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NESIA失忆症]由你二选一》沐听风砂

3、※神与神坛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句话自古便被奉为圭臬，传至当今，虽然人情开始淡漠，重视的人越发稀少，但感恩的这种心态，却是永远不会褪色的。
　　我对于原主虽然没有多大的感情，但对于接收了她的躯体来延续我的生命这份恩情，却也是没办法心安理得心平气和地将这种事当成是理所当然。
　　尤其，在得知她是非自然原因死亡的之后。
　　总想为她做些什么，哪怕她不知道，哪怕她不需要。
　　但，多少是一种弥补。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边继续着女仆工作在冥土之羊打工，边分神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不是没想过辞职，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说多做都易错，况且打工无非是为了钱，想赚钱的话，我多少还是有一技傍身的，但是……
　　Ikki在这里。
　　这个地方，是我和Ikki唯一的交集，也是我跟那群后援团的女生能够接触到的最便利的地方。
　　这几天凭借着待在家里休养的功夫，我从Sawa和Mine那里也旁敲侧击来了不少关于Fan Club和Ikki的消息，只是，还不够。
　　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还远远不够。
　　信息时代，谁的手中能够掌握更多的讯息，谁就能占据优势和主导。
　　而我，因为初来乍到的劣势，显然落下不止一截。
　　想追上去的话，我必须做些什么。

　　“怎么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有听到我说话吗？”
　　“啊？”想得太专注，我直到面前的台面发出清脆的叩击声才回过神。
　　“真是的，又开始走神了吗？”大概是工作中的关系，Ikki并没有戴墨镜，我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他眸底无奈的情绪，以及微微的笑意，“虽然你呆呆的样子也很可爱，但现在可还在工作中呢，不想我失控对你做出什么事来的话，你最好还是认真起来哦——有客人点了女仆手制芭菲。”
　　“哦，好。”
　　我放下手里的物什，取出玻璃杯来准备制作的时候却犯了难。
　　芭菲我是吃过，但吃过猪肉不代表就见过猪跑啊，制作……是要先干嘛来着？
　　“又不记得了？”
　　我敏锐地注意到了Ikki话中的“又”字……原主你能够如此迷糊大条真是太好了，至少现在，不用我找理由也有人帮着为我的行为合理化了。
　　不过……
　　这教导的动作有够羞耻play的，Ikki桑你完全可以在旁示范让我依样画葫芦就好的，把我抱在怀里手把手教学你确定自己不是想趁机吃原主豆腐？
　　——好吧，你们是恋人，无时无地想要秀恩爱是自然现象，我忘了。
　　“……这样就可以了，你这回记住了吗？”
　　我点头，虽然被你搂得犯晕不过该记得的我还是记下来了的。
　　“那么，我去工作了。”
　　“好。”
　　应着声，我不经意间瞥见门口晃过去了三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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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后门离开的时候，不意外巷子口已经被那几个Fan Club的女生堵住了。
　　Ikki扔下一句“在老地方等我”后就被那群女生众星拱月着离开了，我挠了挠脸颊，很自然地决定无视他的邀约。
　　老地方什么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在哪里？！
　　与其真的傻呆呆在这里僵着等等不到人的Ikki回来领人，我还不如回家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这具身体调和期还没过，我今天忙了一天累得只想趴在床上躺尸。
　　再说了——
　　我又不是原主跟她男友刷什么好感度！

　　我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却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你在哪里？既不在我们约好的地方，也没在店的后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抱歉，”我意识还朦胧着，下意识回道，“今天实在太累了，忘了跟你说一声就回来休息了，真的很抱歉。”
　　“算了……既然这样，那你好好休息吧。”
　　“嗯。”
　　挂完电话却发现自己清醒了，翻了几个身发现短时间内我应该是再也睡不着了，只好慢吞吞起来煮泡面果腹。
　　一回来就躺床上了，粒米未进，当时没感觉，现在却饿得慌。
　　开水刚刚倒进去，邮件提示音又响了起来，以为是Ikki忘了什么要提醒，却发现是跟前几天一样没有标题的邮件。
　　「日报呢？」

　　找出邮件来源易如反掌，我第一次收到这种邮件的时候就根据地址查到了发信人。
　　联系她的身份，不难猜出所谓日报应该是跟Ikki有关，这么例行公事的每日一问，我估计应该也跟原主和Ikki交往的事情有关。
　　没有着意理会邮件的事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端起泡面埋头开吃，刚刚吃完的时候意外又响起了邮件提示音，我看了眼，陌生的地址，看措辞很不客气，要我立刻就下楼。
　　……虽然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但你要我下楼我就下去，这么掉价的事情我才不会做。
　　故意拖延了一个钟头，期间邮件提示音接二连三就没断过，我才慢吞吞拎着垃圾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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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让我们等了你这么久，你胆子倒很大啊！”
　　浅蓝色短发的女生估计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我一下楼就立刻朝我开了炮。
　　我继续慢吞吞扔完垃圾，才没什么诚意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陌生人，要是莫名其妙就听话下了楼，遇到了痴汉怪蜀黍什么的，我才会觉得自己胆大包天到连防范意识都没有了呢。”
　　“你是故意的吧！”
　　着绿衣、浅褐色中长发的女生恼怒地质问道。
　　我没做声，垃圾扔完了，我目前没什么事好做，只能看着面前的三人组：“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另一边，浅蓝色短发的女生也对身后两人扔下一句“别跟她啰嗦”之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听着，虽然Rika桑交代过三个月时间没到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不遵守约定的你，我们有权利剥夺你跟Ikki在一起的资格——今天在厨房里，你跟Ikki靠得太近了！”
　　“约定这种事情，是要在承诺条件可以满足的情况下才成立的，如果我根本享受不到权利，那我何必跟你谈义务？”
　　约定的内容，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大抵能够猜出来，而前提条件，结合Fan Club的行为模式我也不难推断出来。
　　老实说，今天晚上这三个人来找我麻烦，我在厨房看到她们鬼鬼祟祟从门口经过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如说她们能够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啊，或者事实上，也许该说是直到现在Ikki休息了，她们才有闲暇跟我秋后算账。
　　啧，女人这种生物，似乎永远把男人排在一切事物的首位——唔，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嘛，算了。

　　似乎没料到我居然有胆子反驳——或者是是原主实在太懦弱以致于其他人都习惯了她的顺从和温驯无害，以致于听到我说出这番话之后，对方竟然暴跳如雷起来：“你说什么？！”
　　“没听清楚？那算了。”我没有浪费口水再说一遍的打算，“而且，我的权利该不该剥夺这种事，我想并不由你们决定。”
　　应该是想到了我话中所指的那个人，且多半今晚她们的行动也属于自作主张，三人的面色都显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浅蓝色短发的女生恢复地很快，虽然面色依然难看，但仍旧气势十足地朝我骂道：“哼，你以为Rika桑会站在你那边吗？你这么久没有交日报，Rika桑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这一次把这件事报告上去的话，Rika桑绝对也会赞同我们的决定的！”
　　“没错！”
　　其余两人附和着，脸色也跟着缓和了起来。
　　“是么。”我不置可否，“那么现在就来问一下好了。”
　　大概是又被我大胆的举动吓到了——说到这我不得不吐槽原主是该有多柔弱，自己的主权就该自己捍卫才对——又或者她们其实并不相信我会真的打电话给Rika，总之一瞬间，三人的脸色五彩纷呈，煞是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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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拨通的电话传来了问话声，声音是习惯性的上扬，嗓音里透出一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味道。
　　应该是大小姐一样的存在，我判断着。
　　不过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妨碍。
　　我不偏不倚地注视着对面三人组，对着电话那面的人说道：“Rika桑，很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耽误你一点时间，因为有些事，我觉得还是事先知会你一声比较好。”
　　“我记得你说过，不允许独占Ikki桑这种话的，所以你才会每日向我索要日报。不过，在讨伐我之前，我认为你有必要先了解事实真相。”
　　“虽然我名义上是Ikki桑的女朋友，但实际上，大家有目共睹你会内的成员比我跟Ikki桑相处的时间要多得多，独占这条罪名，我受得惶恐。”
　　“我清楚会内有规定，就算跟Ikki桑在一起了之后，Ikki桑的时间也是该由大家共享的，但是剥夺了我和Ikki桑独处的时间之后，还要我出日报，你不觉得这太得寸进尺了吗？”
　　“实际上我跟Ikki桑相处的时间远不如你组内的其他成员，要出日报的话，我能够给出的内容更是远不如其他几位的多——说到这里，我对Ikki桑的称呼以及其他人的称呼方式，想来也可以帮助你判断我们两方与Ikki桑的亲疏程度吧。”
　　“当然，我并不是来跟你讨论交往男女的时间独占性和隐私权，我只是想说，既然我能够做到的远不如别人，那么我想，日报这种名义上应该我出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实质性内容可言的东西，是不是也该交给真正有义务的人负责才对？”
　　长篇大论这种东西，就是要在第一时间就展开密集轰炸才有效果，管对方开始是怎么想，只要自己义正言辞滔滔不绝侃侃而谈总之说得好像自己更有理就可以了。
　　当然，最后一击必须夸大其词当头棒喝才能一击必杀——
　　“你一径向我这个根本没什么时间与Ikki桑相处的名义女友讨要日报，却不问真正与Ikki桑亲密相处的成员索取，这样轻重不分妄断是非的行为，让我不得不质疑，你作为会长的权威性。”

　　电话那面传来了轻不可闻的叹息声，接着Rika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明白了，前几天的日报我不会再向你讨要，剩下的半个月时间里，我也会限制会内成员与Ikki桑的相处时间——作为交换，今后的日报，你一定要准时交上来。”
　　“我同意。”
　　日报什么的，只要我今后少跟甚至不跟Ikki接触，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每天一条「我今天宅在家没有出门。」之类的就可以了。
　　“那么，祝你愉快。”
　　“多谢。”
　　意思意思客套完，我将视线重新转回了面前的三人组上。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切！”
　　“既然是Rika桑说的，我们今天就先放过你！”
　　“不对，”我强调，“不止今天，只要我不破坏约定，你们谁都没资格对我做什么。”
　　想了想，我不无恶意地补充：“对了，我刚才是开的扩音，所以你们应该都听到了才对，从今天开始的半个月，你们都得要尽可能地少出现在Ikki桑面前才行。”
　　原本唾手可及的心上人，现在却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时间还长达半个月，这对这几个人来说，应该是很重的惩罚了吧——虽然同一条人命相比，我还觉得便宜了她们。

　　目送着三人悻悻然骂骂咧咧地离开，我转身上了楼。
　　在你们心中敬如神祇的那家伙，对我来说其实什么都不是。但是，如果你们不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我会让你们，连靠近神坛的机会都没有。
　　这只是开始，而如果你们识相懂分寸，那么这，也就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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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嘛……我说过我家女主跟原作女主性格不一样，算是……睚眦必报的类型吧，希望你们没被她吓到。
对于后援团那三位，老实说我并不喜欢，第6话中女主静静沉入湖底的一幕虽然被我吐槽过怎么可能没挣扎之类的，但只要一想到她是算是被那三个人间接杀害的，我就没办法心平气和。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喜欢一个人到了不惜伤害他人的地步，喜欢就已经不能够再作为宽恕的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