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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探往昔难断亲恩长2 ...

  •   卫一鸣一跃扑倒白帘帘,顺势将横放在主案上的佩剑一把抓过横在胸前,白枫本就徘徊在神智模糊的边缘,此时被江效内力震到,立时瘫倒不觉生息。
      自一团粉尘中缓缓走出的江效难敛周身杀气,步步行来,威压迸现,卫一鸣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江效,来不及懊恼自己粗心大意未曾事先察觉,便首先玉面一红,方才说的字字句句必然落入江效耳中,想及幼时曾对他的种种刁难,尽管那时说的话比此时难听百倍,可自成年后,家中长辈再不许他这样任意指謪前辈,然而让他越来越难以接受的是,不论宋惜光如何自私的取走“辉心剑”,因她卫、宋两家在江湖、朝堂嘲笑的耻辱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家族长辈却依然禁止小辈们谈论此事,这些年辉心剑丢失,宋惜光叛逃,十年来无影无踪又无信,谁又知道他在同龄的世家子弟中受了多少嘲讽,该死!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昂头道:“我绝不收回我说出的每一个字,绝不!你自幼可怜,我同情你,也为幼时的不懂事向你道歉,但是我方才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永远不会道歉!”,白帘帘被突然出现的江效惊呆了,她不明白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夜相识的少年此刻看起来像一只自幽冥出逃的夜叉,他愤怒,甚至激动,他紧握的双拳被攥的发白,重重的抖着,双侧的黑发此时漫过眼睛,仅仅能看到两道生亮的目光,像归来复仇的恶鬼,他一步步走过来,越过昏迷的白枫,甚至没有看自己,她慌张的在他与卫一鸣中间看了几个来回,卫一鸣缓缓推开她,慢慢将佩剑出鞘,看到剑尖脱离剑鞘的那一霎那,她想阻止,扑身过去将尚未远离的剑鞘又逼了回来,就在此刻忽然见侧面之人重重一击重拳击来,卫一鸣掀翻案塌去挡,她却被拳风扫到扑到在地,半晌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着,她猜过江效武功到底有多高,平素里揣摩的最厉害也是将将达到二等高手的程度,而此刻,他看着房中一片狼藉中的二人,招法难辨,忽近忽远,只有掌风带的身边翻到在地的桌椅瓷器发出碎裂的声响,她不得不承认,她只能判定卫一鸣落在下风,越来越吃力,而江效的攻击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却快的看不出是如何发招的,二人所过之地,桌椅化作粉尘铺了一地。卫一鸣也是拼劲全力与江效对阵,开始尚能有守有攻,可后来,眼前人的内力像是无穷无尽的江海,无论他怎么榨怎么拖都无法使他内力虚脱从而招上脱力,卫一鸣明白,他的招式策略一样不差,差的是他没有那样舀不尽灼不干的内力,他连续退了十多步,几乎每一次后退都拼劲全力守住这一步,然而,渐渐颤抖的双腿让他知道,今日,他就要输了,卫一鸣要输给江效了,江效!就是那个又土又憨的乡下土包子,那个被他羞辱到哭还是想跟在他身后的小野种,那个不知好歹最恨不得其实后来也如他所愿一样消失了的那个江效!!靖庄侯府的世子要输给那个天下人唾骂鄙视的宋惜光的儿子了!!不,绝不!!他强力提气,自丹田中勉出一阵精血之力猛的推出一掌,江效双手去接,强强相敌,各自被推出一丈,这时,一道红影猛的窜出,自地上拾起卫一鸣掉落的佩剑,大叫一声江效接剑,那剑好似一道流星,划过一个好看的银弧落入江效手中,江效拔剑争鸣作响,剑声飒飒直指卫一鸣心口,卫一鸣本就强自几近干枯的丹田借力伤及根本,此刻口涌鲜血,将将扶墙不倒,剑气挥来,他本能抬手去挡,下意识惊觉此臂怕是废了,谁知听得叮的一响,来剑偏了三分,堪堪没入腋下,自己胸前长发被削断笔杆粗细一缕,紧接着一道白影揽了自己急急后退三丈有余,自己缓过神才发现救自己的正是白帘帘,方才怕是也是她的银芒针打偏了江效的剑,白帘帘小脸蜡白,有些气喘,她真怕方才自己的针失了准头救不了卫一鸣的鸣,可是她也很怕,怕那样丧失理智的江效会不会对她也痛下杀手,不仅是因为卫一鸣是靖庄侯府的世子,不仅因为他是她最后的那条路,她难过什么呢?说不清楚,就像此时江效看着自己的眼,像暗夜里的蝙蝠,纯黑的眼睛,让她想起那夜月色下的江效,白色的、小小的她倒影在他的眼睛里,和着银色的月光,她笑,他也笑,想起她已经走出很远,那个青衣少年在月色下呼喊她的名字,手上拿着自己的丝帕,那样的清朗不俗,她看着他步步走近,她喘息的越加厉害,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她看着他,祈求的看着他,难过的几乎有些想哭,“江效......”她叫他,他在距离她一丈的距离停了下来看着她怀中苦苦支撑的卫一鸣,紧握的双拳随时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攻击,唐娇愤愤的自一旁跳出来“打死他,打死他,让他那么不可一世,喂这个女人你放开那个衣冠禽兽,你知道他是坏人吗?让江效打死他!”说罢左右看看,回头去拔方才那把剑,江效立在那里像头脱了束缚的狮子,随时可能迸发危险,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白帘帘怀中的卫一鸣,白帘帘心中越来越没有底气,就在唐娇拔出墙中剑的同时,白帘帘右手一扬,三道银针飞速射出,江效迅速抬手,只拦下最后一根,剩下的两根尽数没入唐娇身体里,唐娇维持着拔出剑来的姿势,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待江效奔至眼前道了句:“猴子终于也从树上掉下来了,江效,我给人定住了”,江效回身瞪大眼睛看着白帘帘,白帘帘垂着头,侧脸不看他,眉目有些哀伤无奈:“我定了她的冲阳和映乡两道大穴,若是一个半时辰内无法将银针逼出会自爆经脉......”她抬起头有些急切的说:“只要你现在赶快回去,帮她逼出来,我保证她不会有丝毫闪失!对不起......”,江效定定的看着她,她终于把头低下去再不看她,默默将头侧了侧,不着痕迹的将眼中的泪滴到洁白的衣袖上。江效拦腰抱起唐娇,顺带帮她扔了那把剑,登上窗台,跃窗而出。白帘帘看着空空的窗口,泪痕未干,心里拧成一团那样难受,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尚不能理解自己这莫名的心情,只觉得这种心痛,不下于当初看见父亲瘫在床上的痛苦,她想到这里,泪水再度涌出。卫一鸣的头渐渐失去支撑重重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正好看不见她这样哀伤的神情,不想忍着,只觉得眼里的泪水奔流不止,以至于模糊的视线内,那个他消失了的窗前,再度出现了那个青衣身影,她不敢相信的停止了流泪,她看到站在窗外走廊上的江效将唐娇轻放在走廊的地板上,那个青衣的少年撑窗而进,毫不迟疑的走向她,蹲下来看着她流泪的脸,伸手探进怀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朱红色锦盒,放在她面前翻到的案塌上,大约想伸手替她整理额前的乱发,却又收了回去,长叹了口气说:“你,别哭了......”,她哽咽着伸手取来面前的锦盒,生活处优的她自然知道这是天资坊的做派,打开精巧的黄铜锁扣,一方白色的丝帕静静的躺在其中,触感柔滑,宛若握着一方水,几乎要顺着腕子流淌的感觉,下角处秀了一朵流云,微微泛着天蓝色,娟秀潇洒,好似随时飘散一般,纵使她见过无数珍品布匹,也绝不比眼前寸许,她讶异的看着手中的丝帕,忘记了流泪,一股清风忽的吹来,那丝帕越加有流淌之感,她呀了一声紧握手心,待抬头,那青衣少年已再次消失在眼前,风中轻轻飘来那句“不要再哭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探往昔难断亲恩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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