结果就在那支笔要翻出一个花来的时候，顺着他手的动作就飞了出去。
　　文睿一直都知道林一唐有转笔的这个习惯，想事情的时候喜欢转，而转得越快就表示他越焦躁，像现在这样笔飞出去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你在烦什么？公司蒸蒸日上的，你个人也没遇到什么麻烦！”看着林一唐从位置上站起来去捡那只盖子已经飞不见的笔，文睿有点眼角抽搐。
　　捡起那支已经分家的水性笔，林一唐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笔头溅出的油墨，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之后抽了张纸巾擦擦根本没弄脏的手。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很烦。”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好，因为手上没有可以把玩的东西，林一唐有点郁闷。“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都很忙，现在闲下来了反而不习惯？”
　　“我看你是有强迫症，趁着今天还早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吧……”文睿虽然很想翻白眼，但是为了形象还是忍住了。认识林一唐的头两年，他觉得这个人跟没有缺点似的，做事认真脾气好又有上进心和耐心。事实证明，人果然是要相处久了才能透过表面看到本质。
　　等了半天林一唐也没说话，文睿又觉得无聊了。
　　“我说，小李子不是上次听你的吩咐准备比赛么。我记得当时他挺高兴挺有热情的，怎么这几天跟蔫了的小鸡似的？”文睿看了一眼门外面，又让他找到了聊天的新话题。
　　听到文睿说起这个，林一唐算是有了点反应，虽然低着头却还是瞥了一眼。文睿正等着他说话，结果他看完一眼之后又沉默了。
　　“哥！林哥！有什么话您就说行么？这么意味深长的眼神我读不懂啊大哥！”
　　文睿这人什么都好，但是碰上某一点他就会急。哪点？就是，不能吊他的胃口。像是说话说一半欲言又止，或者给他暗示让他自己猜，这肯定就是要他的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能晚上睡不着觉。自从林一唐发现他这个毛病之后，总爱这么逗他，文睿叫他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你真想知道？”林一唐端起桌子上他今天的第三杯咖啡抿了一口，慢悠悠地问。
　　“我真想知道。”虽然知道林一唐是故意的，文睿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有这么个臭毛病？
　　“我以前还在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看今天这样，你是真傻。”林一唐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文睿满脸的求知欲，他满意地接着说：“你不是走哪儿都乱招桃花么？偶尔招到几个男粉也挺正常的……”
　　“什么意思？”文睿好像听懂了林一唐在说什么，但是他不明白哪句话是回答他刚刚那个问题的。
　　林一唐在心里为李自荐小小地默哀了一下，碰上这么个人也只能算他倒霉了。
　　“意思不就是人家喜欢你，结果你突然在公司里宣布有固定女友，而且对方还是你未来的订婚对象，所以那孩子就变成蔫小鸡了……”林一唐因为觉得自己心理年龄大所以称对方为孩子，可是说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妥。李自荐的暗恋虽然单纯又笨拙，可是对方起码还有喜欢的对象。而他呢？这辈子都活了二十多岁了，他连喜欢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林一唐的手不自觉地想去抓点什么东西握住。当他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准备转的时候他突然楞了一下，他之所以这么焦躁难道就是因为嫉妒？嫉妒文睿有李冰洁，还得到了李自荐的喜欢。嫉妒李自荐为了喜欢的人而喜怒哀乐。
　　林一唐虽然想明白了，却又走进了另一个死胡同。为什么上辈子的时候他至死都不觉遗憾，偏偏现在看到人家谈恋爱就羡慕？以前他只会因为钱和工作烦，可是现在怎么没有恋爱对象也能让他烦？
　　结果，走进了思维死角里的林一唐就这么忽略了一旁的文睿。而在一旁保持僵硬状态的文睿则是从听到林一唐说李自荐喜欢他之后就傻了眼，李自荐怎么就喜欢他了？而且喜欢了就喜欢了，怎么自己还不知道要让林一唐提醒他？
　　自认阅人无数的大情圣文睿也满脸纠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纠结。到底是因为有男人喜欢他纠结一点，还是被自己的下属喜欢更纠结点？虽然这是文睿第一次被男人喜欢，但不代表他不能接受。反正他不喜欢男人不就行了？可是为什么偏偏这个人是他的下属？而且还是很有潜力很被林一唐看好的设计师？
　　结果，熬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这两个大老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牛角尖哪里是这么容易钻出来的，下午继续吧……

　　结果，接下来的几天，一睿装饰公司的两位大老板都跟得了忧郁症似的。虽然每天上班不迟到不早退，却从早到晚都面露愁容。这么一来，所有的员工又跟打鸡血了似的拼命工作。为什么？他们老板都愁成了那样，肯定是因为公司的事啊！作为公司的一员，他们当然要努力为老板排忧解难啊！
　　所以，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一睿装饰在两个老板整天心不在焉的情况下，规模扩大了整整一倍。到了新员工全部都来开始上班的那天，林一唐才总算是把自己飞了的心思给抓回来了。看到自己花了两年心血经营的事业得到了这样的成绩，自豪感也有知足感也有，可是偏偏还是有点让人迷茫。
　　今后发展的方向呢？把公司越做越大，做到行内前几？那再然后呢？
　　这辈子从一开始的时候，林一唐就觉得自己找到了目标。他要做个成功人士，不能像上辈子那样碌碌无为，死了都没人惦记。可是现在，自己死了有人惦记么？啊对，文睿这个好兄弟肯定是惦记自己的。然后呢？
　　顺风顺水过了好几年，对自己的生活满意的林一唐突然有了觉悟。他怎么活得跟个机器似的？上辈子拼命工作拼命赚钱，这辈子还是拼命工作拼命赚钱，照这样下去这辈子死了上帝还得让他再重生一遭啊！
　　然后，这天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的林一唐猛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文睿的办公室。在文睿对面的椅子坐下时还把对方给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跑我这儿来了？”文睿这几天没心思去骚扰林一唐，他也愁着。以前不知道就不觉得，自从知道小李子对他有意思之后，他就觉得人家那眼神天天跟着他转。其实文睿都要订婚的人了，没必要烦恼这事，偏偏他这次又钻了牛角尖。至于他钻牛角尖的原因……本来他文睿就是个爱玩儿的人，可是他以前从来没和男孩儿玩过啊！他现在跟发现了新世界似的，特别想探索一下其中的奥秘。
　　“我说，你多久没过夜生活了？”
　　“哈？”文睿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林一唐怎么会好奇这个？
　　“我说，今天晚上，带我去你以前玩的地方转转。”
　　“我以前叫你去你不是死都不愿意么？”文睿这才发现，很多天没和林一唐交流了，怎么对方跟变了个人一样。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被你形容的醉生梦死的人生，到底是怎么样的。”其实他也只是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向往纸醉金迷的人生。如果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沉迷于此，是不是人生就会变得更有意思。
　　“如果你只是想体验一下……”文睿在听到了林一唐的话之后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今天晚上带你去个我没去过的地方。”
　　林一唐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文睿。
　　文睿也不解释。那个地方他曾经听很多人提起过却一直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去去也无妨。

作者有话说

　　这章基本上就是过渡过渡再过渡…
下章会有意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