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NESIA失忆症]由你二选一》沐听风砂

5、※怒火燎原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刚刚起床。
　　速度将睡裙换掉，我穿好衣服就去开门。
　　“Toma？”
　　——是上次遇到的，送我回家的青梅竹马。
　　那天我借口手机打不出去、让他打电话给我看看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借此机会，我从来电显示上知道了他的名字。
　　他怎么来了？

　　“有事吗？”
　　“我只是来看看你，不招待我进去坐坐吗？”
　　Toma露出温和的笑意，虽是询问的口气，可身上却透出不容拒绝的意味来。
　　当下，我将门打开做出邀请的姿势：“怎么会，如果你不介意我怠慢的话，就请进来吧。”
　　Toma依言进了门，眼神却显出一丝古怪来：“怎么几天没见，你倒跟我客气起来了？”
　　果然敏锐！
　　我心下一惊，也不知该怎么答话，只好笑了笑没搭茬，反客为主道：“你先坐一会儿吧，我去整理一下。”

　　梳洗完毕再度出来，Toma已经熟门熟路地给自己煮好了咖啡，见我出来，他也递过来一杯：“给，我帮你多放砂糖了。”
　　“谢谢。”
　　我顺手接过坐下，抿了一口，听见Toma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难道是刚刚睡醒？最近很累吗？”
　　“啊……嗯，有点。”
　　其实是昨晚捣鼓两个小程序，弄得晚了点，不过，不用对他解释这么多吧，要是他刨根究底问起来就麻烦了。
　　Toma沉默了一会，声音沉下几分，有些压抑：“你以前，不会对我这么生疏的。”
　　听起来，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分苦涩。
　　我心也跟着有些沉重，却没办法向他解释，我早已不是他记忆里的原主。
　　正思忖着是不是他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要不要找点借口把这事儿圆过去，Toma带着几分伤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呐，你落水住院的事，怎么都没有告诉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把我当哥哥了吗？”

　　诶？
　　我一愣，有些惊讶。
　　难不成，Toma刚才说的，只是这件事？
　　“我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你曾经出事的消息，对你来说，我已经变成无关紧要的存在了吗？所以，哪怕受了伤，也不告诉我。”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更多人为我担心。”
　　我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到处说的习惯，让人为自己担心这种事没有必要，何况我最初根本就不知道Toma的存在，再说了，“我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
　　“你啊，”Toma突然伸出手来，用力揉乱了我的头发，“反正从小到大我都已经习惯你麻烦我了，突然这么客气，我很不适应的啊！”
　　我敷衍着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Toma慢慢收回手，灿金色的眸子里缓缓染上一层墨色：“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听出Toma语气里的慎重，我注视着他微带笑意的脸庞，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又看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反观Toma，刚才的伤感和慎重仿佛都像是昙花一现一样，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口气也多了一丝轻快：“怎么还愣着？咖啡要凉了。”
　　“哦，好。”
　　我应着，举起杯子灌了自己一大口，馥郁的香气登时盈满了我的口腔，令我忍不住愉悦到想要喟叹起来。也于是，我忽略了Toma重又凝重起来的神情：“对了，这两天你在家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啊，怎么了吗？”
　　Toma的话令我的神经又霎时紧绷了起来，面上则努力维持着不解的模样。
　　会问这种问题……果然Toma是发现了什么吗？
　　Toma 却是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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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跟着Toma一起逛商场这种事，我原本从未预想过。
　　事情的起因是Toma发现冰箱里已经没了存粮，家里能找到的除了泡面就是零食，于是主动提出去买菜做饭。
　　而后，发现家里的日用品也缺了大半，于是干脆就决定去商场购物，而在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我本着遵循原主性格不能再让Toma察觉更多漏洞的原则，欣然应允了下来。

　　“身体还是不舒服吗？如果还是感觉难受的话，我们速战速决买完回去吧。”
　　我回神，摇了摇头，“还好，我没事。”
　　“听说你连打工都辞了，真的没事吗？”听Toma的口气，明显是对我的身体状况不信任。
　　我辞职跟身体状况无关啊，纯粹是因为不想在哪里打工而已——想起来我对Ikki和店长等人说的理由，我果断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真是骑虎难下，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我今天总算是明白了。

　　“既然来了，干脆给你买些衣服吧。”
　　“诶？不用了，我不缺衣服来着。”
　　“不是有句话说女人的衣柜永远都是少一件的吗，你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对上Toma调侃的笑言，我默了半晌，反驳：“既然再怎么买都会少一件，我不买就永远只会少那一件，在我看来，我只要少那一件就好。”
　　“真是奇怪的理论，”Toma该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直接拉过我就走，“不过你这家伙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哪有总是几件衣服换着穿的道理，经常换些不同风格的才有新鲜感嘛！”

　　“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这条裙子就很适合你！”
　　我借着Toma手臂的力道维持站立，数蚂蚁式慢吞吞缓行中。被强迫着换了十几套衣服，我现在根本没力气欣赏身上的裙子到底怎么样，只能潦草点着头附和。
　　“你在这里坐一会吧，我去给你买点喝的来。”
　　“好。”
　　如获大赦一般，我立刻坐到了凳子上，打定主意在缓过气来之前绝对不挪窝了！

　　商场里人来人往，声音热闹而嘈杂，我闭着眼休息，周围的声音就不可遏制地放大向我传了来。
　　高跟鞋敲击地砖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向我靠近过来，我原以为是行人走动，可声音到我身后却停了下来，而在我因疑惑睁眼的时候，我感觉头上的发丝动了动，再然后，一声清晰无比的“咔嚓”声重重撞进了我的耳膜。
　　栗粉色的发丝，像是漫天飘浮的柳絮，洋洋洒洒散开来，飘动着落到了我的衣服上、凳子上和地面上。
　　那一刹，颈后惊起的凉意直让我头皮发麻！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身后的人不是警告而是真要对我做些什么，以我这么低的警觉，是不是被当众割了喉都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况且，竟然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做出这种威胁和震慑，行凶的人是对我怀有多大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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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着冷汗转身的时候，我看到的正是Fan Club的粉丝三人组。
　　脸上的表情诠释着趾高气昂，嚣张而得意，俯视我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只卑微到翻手即可碾死的蝼蚁。
　　我忽然就恍惚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梦境中，她们曾经威逼原主时的情境。
　　一样的傲慢无礼，一样的高高在上，一样的，轻贱人命。
　　胸臆中有一股火，渐渐从火苗开始燎原，我呼吸急促了起来，面孔也不自觉紧绷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身体里的怒火当场迸射了出来。
　　我原以为她们在吃过一次瘪之后，会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会收敛，会安分。但是显然，这一切都是我把她们想得太过美好了。
　　她们，根本没有内疚、没有反省、没有忏悔！
　　曾有一个女孩子因为她们的跋扈嚣张而死去，纵然她们不知道，但这并不能作为她们我行我素变本加厉的理由！
　　我给过她们机会了。
　　既然她们不珍惜。
　　那接下来。
　　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这个女人可真是不要脸，竟然还敢跟Ikki交往！”
　　“胆子很大是不是，敢把我们不放在眼里是不是，我警告你，最好你的命、能跟你的胆子一样大！”
　　“你要是再不跟Ikki分手的话，我们就不会再对你这么客气了！”

　　是了，我虽然跟Rika交涉了剩下来的时间里，要限制她们靠近Ikki，却忘了跟Rika说明，也要限制她们对我的骚扰——虽然我从来更信奉的是能保护自己的只有我自己，但如果能够借助他人的手完成这一目标，我也从来不会吝惜。
　　这些日子不能跟Ikki长时间近距离接触加剧了三人组对我的仇恨，以致于骚扰终于演变成了撕破脸的威胁恐吓。
　　啧，这可真是，你们自己要撞上我底线的。
　　“你们——”
　　“你们在做什么？！”
　　我刚开口，远处就突然传出了一声厉喝，Toma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到了我面前，而三人组见势不妙迅速逃之夭夭。
　　逃得真快。
　　不过，既然这次的游戏你们执意要玩，我自然会奉陪到底！

　　“喂，你的头发……”
　　Toma的嗓音惊诧而迟疑，我抬起头，压下胸口的怒气，牵唇笑了笑：“没关系，正好我觉得这个发型不太适合我，陪我去换发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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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了这么久的阿沐死回来了，请轻拍【顶锅盖】
目标依旧是暑假完结没有变，请不要客气大力鞭策我吧【递鞭子】
最后非常感谢阿瓷和苏瑾婉凉两位小天使，新文才四章就收到两颗地雷什么的真的是破天荒头一遭，请让我舔你们一脸口水以表达我的感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