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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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眼中的世界，是以人为主体，任何事物的最终都会变成近似于人的形态，如果不是人类就必定是不正常。
将自己不必要的高看，是每个人类共通的特性。
而温瞳，则是将自己单纯的摆到了能够活动的物品这一位置上，在她眼里，她与任何拥有思想和行动的物体都没有区别。
里包恩说得没错，不需要将她看成一个人类。
在温瞳这种人的世界里，出现南瓜星人和史莱姆星人才是最正常的事情，她在一开始就接受了所有智慧形式的存在。
所以，在看到自己的客人是一位小学生的时候，温瞳完全没有意外。
即使这位客人有个叫做伽椰子的母亲。
抱着小猪储蓄罐走进一家商店的骏雄看起来是个非常正常并且健康的孩子，完全没有鬼物应该有的阴森气息。
温瞳对能走进一家商店的骏雄毫不惊讶，只要有心就能找出进入商店的方法，再加上这孩子与他的母亲相比还是有着生前一部分记忆的，与伽椰子见人就杀的强烈怨恨不同，他身上的怨念还不算重。
温瞳在打量骏雄的时候，骏雄也在打量她。
这是一家名字不管怎么看都很坑爹的商店，店长的装扮比起一位商店的店长更类似与穿梭在实验室的研究员，白大褂，高领的灰色毛衣，牛仔裤和……拖鞋，长发在脑后梳成精神的马尾，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眉心的一点美人痣。
她的五官属于越看越好看的耐看型，总得来说还算是人畜无害，但眉间正中的一点嫣红和架在鼻梁上的半框眼镜将她的眼睛显得狭长又锐利，整个人都被衬出了一种说不清的抖S气息。
意外的适合她此刻鬼畜研究员的造型。
骏雄捧着小猪储蓄罐到这家奇怪商店的柜台上，不知道温瞳设计店面的时候出于什么心理，店内只零零散散的放着各式各样的桌子椅子，上面除了应该是菜单的一本册子就再无他物，一瓶饮料都没有的地方看起来完全不像商店，如果真要说的说，勉强像个卖家具的地方。
从温瞳的角度只能看见骏雄越走近就越小的头顶，她双手撑在柜台上看过去，发现他正在很努力的往柜台前面的椅子上爬。
温瞳看着那还没有椅子高的小身板一窜一窜的样子，莫名觉得自己的设计好丧心病狂，为了减少自己心里的内疚感，她走出柜台，把骏雄直接抱上了椅子又回去坐下。
……好轻，估计只有传说中的21克。
温瞳搓了搓手指，比起刚才留在指尖冰凉湿滑的触感，她第一个注意到的是流传已久的灵魂问题。
看样子怨灵也是21克。
伽玛看着温瞳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脑回路又不知歪倒了哪里，她干脆把自己压缩成了小数点——伽玛发现自己变成小数点的时候是个球形，然后在温瞳的头顶蹦跶起来，大意是：
……你够了变态研究狂！
很显然，在老虎头顶拔毛的结果不会太好，她被温瞳一把抓住，以投掷棒球的姿势丢到了坚固的看似玻璃的门上，然后贴着门滑落了下去。
“你想买点什么？”温瞳笑着问道，好像刚刚面无表情把人工智能暴力的丢出去的人不是她一样。
←_←这货完全没有会不会吓到小孩子的自觉。
好在骏雄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完全无视掉了刚刚那一幕，抬起脸对温瞳请求：请救救她。
——请救救她。
是请求，而不是交易。
孩子的面容稚嫩而清秀，纸金色的脸庞上还带着婴儿肥，略有些扩散的瞳孔努力聚集出焦点，他盯着温瞳，祈求她。
“我听说你这里什么都卖。”小孩子半跪在椅子上，他的身高只能够支撑他露出一个头顶和一双眼睛，剩下的半边鼻子和嘴唇都被柜台挡住，但即使如此他也努力趴着柜台，把手中的小猪储蓄罐放在上面，“我所有的零花钱都在这里了，我想请你救救我妈妈。”
温瞳眨了一下眼，她发现这个孩子真的挺聪明。
一般人所理解的什么都卖，多半是像百货超市那样的，或者还会加上违禁品一类的东西。
但这个孩子直觉性所理解的什么都卖，却是温瞳真正的生意。
不一定是具现化的物品，温瞳卖的，也有无法形容的抽象的东西。
比如——救赎。
温瞳拿起储蓄罐晃了晃，听声音她就能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但对温瞳而言，钱真的只是数字而已。
她真的靠着里包恩身上诡异的能量和总店提供的异界植物研究出了缩小药水和定颜药水，并且在总店那还清了自己并不算多的贷款，还略有盈余。
如果被里包恩知道她研究出来这种东西一定会被拿枪顶着的。
温瞳低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触动了，她弯起眼角，希望让自己看起来能够柔和一点，虽然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她的眼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带着一股不带感情的傲慢和藐视。
哪怕她低着头，目光都像从上而下的投下来。
“为什么？”
温瞳索性移开目光不去看他，拨弄着自己胸前的项链问道。
“她是我妈妈。”骏雄说出了这世上最通用和说服力最大的理由，孩子的声音稚嫩而清脆，却含着温瞳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我爱她。”
他很坚持。
温瞳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她缓缓地趴在柜台上，和孩子的视线持平。她在和他对视的时候从那双不是人类的眼睛里看到了离自己很远，并且距离从来没有变短过的东西，这让她微妙的有点不爽。
“好。”温瞳回答，看见自己在过于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笑得很爽快。
“我救她。”
伽玛很快制定了一份协议，比起协议到更像是卖身契，上面写明如果温瞳成功的话骏雄需要无条件给她打工，直到他去投胎。
骏雄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样，结果发现这家伙是认真的。
她是认真地，想要自己和自己的母亲积德。
骏雄明白这一点，他突然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沾着特质油墨的手指有点印不下去。
“别觉得我亏了。”温瞳身上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的罪孽起码要几百年才能赎完，在那之前你都只能陪着我。”
“……店长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原来是正太控。”伽玛在一旁幽幽地小声吐槽，她以为把自己换成沉默意义的省略号就可以让温瞳忽视掉她了。
温瞳看也不看的直接摸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像大师级的荷官一样的把伽玛的六个点全都套了进去，然后漂亮的一套手法过去。
……球型变成了正方形。
所以说，NO ZUO NO DIE。（不作死就不会死）
伽玛暂时闭嘴了，但她留下的影响还在。
温瞳看到自己面前的小正太拿看变态的眼光看着自己，觉得有些牙疼。
她在和骏雄大眼瞪小眼半晌后，宣布耐心告竭。
温瞳站起来拍拍裤子，去换拖鞋，“随便你签不签，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最后骏雄还是签了。
温瞳看着那个小小的手印，心里有些酸涩的感慨和仿佛针刺的疼痛，她觉得自己有些嫉妒。
嫉妒那种感情。
但伤春悲秋这种事不适合温瞳，那些小小的会影响温瞳判断的东西在一瞬间就被她给扔开，温瞳从来不会让自己的理智受到任何影响。
这是个心如铁石的家伙。
温瞳购买了一张往返的时光车票，她把自己和伽玛扔到了伽椰子小时候，同时拿出一瓶自己生产的缩小药剂。
【缩小药剂：瓶装，味苦，成分不明，服用后可将自身体积缩小为百分之一，若加入添加剂则可将年龄倒退至任何阶段。注：小心劣质产品，这会让您身体的某一重要部分永久缩小。】
她扫了一眼建筑物和人们的着装，同时收集着任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信息，在清楚了目前的年代后，她找到了一家网吧，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还在不在，发现温瞳还在之后她咂舌了一声，伪造了一个身份再把自己弄成了伽椰子家的养女。
接着温瞳凭借伽玛的GPS定位功能找到了伽椰子的家，直接用自己带来的别针翘了锁，简单粗暴地用记忆修改器改掉了正在吃饭的一家三口的记忆，把关于养女瞳的记忆都塞了进去，而属于她的个人用品则全在店里购买了放到这边。
最后，她喝下了缩小药水，变成了和伽椰子差不多大的年纪。
“店长我错了，”一直很安静看着温瞳忙活的伽玛又开始冒出来刷存在感，“我以为店长你是正太控，结果店长你原来是恋童癖啊……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闭嘴，我现在没空管你。”温瞳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当做自己一直在吃饭的样子，在记忆修改器生效之前伽椰子一家都是昏迷状态，她需要准备好一切。
“好的店长。”伽玛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又开始好奇心泛滥，“店长你这么做是打算攻略伽椰子吗？成为小林俊介一样的人？店长你萌百合吗？”
“差不多。”温瞳拍了拍伽椰子的头顶，她小时候还是一个萌萌的小萝莉，并且和骏雄非常相似，“不过不是为了不让她死，而是为了让她换一种死前怀抱的感情。”
“你觉得在伽椰子的故事里，谁是错误的？”温瞳坐到了椅子上，以她现在的身高爬上去略微有些困难，她想自己好像明白了骏雄的痛苦。
“……是佐伯？”伽玛想了想，有些不确定。
“不。”温瞳终于坐好了，她理了理刚刚弄乱的马尾辫道：“没有人错误，他们做的都是正确的，和伽椰子的死亡无关，也和她的怨恨无关，这个事件里没有无辜者。”
“伽椰子的父母对她的教育，同学对她的不关心，她自己的性格，对小林俊介的爱恋。”
“还有那位医生，丈夫的本性，作为母亲对儿子的爱，所有的不甘和怨恨。”
“既然如此多的巧合都发生了，那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些巧合里面找到错误的一环呢？而且说到底，这些事的发生都是既定的原因，既然它发生了，就代表它是正确的，这是由正确的原因组成的正确的结果，你不能因为最后的悲剧就否认这些事发生的正确性。”
“这是所有人种下的因，也是所有人导致的果。”
“在结果发生前这些原因有因为不正确而不存在吗？没有就证明这些事的发生都是有迹可循，并且正确的。”
“我不是来疏导伽椰子的怨气的，我的目的就是带给她比怨恨更加刻骨的悲伤。”
比起快乐，一个人最应该拥有的感情，其实是悲伤。
只懂得快乐的人，是最可怕的。
“她对温暖的想法是有便好，我就让她变成她最好。”
温瞳抚着胸口的项链，笑得非常温柔。
“我的名字会变成她心底永不能触碰和结痂的伤口，哪怕化为厉鬼也深入灵魂的痕迹。”
“被悲伤占据理智，总比被怨恨占据理智要好。”
“……”伽玛变成了无语平直的直线：“总觉得店长你越来越人渣了啊。”
“谢谢夸奖，”温瞳看着面前三人开始活动的眼帘，笑道：“不过他们快醒了。”
【人渣属性升级】
人渣（隐藏属性）：你活该孤独一生！╮(╯3╰)╭
作者有话说第6章 0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