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处》寻蔻

4、柱子讲述过往事 引来怜月泪两行

　　从这天之后，每天怜月都在齐泽有空的时候来到书房一个时辰，由齐泽亲自教授怜月写字，开始时，是齐泽扶着怜月的手描下这一笔笔，一点一点怜月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渐渐地，怜月可以抄写简单的诗句了，每当怜月自己练习写字时，齐泽就在旁边翻看着账目，偶尔抬头碰上怜月的目光就会报以微微的一笑，这清的隽微笑对怜月来说就是动力，不断推动着自己努力认识更多的字，时光飞逝，一转眼，她跟随齐泽练字已有半年多了，此时的怜月已经能够看懂齐泽书房中所放的诗本子了，不能自己地，她觉得自己被齐泽的才华所征服，她发现她越来越享受齐泽给他讲授时两个人的近距离了。这日，原本齐泽让怜月午后到书房等他，但半个时辰过去了，齐泽还是没有到，怜月不禁有些焦急，齐泽是个守时的人，即使遇上发病也会派人来告诉她，今日却是不知为何许久未至，正在怜月想着要不要去找齐泽时，柱子慌慌张张跑进书房：“少奶奶，原来您在这啊，少爷他落水了，现在陈大夫正在医治呢，您快去看看吧。。。。。。”怜月赶忙跟着柱子来到齐泽的卧房。此时，李老爷，李夫人都在，陈大夫刚为齐泽诊完脉，怜月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齐泽，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齐泽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头发还湿着，黑发贴在脸上，更显着脸色的苍白，层叠雍容的锦被更显得他的瘦削与轻弱。碍着李老爷和夫人都在，怜月勉强压抑着跑上前去细细照看的冲动，只见陈大夫对李老爷说：“大少爷本就体弱，这次落水更是寒气入肺，老朽开个方子，只是大少爷以后万万得注意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送走陈大夫，李老爷看着柱子，严肃道：“说吧，少爷为何会到湖边去？”柱子赶忙跪下，“老爷，少爷昨日说想去湖边的竹林，今日我陪少爷前往，后来少爷遣我回来取工具，少爷想取一截竹子，我回去时，就不见了少爷，后来后来。。。总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管好少爷，让少爷落水，老爷您处罚我吧。。。”李老爷闭了闭眼，声音似乎又苍老了：“起来吧，去西屋罚跪一日吧，日后。。。日后可要看好少爷啊。”李老爷和夫人走后，随即遣来医童和丫鬟来照顾齐泽，一时间倒显得怜月是个多余之人了，怜月又担心齐泽，只能在一旁等着。忽然想起柱子又愧又悔的面容，于是晚间带了食物来送给正在罚跪的柱子。“少奶奶，是我没照顾好少爷，您骂我吧。”这是跪在地上的柱子对怜月说的第一句话，怜月叹了一口气，柱子的这个称呼让她想到自己这个妻子也没有对自己的丈夫尽到应有的照顾，反而是进入李府后，人生地不熟，齐泽对于自己给予了诸多关怀和帮助，说李家娶自己是为了照顾齐泽，不如说是齐泽照顾自己良多。“柱子，不要这么说，你对少爷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次是意外，幸好陈大夫说少爷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少爷当时说要取竹来做笛子，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劝他买一支。。。哎，我真是没用。”“笛子？少爷说做笛子？”“少奶奶，是啊。”怜月想了想道：“前几日我想学音律，他答应送我一只竹笛，难道是？”想到这，难道这次齐泽落水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少奶奶，容柱子多嘴说一句，少爷从小命苦，遭人迫害落下腿疾，身体也是一落千丈，但少爷从未对任何人发过脾气，也从不抱怨什么，少奶奶来府里的这些日子，也看到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柱子看少奶奶也是个好人，也并非对少爷无情，为何就不能都多走一步，也让少爷体味一下这人间的真情呢？”“柱子，你刚才说少爷是遭人迫害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腿不是天生的？”“这个柱子也是听之前伺候少爷的齐伯说的，柱子来到李府的时候少爷就已经腿脚不便了，那时的少爷才十五岁，每日都要喝很多汤药，还要扎针，当时我就想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忍得了呢，听齐伯说少爷年幼时曾被人掳走，李家家大业大，难免树敌，应该是老爷的仇家干的，被救回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了，而且当时身上很多伤，还很怕黑，老爷和夫人费了很大劲才让少爷恢复成现在的样子，但是老爷和夫人不止少爷一个孩子，能照顾的时间有限，很多时候都是少爷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待着，我当时真怕少爷会想不开，还好也就熬过来了，但是少爷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被掳走的时候经历了什么，老爷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从来不准府里谈论这件事，夫人，少爷一路走来不容易，身体不好，心里也很苦，您若是能对少爷好些就好些吧。”“柱子，我知道了，你赶快吃吧。”与此同时，怜月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对自己这个丈夫好一些。他的这些经历，让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