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梦》姚乐吉

2、第二个梦

　　如果说以前我十七岁的时候做了什么呢？我问了问我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是个懵懵懂懂却已经经历了家庭给予自己的重量了。那时候的状态和家里面的情景。
　　爸爸，妈妈和我。
　　简单的名词，第三称谓。
　　我需要照料凉皮的生意，无论风餐露宿还是刮风下雨，我愿意的我不愿意都需要为家里的开支和收入付出代价。妈妈每天半夜起来就需要准备一天的凉皮，不然等制作好大概已经会到中午，生意也不用做了。我看着同龄的孩子，可是在放学后和自己的小伙伴说说笑笑，吃吃路边摊，或者在休假的时候狂街休闲。而我，这时候需要张罗凉皮的买卖。为生活努力。每天都是忙碌，忙碌，甚至连过年都需要大半夜占摊位卖货，不然，第二天连位置都没有，拿什么挣钱呢？
　　人啊，是个拥有奴性的动物，开始会反抗会不习惯会抱怨，可是，等到时间慢慢磨合了你的身体你的精神之后，你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安然地走在这条上，不会转弯，不会选择，甚至是不会走另一条路了。
　　可姨说是习惯，也可以说被生活麻木了。
　　那时候的自己也想自己会不会和班上的同学恋爱，会不会喜欢哪个班级里面的男生，期待小小的漫画情节在我的生活里出现。我又是个懦弱胆小的人，我只是在羡慕，看着那些成双入对的人。自己似乎无力打破枷锁，被牢牢地禁锢。
　　我也想青春一回。
　　和女孩子们，和好朋友们快乐地享受假期。
　　打打闹闹，嘻嘻嚷嚷，美好的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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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商场里，最热眼睛的就是梦翼的存在，走在哪里都是很高的回头率。我现在的样子穿着老旧的衣服，真的挺不适合在商场里出现，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我是刚进城的村里妹子，那眼睛看我的态度和看梦翼的态度截然不同，这真的挺丢脸的，浑身不自在。梦翼拉我出来买衣服走得匆忙，我甚至连钱包都没拿。
　　我想问他，可是我真的有点开不了口。
　　“那个……我……”看着挑衣服兴致高昂的梦翼真不好意思打扰他，导购小姐的眼神快把我穿出个洞来。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梦翼顽皮地一笑还朝我眨眼。
　　我只好什么话都不说，尴尬地站在原地，希望他快些买完，然后我再把钱还给他吧。
　　“过来，来试穿。”梦翼看向我。
　　“嗯？试穿？”我奇怪的问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啊？”梦翼走过来把衣服塞进我怀里，又把我推进试衣间里。
　　“快点试试吧。”
　　我怎么回到家里，我似乎在那时候选择性地要忘记，而我，总是和周围的景物，行人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我的内心也只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有些无法改变。
　　青春是什么？什么是青春？那个在我的脑海里快消失了的名字。
　　回到家里，梦翼放下大包小卷，他的脸显得有点不高兴。我连忙去抽屉里拿银行卡，“今天让你破费这么多，这些钱我还你。”我准出去取现金。
　　梦翼的脸色更难看，一眼不发盯着我的脸，我没来由地低下头，他大概是生气了，我做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我等待他发火，等待他的批评，双手不禁把银行卡握得紧了很多。没想到第一天的生活开始居然就是这种尴尬的气氛，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你不是说要好好地恋爱，享受青春么？虽然你现在十七岁了，可是你的内心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你觉得你改变了么？”梦翼的质问，我在商场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的骨子里的东西根生地固，想改变起来我自己也不清楚。
　　“对不起，我就是个不中用的六十岁老太太呢……好像……完全不能……”不知道为何心头的苦涩又涌出，想说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行，真是丢脸到家，做错了道歉是件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何那滋味五味杂陈，令自己觉得委屈。
　　高我一头的梦翼用手摸摸我的头，“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说过我会帮助你的，而你真的是很顽固的老太太啊，当然啦，你也别流泪了，我会陪着你在你身边直到你恋爱……希望能慢慢改变现在的你”
　　“嗯，谢谢你。”我用手擦干眼泪。我真的想要谢谢梦翼，无论是梦还是真实，他让我再次体会了十七岁的时光，拿走我的灵魂又算什么呢？这个代价的付出我觉得值得，很值得。
　　“十七岁，是最美丽最靓丽的年纪，享受以前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和爱情……”梦翼用手帮我整理我的长发，“好了，好了，打起精神来！振作起来！有我在啊！”
　　我破涕为笑，用力点点头，我要好好地享受十七岁的时光。
　　“那些衣服就当我送你的了，还有别和我挣，我不缺钱哦，我也有经济来源（虽然用了点手段，但都是合法，人类心甘情愿的嘛）等到你恋爱最幸福的时候我就取走你灵魂了，送点礼物讨好你有什么错啊？”梦翼的脸高高抬起以居高临下的娇蛮态度。
　　我觉得他还真是个娇蛮类型的男孩子，觉得他有点小可爱，笑了起来：“好吧，那就快些让我恋爱吧。”
　　改变这个动词，一个是改，一个是变。
　　改变有时候是混杂着痛和伤的存在。
　　改变有时候是一种通向成功的路。
　　到底是那种改变呢？
　　我也打起精神来，去寻找答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