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我很喜欢灵异和科幻的事。
爱丽丝纳尔逊绝对是第一位的启蒙师，但是慢慢地，不再幼小的我开始发现那里面的故事很多是虚构的，就像是复活节拿到的金币，我以为它们是真的，直至妈妈将他掰开两半，露出巧克力的心，没有很夸张的世界观崩塌，只是渐渐开始不再相信这些事情。
都市传说算是比较接近真实的灵异和科幻，但是都不及我手上拿到的这一本札记。
因为它是真实的。
完全真实的。
你没有办法想想我得到他的途径，那是一个地下拍卖会。
地下拍卖会的样子，就如同你能够想象到的所有关于他的传说一样，黑暗、肮脏、低劣的烟酒和毒品，老鼠从下水道窜到桌上，流浪猫发出凄厉的叫声。当安迪，我的舍友让我去“开开眼界”的时候，我婉言拒绝了，托辞是我其实期限不短的硕士论文，《民间灵异小说与国际习惯法的形成》是个能够唬住安迪的好题材。
“你真的不去？”
“噢，是的，论文方面的资料还没有完整，”我苦恼的样子不是装出来，有一些灵异故事的版本不齐全，演化历史太长以致模糊了原本的意义，灵异故事的创作原本是为了用恐吓的手段来是人们为或不为一定行为，但未恐怖效果做出的改编，却使故事黯然失色。
“你让我想起那个失去左耳的老头。”安迪面上亮起明亮的蓝色火焰，“总是将他在海上的遭遇拿来吓那些姑娘。他说有一条章鱼每晚都会爬上夹板和厨娘□□，他还能听到厨娘的□□声，那些尝试和厨娘□□的水手都会死去。”
“很有航海的特色。他是一名水手？”
“是的，他是二副，他还说船长每天睡前都将一条巴掌大的纯金打造的金鱼放到海里，金鱼会往月光的方向游去，天亮的时候金鱼从日出的方向回来，肚子像怀孕一样大，航行结束后，船长的金鱼变成了三条。”
“这真有趣，不像我从前听的故事。”
“我想地下拍卖会的故事你一个都没有听过”安迪踩着地下的烟头，“今年最后一次，你该去听听。”
他凑过来，Marlboro与Hugo Boss的混合气息让我无比沉醉，“你会喜欢的。”
哥尔贝格大道第三棵树的树洞收着地下拍卖会的地址，那是一棵延伸到邻近咖啡屋二楼的大榕树，如今他的枝桠上挂满了礼物，圣诞节假期他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哥尓贝格的圣诞老人”。
名字起源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圣诞节传统被清扫而后又恢复的第一年，由于圣诞节背负着“宣扬恶魔节日”的恶劣名声，即使是被恢复，人们似乎也并未对其改观。咖啡屋的经营者，洛桑怀特先生，自小跟随祖父生活，而祖父弗里德怀特先生对圣诞节传统有着深厚的感情，故咖啡屋在当时只有如今三分之二大小的榕树上挂满了礼物，任由过往行人取走。
上世纪七十年代，经济危机的情况下，洛桑怀特先生没有办法继续支付圣诞节礼物的费用，但到圣诞节第二天，人们便发现零散的礼物悬挂在树上。
“这里记载，第一批收到的礼物是‘冰冻的袋鼠尾巴’‘印有洛桑怀特头像的银币’‘87.4厘米长的人类头发’，真是无奇不有。”
“有人将此解释成‘权力’‘金钱’和‘爱情’，认为是至上的祝福。”
“我只明白‘金钱’。”安迪边说边挑选着树上的礼物。“袋鼠尾巴和头发是‘权力’和‘爱情’？真不可思议！”
“传说部落首长会将袋鼠尾巴和他第一个出生的女儿的头骨做成权杖；东方国家男女之间定情的一种方式就是割下女性的头发，交由男性作为信物。”
“维德，我从不知道你脑子里有这么古怪的学问。”
“格兰杰先生也这样说我。”格兰杰先生是我的硕士导师，他认为我的知识面应当更着重于“法律”而非“习惯”。
“别提学校的事,维德安彻尔先生，”安迪给我一个巴掌大的小包裹。“圣诞快乐！这是来自哥尓贝格圣诞老人的礼物。”
“谢谢。”我拉扯上面的丝带，“里面会有奇怪的东西吗？”
“我的是钢笔的笔套。”他将他的礼物给我看，是一个钢笔帽，一寸半长，两端镶的是黄铜，笔帽全省黑色拉丝材料，还镶嵌着水钻。
“我的是......”安迪还在研究他的笔帽，听到我只讲半截的话，凑过来看看我手上的东西。
“像是印章？”
“嗯，像是东方人以前的印章，但他们用于识别个体，而非家族。他们使用印泥在所有物上落款。”
“难怪我们看不懂上面的字。”
身旁跑过几个点着烟花的小男孩，我们望向东方，那是一座陈旧的时间塔楼。
“时间快到了，我们向圣诞老人索要地址吧。”
安迪拉着我的手，伸入“哥尓贝格圣诞老人”其中一个树洞里，那是一个不起眼的树洞，十分贴近咖啡屋的墙。
“摸到了吗？”
“什么都没有。”我猜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里面湿湿黏黏的，不像放了什么东西。”
安迪这是让我将手伸出来，我看到手上有一层微弱的蓝色荧光。
“这是什么！”
“这就是地下拍卖会的入场方式。”抓过我的手，他的右手也同时沾上那些蓝色荧光，接着他往树干的一块相对平滑的地方擦去，上面显现出一行字——
“柏世尔大道拐角巷827号。”
柏世尔大道是著名的红灯区。
我总觉得安迪眼中兴奋的光芒不是因为拍卖会，而是因为街边的应召女郎。
职业决定了她们不能穿的太多，一个金发女郎只穿了镂空的内衣，寒风凛冽，她却十足风情。
安迪似乎很熟悉她，他特地绕到长街的另一头，和她攀谈了两句。
“安东尼是拍卖会的主持人。”安迪回来兴奋地说，“所有的拍卖品都是他的。”
“噢，我以为......”
“不，不是，他，不是她。”安迪笑起来很好看，他的小虎牙很明显，只是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幼稚，“每次都会这样迎接我们，扮成妓女站在拍卖会现场的大街，但他手下确实有几个妓院，柏世尔大道是他的地盘。”
拐角巷在柏世尔大道的中段，一个下水道旁边，来往的人看起来不太多，因为必须要才过一段河涌的路还是很干燥。
“维德，这边。”安迪在前面领着路，拐角巷的结构比看起来复杂，像一个初级迷宫。因为没有灯，昏暗异常，我只能紧跟着安迪。有几次站不稳，我只能伸手扶住墙，隔着羊毛手套的我并不能够清楚地摸到墙的材质温度，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是一面花纹翻覆多边的墙。
直至我到了拍卖会的现场，才知道这个迷宫一样的的堡垒核心，是怎样的藏宝洞。
不应该叫堡垒，而根本是一座城堡。
移动的城堡。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