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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迟到 ...


  •   过了结业式便是期待已久的春假。
      在星月学园的第一学年宣告结束,春假之后就要开始二年级了。

      可美妙的春假还没有开始,老师便宣布了令人糟心的消息——考试没有到达合格线的学生要参加特别补习班,引得学生们下哀嚎一片。

      万年迟到上课睡觉党,出勤率不合格的哉太在强制参加的名单之内,让原先好好过个轻松春假的锡也等人一通的抱怨,为了防止哉太逃课他们决定陪着他参加特别补习班。

      “七海同学,请你回答一下天秤座的守护神是谁?背后的涵义又是什么呢?……嗯?七海同学,七海哉太同学?七海哉太难道没有来吗?”被要求来特殊补习课上神话课的海英寺迷看着点名录随机抽了一个名字喊了数遍却没有应答。
      “喂喂,哉太,别睡了,哉太!老师抽你回答问题啊!”坐在哉太身边的锡也小声叫着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的哉太。

      “七海哉太同学在不在!!!!!”阿迷老师深呼一口气中气十足的喊叫着。

      哉太这才睡眼朦胧的睁开眼,一边揉了揉眼不紧不慢的站起身,一边喊着,“到。”
      “不良君真是太嚣张了。”土萌羊在一边小声的呢喃着。

      锡也看着肆无忌惮伸了个懒腰的哉太也十分的无奈,“啊,他就是这样没错。”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眸微沉,“月子,土萌君,今天你们有看见荒逆吗?”

      因为假期里上补习班的人数少,所以大家便在一个教室上课。

      “诶,没有啊,今天早上我看她不在寝室还以为荒逆早到教室了呢。”月子也奇怪的瞪圆了眼,“荒逆从来不迟到的。”
      “我也没有看到荒逆。”土萌羊也摇起了头。

      正当三人在四处找寻着剑持的身影的时候,七海哉太也开始头痛了。

      “阿迷问七海同学两个问题哦!天秤座的守护神是谁?背后的涵义又是什么呢?”
      “啊,秤砣座啊!”
      “不是秤砣座,是天秤!”
      “啊,老师,这都差不多啊!”
      “不是老师,是阿迷!快点回答阿迷的问题,七海同学。”
      “这个……”

      ——嘭!

      突然,教室的门被推开。

      推开门的赫然是不见踪影的剑持,她好像经历过了长跑一样气喘吁吁。她微眯起眼睛手撑着膝盖,黑发凌乱脸色也有些苍白,“阿迷,抱歉。我迟到了。”

      “没关系,阿迷不生气,荒逆快回到座位上。”海英寺迷以为剑持一不小心起晚了狂奔过来所以并未在意,又扭头看向七海哉太,“七海同学,回答阿迷的问题哦!天秤座的守护神还有背后的涵义!”

      切,这家伙回答的出来才怪。少白头这家伙对于神话课可是从来不屑一顾,她估计他连课本都没翻过几次,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她勾了勾嘴角,走过他的身边脚步微顿,然后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是,是爱神维纳斯。”哉太突然一个激灵叫了出来,“涵义是,耐心冷静的爱。”
      “哟西!完全正确!”阿迷咧开嘴角灿烂的笑着,“七海同学真是太聪明了!”

      剑持从包中拿出书,脸庞垂下看着书页,听着海英寺迷讲着最基础的神话课知识。仿佛没有感受到锡也他们向她投来的目光,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时间便在海英寺迷念念叨叨的讲话声与被他引得发笑的笑声中很快度过了。

      “好了!阿迷的神话课就上完咯,我们下课!”

      刚宣布完下课,剑持便嘭一下趴倒在桌上。

      “喂,荒逆,你不要紧吧!身体不舒服吗?”锡也心中闪过一丝担忧。
      “啊!荒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这个新月学院第一保健委员帮你看看啊!”月子凑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
      “啊咧,白内障,你今天怎么回事,哈哈……居然迟到。”剑持难得的没有还嘴还是半死不活的趴在桌子上,平静的哉太也开始慌张了,“喂喂,白内障你没什么事吧!”
      “不会是被不良君气出病了吧……”土萌羊在一边默默的吐槽,“不良君真吵啊!”
      “混蛋!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揍趴下!”

      这时,趴在剑持突然抬起头,“好饿啊……”说完便又重新趴倒下去。
      “荒逆又没有好好吃早餐啊。”锡也的声音变得低沉严肃,“早就和荒逆说过要好好吃早餐,现在不会低血糖了吧。”
      低沉嗓音掺假着认真与隐隐的寒意,让周围的三人不禁颤了颤。

      “东月君,好恐怖啊。”土萌羊喃喃道。
      “嗯嗯。”月子走远了两步,“锡也生气起来可是很吓人的呢。”
      “你想多了,锡也。”剑持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虽然还有有些苍白却比上课时好了许多,“走吧,去吃饭吧,好饿的。”她挠了挠长发,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一边的哉太。

      “啊~好!去吃饭吧!神话课真的好无聊啊,我到半途就睡过去了!”哉太第一个赞成,冲出了教室。

      锡也恢复了温和的笑脸,“中途?明明一开始就闷头大睡了吧。”
      “而且要不是荒逆提醒你,估计哉太就要站着上课吧。” 月子在一边接口。
      “啊咧,原来被看到了啊。”
      “月子,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喂,臭绵羊,不要抢先。”

      剑持在一边不紧不慢的走着,心不在焉的听着四人在一边谈论着。脸庞微侧,神情晦明不清让人难以琢磨。

      耳朵突然捕捉到哉太的话语:

      “我可是很担心月子哦,这家伙只是在消磨时间玩弄你而已。说不定他在法国也是这样追求女孩的哦!”

      荒逆拢起眉,少白头这个家伙又在乱讲些什么?虽然知道这家伙应没什么坏心,但是这也太容易得罪人了。经过两个礼拜的相处,他应该也知道土萌羊是真的很珍视月子的才对。

      “给我适可而止吧,哉太。在这样说下去,就算是我也要……”锡也看着站在一边气的浑身颤抖的土萌羊,板下了脸,眼光凌厉。

      只见,土萌羊酒红色的眼睛此时却显得红的诡异,眼神平静的吓人,如同一道利箭可以穿透到人的灵魂深处,“不要因为自己的乱吃飞醋就随意的践踏别人独一无二的心意。我并不打算别人能够理解,但是,我也不允许毫不知情的人来侮辱。”他突然勾了勾唇角,“若是七海君也想要表达什么心情,请随意。”

      “什么,表达心情……”哉太翕动了一下嘴唇目瞪口呆。
      土萌羊的语气平静没有起伏,“那么,明明是自己懦弱胆小,就不许来侮辱别人的心意!”,就像是在原先无波的湖面上爆破开炸弹。

      哉太金色的瞳孔瞬然间扩大,猛地抬头,“我、我没有什么要传达的心情,什么也没有。就算有,也不需要你来指挥我!”

      像是被触动逆鳞的兽,两人今日的争吵营造出一种紧张压迫的气氛。
      最难办的是月子,事情因她而起,看着自己的两位青梅竹马手足不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棕色的眸子闪了闪,像是下定了决心,站在了哉太面前。
      “哉太,别说了。有些话,真的不能说了。”

      哉太脸色看着月子隐隐袒护羊的姿态,脸色隐隐变得煞白,“我说,月子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而去袒护臭绵羊啊!……而且,我可是因为月子。”

      他每说一个字,月子的脸色就难堪的泛白一分,她咬着嘴唇,眼神近乎是哀求一般的看着哉太,“但是,哉太对我明明这么温柔,要对羊君这样刻薄呢?”

      冰封是葳蕤蓊郁枝桠,迅速的窜满了整个空气。

      几人都默默的不再出声,眼前的动作浸满了黑白格调,稀薄到窒息。

      “因为这家伙就是这样。”清冷的话语像是一柄剑,撕裂了此时压抑的空气。
      众人纷纷望着靠在墙上的荒逆。

      她的面容还是这样平静,像是覆盖了一层冰。

      “懦弱的不敢好好的正确的传达自己的心意,又别扭又嘴硬还不知好歹。乘着嘴舌之快,却不知道分情况。怒气全部迁怒于他人,不管什么话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着谁都狂轰乱炸一番。就不知道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吗?嗯?”犀利的话语针针见血直直的插入七海哉太的内心,“哉太,你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切,好像是老子求着你来担心一样,你不管就不管好了!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似乎是不经过大脑思考,
      哉太煞白着脸,冲着剑持大喊。

      毫不迟疑的话语让荒逆垂在身侧的拳头慢慢收紧,直至泛白,烟灰色眼眸垂下,“就是这样啊,一直就是这样。”她的嘴角紧紧抿起,“锡也,月子,土萌君。我饿了,先走了。”

      “荒逆!”月子冲着剑持义无反顾愈行愈远的背影叫着。

      锡也望着那个独自离开的萧瑟身影,心口隐隐作痛。
      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
      却又在移动脚步的一瞬间踉跄着收起。

      沉默的气氛在四人之间慢慢弥漫开来,“羊君也是,居然会对哉太的挑衅较真。”月子勉强挤出几分笑意。

      “抱歉,月子。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向你保证不会再随随便便吵架了。”
      “嗯,就这么说定了。”月子稍稍松了口气。

      土萌羊温柔的笑着,“Oui (嗯),这是我和月子的约定,我一定会遵守的。”
      “真难办啊,月子。”锡也冲着月子微微一笑,冲着哉太皱起眉,“这次哉太不对,你这么说实在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哉太阴阳怪气的打断,“是啊是啊,都是我的错。接下来你们就去做你们的好朋友好了,不要再来管我了。”

      他的眼眸隐隐透露出受伤与失望,像是一只想要独自舔舐伤口的兽,离开了。

      “抱歉,土萌君。哉太他,一头脑发热就会口不择言,他不是存心的,请原谅他吧。”锡也皱着眉,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请求着眼前这个少年的原谅。
      “……我知道,但是,还是我还是无法原谅他。”土萌羊缓缓开口,“抱歉,我就先离开了,再见。月子,东月君。”
      “羊君。”

      见月子一脸的慌张,锡也连忙安抚道:“月子,不要担心。让他们两个冷静下来就好了。今天就随他们去吧。”

      月子沮丧的垂下了肩,头顶上竖着的呆毛也无措的软了下来,“唔,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今天的荒逆是怎么了,平时她是不会和哉太一般计较的。以前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像今天这样。”

      身边的沉稳少年没有再说什么,平时都微笑着的他这次却紧皱着眉,叹了一口气才悠悠开口“月子,我们,去吃饭吧。晚一些,我去问问荒逆好了。”
      “嗯,那就拜托锡也了。”

      锡也藏起眼眸深处的不安,哉太和土萌君的心情他都可以理解,唯一弄不明白便是今天荒逆的行为了。先是破天荒的上课迟到,又开始真正指责起哉太。要知道,就算平时她再怎么讽刺嘲笑哉太,他都听得出来里面包含着的偏袒与担忧。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她的态度转变得认真严肃了,这未免太奇怪了。
      也,令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荒逆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回了宿舍。

      脱下校服的黑色外套,卷起里面白色的衬衫袖子,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大面积深紫色淤青。她咬着牙活动了一下手臂,凭借多年的经验判断左手臂没有骨折或者骨裂,只是普通的挫伤。用大拇指摁了摁,根据手臂上的疼痛度,剑持估计一个礼拜差不多就可以散开了。
      虽然疼,却也可以忍受,也不算是哪门子伤。

      【凡是改变之人,必是能够舍弃之人,不愿承担哪怕一点风险,又能做到些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指尖微颤,迟疑了片刻便去接了电话。
      “莫西、莫西もしもし”
      “莫西、莫西もしもし,是我,锡也。荒逆,你现在在哪里?”
      “寝室。”
      “那么,出来散散步好吗?我刚好也想要和荒逆聊一聊哦。”
      “……”
      “可以吗?可以的话,我在宿舍前等你吧。”
      “嗯,我明白了。”

      结束了简单的对话,她挂了电话,重新卷下袖管,穿上外套,推门离开寝室。
      不远的,她的视线便撞入了那双蓝琉璃的眼眸。

      他一见她,唇角便不自觉柔缓,是羽毛温柔的划过柔软的丝绸的细碎。
      轻声唤,“荒逆。”尾音沾染着淡淡的暖意。
      “荒逆,今天早上,为什么会迟到呢?”

      荒逆微愣,
      她还以为锡也要胡扯一番再说到正题,没想到一开始就开门江山,倒是让她猝不及防,“……起晚了。”

      “拜托,不要就这样敷衍的告诉我一个理由嘛,不管怎么样也要想一会儿再回答我啊。”他走上前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算了,反正也没有指望荒逆会回答我呢。”
      “……”
      “但是,我和月子很担心你们啊。拜托,原来还指望荒逆也想想办法缓解一下哉太和羊君的关系,结果怎么就掉链子了呢。唔,真是没想到一直对哉太很有耐心的荒逆也会有着急的样子。”

      剑持垂下眼,“我从来就没什么耐心。”
      “嗯嗯,我知道的。荒逆只是对我们贴别有耐心而已……荒逆虽然不爱笑。”,就算笑了很多情况也是嘲笑或者是讥讽的笑意,也经常刻意的说着用刻薄的话。“但是,荒逆可是一个很可靠,很温柔的人呢。”

      很可靠,很温柔的人,才不是她呢。隐藏在发丝中的耳尖悄悄泛红,剑持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

      锡也看着少女闷头向前走,被戳穿心思却死不承认的样子,感觉分外好笑。他拉了拉她的手臂,“喂喂,荒逆不要走这么快……”

      ——突然,他皱起了眉头。
      力道不重的手掌下,她的手臂在被握住的那一刹那颤了颤。

      这不对劲。
      这种反应是,疼?!

      锡也暗暗瞪大了眼睛,趁着剑持没有防备,一把将她的袖管卷了上去。看见她的手臂,湛蓝瞳仁猛然晕开扩散。她手臂上大块的深紫红淤青狰狞,让他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制了一下情绪,抬头冲着有些愣愣的剑持道:“伤,怎么来的。”语末,还带着丝细微的颤抖。

      剑持颦了颦眉,她没想到会被发现了,最糟糕的是居然还是被锡也发现的,要是月子或者哉太发现的话,顶多骗他们说是摔的。
      锡也的话,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去,恐怕,是不成了吧。

      少年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望着持剑低着脑袋思索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在此时它的存在甚至压过了深深隐藏在眼眸渊底的愤怒,“荒逆,不可以告诉我吗?”

      他也想说:荒逆,你就是这样,你就是这样啊。他们彼此相互认识了十年,有什么是不能够让他知道的吗?是不敢说,不能说,还是不想说。她不管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让他去想让他去猜。可是,别说是心思单纯的月子和哉太了,就是他有时也不能够猜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准确的来说,她似乎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她独自一人默默背负着,这是谁也不能触碰的,就连……最重要的朋友也不可以。

      锡也再次羡慕起土萌羊和哉太可以直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他也想有这样的直白好好问问她,她到底有什么好顾虑的。她这个样子,是在想一个精密的可以瞒过他的理由吗?但是,这并不需要啊,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朋友不是吗?可以与她一起来解决。

      他想让她知道,她现在并不像是儿时那会儿只有一个人只有什么事情只有自己。现在,她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他们,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扛。
      他轻轻合上眼再睁开,眼底快速的清除开阴霾。
      现在还不是谈论这些话的时候。

      “荒逆,疼吗?”锡也小心翼翼的用一种仿佛一碰就碎的力道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手上的淤青,这让剑持有些痒。
      “没事,小伤而已。”剑持望着他担心的样子,强压下不知为何上翘的嘴角,“锡也,不用担心。”
      “呼……真是的。”锡也无奈挠着脑袋,“要是荒逆的话,要是一开始不说想说原因之后也就不会说了……”所以,他会尊重荒逆的选择,不再多问。

      话语,是带着尖刺的娇艳玫瑰。
      是他递给她的,
      他用被伤的鲜血淋漓的手,细心的,小心翼翼的想要把它交给了她。
      轻轻拉着她的手,想要她避开所有的尖刺,
      温柔的,到了毫无保留无穷限包容的地步。

      荒逆知道,她的隐瞒便是尖刺。
      他明知它的存在,却还是义无返顾的将手握了上去。带着担忧的假装没有受伤的假象。
      他将最柔软的绽放的花递给她,面上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浅笑。
      锡也……

      荒逆在心中微微一叹,心口是一扎一扎的抽痛。
      她的手中,也有一枝玫瑰。
      尖锐的尖刺同样刺入着皮肤,她却不怕疼般的想要将它枝干上的尖刺一根根剜去,将最娇艳的花蕊递给他,哪怕,它不再是一朵玫瑰。

      有些糟心的事,让她剑持荒逆一力包去就行了。

      ——心是温柔的,
      ——心是尖锐的,
      ——心,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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