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特工（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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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ander Abt：
今天中午，我被捕了。
我早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妙处境，所以当几个便衣向我亮证件的时候，我没做徒劳的反抗；这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干我们这行的人的最正常的结局，遇到是必然，没遇到是侥幸。
我跟着他们安静的走了，说实话，急诊室可不想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趣，凭着我的良心起誓，我实在不愿意在在这样杂乱的狭小空间和焦虑烦躁的病人中间制造混乱。
我想他们已经对我的档案烂熟于心，Alexander Abt，人们习惯叫我sasha，男性，36岁，纽约公共图书馆职员，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特工，代号“拉二”。
我在美国已经呆了快十年，大多数时候我的同事们甚至都想不起我是个俄罗斯人。在人们眼中，我是个随和知足的中产阶级白领，喜欢驾车和摄影；有时候我会带着一个女孩儿回家，对好打听的邻居解释说“这是我朋友。”
但事实上，那姑娘是安娜，她有自己的家庭。不过她那个和白宫智库人物打得火热的丈夫应该不会因为我不礼貌但也无伤大雅的这类玩笑找上门来——他们都很专业。安娜是我的上线，我们依然喜欢遵循某些古老的准则，其中最简单的一条就是：单线联系。当然，这样的链条有其脆弱的一面，就像多米诺骨牌，会引起连锁反应。
他们夫妇两个是最早意识到事件危险的人，但不幸的是他们还是没逃脱。我得到了警告并且作了安排，但我已经预感，近一个时期过于频繁的活动已经引起了注意，我这一次是在劫难逃。
我迅速行动了，我得抓紧时间处理我手头一个大问题；而现在，我很高兴我已经把它完成了。
我微笑着对FBI说，我想见我的律师，而且我有权拒绝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
“您这样的态度是没有用的。”我面前皮色黝黑的大个子严肃的说，并且摆出胜利者的傲慢姿态。
“是吗？”我心里暗暗的说，“你以为自己干得很漂亮？恐怕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被我拖延掉的时间。”
我并不沮丧，相反为自己所做的感到欣慰；至于余下的事，我相信我的下线。
威尔：
伦勃朗的自画像已经被证实是赝品。本来趋于了结的案子重又提上日程，而且，问题变得严重得多。
兰比尔摸着下巴用铅笔在纸上划拉：“盯着那幅画的，不只是普鲁申科，还有另一伙人——这就是普鲁申科传达给我们的信息。他问我是谁告发了他，或许他认为告发他的人就是他的对手，真正的窃贼。”
“可是，你们的消息来源是俄罗斯官方——我可以这样说吧？”
“是的，所以普鲁申科的思路看来是错的。”
“你认为他也不知道对手是谁？”
“如果他知道对手是谁可以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告诉我们，但那样那幅画就不可能到手；另一种是不动声色，自己去找那个有关的人交涉；但这两种方法他都没采用。事实上我觉得他的做法很奇怪，如果不是因为愚蠢，就是另有隐情。”
“那么，现在怀疑谁？”
“这还谈不上怀疑，只是好奇：亚古丁和普鲁申科师出同门这件事很有意思，而丢失的伦勃朗又恰好在亚古丁的展厅——这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所谓的偶然。”
我深为同意他的这一观点，这时他又问我：“你前一阵不是还怀疑他跟间谍案有牵连？”
我笑了笑说：“那大概是我看走眼了，Evan他们都已经把那特工抓住了。”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我听了Stéphane录下的那段他与普鲁申科的电话录音，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后来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把这段东西带到Evan那儿去，要求他调出线人在同性恋酒吧里的监听录音进行对比。经过音频分析，得到的结论非常有趣，窃听中问话的人是abt——这已经证实，而答话的人声音波形与电话录音中普鲁申科的声音波形完全吻合。
Stéphane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录音会派上那么神奇的用场。
“可这说明什么呢？”他举着手质疑，“一个人从俄罗斯大老远跑来和一位特工接头？而从一开始，普鲁申科的行踪就被俄罗斯官方透露给我们了。这从逻辑上完全说不通。”
“也许是私下交易？在这桩盗窃案例，abt背后站的另有其人？”
“可是这样的名画既不容易脱手有非常危险，如果仅仅是为了经济利益，这绝不是明智的选择。事实上我最不理解的就是什么人会找FSB特工做代言人。”
“而我最不理解的，”我缓缓的说，“普鲁申科显然还有一位竞争者，他是谁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为什么会突然都把眼光落在这幅画上。”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开玩笑说：“不过现在我们有充分理由去抓普鲁申科了，至少是48小时的羁押。不过我指的是我们这边，以涉嫌参与间谍活动的罪名。”
兰比尔最后说：“不管怎么样，我得先采取点行动。”
兰比尔很快得到了去亚古丁家的搜查证。我决定跟他一起兰比尔去会会亚古丁，我现在急于见他。
老实说，如果不是有机会接触到亚古丁，我对这桩案子半点兴趣也无，但我逐渐发现，与我最开始的设想不同，这两件事之间出现了越来越多不可分离的联系。
Kulik：
我已经安全到达莫斯科，我拽着刚从托运处拿到的箱子长出口气，总算什么岔子也没出。
事实上，这一路非常顺利，过海关的时候，边检员对着拆开包装的油画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画布背面大都会美术馆的“copy”印章给他看：“这是我朋友在美术馆的临摹作品，他托我带回国内送给他朋友。”
“画的好像很不赖”，他用仪器在上面扫了一阵说：“好了，先生。”
翘着神气胡子的伦勃朗冲我微笑，我也笑了笑说：“谢谢。”
说实话，伦勃朗名气响亮，但在黑市上并不特别抢手——他实在太出名了。倒卖伦勃朗简直就像在自己脑袋上插着孔雀的羽毛四处招摇。
上个礼拜有天亚古丁来找我，问我手下有没有擅长临摹伦勃朗的画家；我说没有特别传神的，因为鉴赏家们对伦勃朗太熟悉了，造他的假非常容易穿帮。
“表面上混得过去就行。”他说，“我有急用。”
事实上在他的计划里我不是简单的帮他找个画匠就完了，还得帮他运赃（当时我没想到后来他竟然还会跑来提出更多的要求）；要不是他开出的价码，我听都不会听他把这事说完。他说：“这件事情你帮我搞定，我有办法让你和katia今后可以以真实姓名和合法身份回俄罗斯。”
我沉吟了几秒钟，答应了；这比一大笔佣金对我有更大的吸引力。他口气不小，但我有理由相信；有胆量制定“伦勃朗自画像”做目标并且请得动亚古丁出山的客户，必然来头不小。
大都会每周末下午会对艺术系学生开放，对名画进行临摹。
在大都会临摹需要办理复杂的手续，还要遵守他们的规定，比如要使用管理出租的画架而不能自带，比如一件展厅里只能有一人临摹，比如出馆时临摹作品背面要盖“COPY”章……我不知道制定这些规定的时候，馆方是不是出于安全考虑，但这些规定对我们来说，简直都是在帮大忙。
亚古丁说：“你的人保证在周日闭馆之前完成画作，然后去三楼洗手间找我换衣服；我会告诉他怎么出去不被摄像头照到脸，之后让他刷我的门卡下班，别的什么都别管。”
那天我把车停在美术馆后面的一条僻静街道上，大约5：30的时候，我等到了亚古丁。“恭喜你没被盖章的老太婆认出来。”我说。“她不太认识我，我是和姑娘们比较熟。”他摘掉鸭舌帽，取下假发和络腮胡子说，“换这些伪装花了我们不少时间。”
他从后座递给我那副背面盖了“copy”字样的伦勃朗：“伙计，千万记得，从现在开始，这就只是一幅临摹作品，拜托演得像点。”
我说：“这可不容易，这么近的看见大师真迹，我还真有点激动。”
这一次我是拼了老命帮yags的忙，他给我的许诺要是不能兑现，我就拿日本刀活剐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特工（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