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平舒

2、（2）

　　说话间，黑面大汉已欺到耍枪青年身侧，探手便抓他持枪手腕。一切来的太过突兀，那青年毫无准备，危急中身子向后疾退，跟着枪杆向黑大汉腰间扫去。黑大汉躲过枪杆，身体向前一蹿，出手向青年人左肋攻去。青年人急忙回枪拆解。两人斗了十数个回合，青年人一枪击出，由于用力过猛，身子随之一晃。黑大汉乘虚而入，欺到青年人身前，一掌击出，正中其胸。青年人站立不定，跌坐在了地上。黑大汉得胜，放声狂笑，分开人群，扬长而去。
　　青年人前胸虽然中掌，但所幸并未受伤，枪头指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这时，围观群众七嘴八舌议论开来。有的说那黑大汉好端端的找人麻烦，好不讲理，未免欺人太甚。有的说看着这青年人大枪耍的挺好，但真正动起手来，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宋玉明走出人群，忖道：“黑大汉拒敌手法也不甚高明，对黑衣青年人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宋玉明走在街上，正自想着心事，突听身侧人群一阵大哗，扭头望去，但见在人们的圈围之中，一个中年妇人举手弄拳，正自演武，但见她所出招数平平常常，并无什么特异之处。心中疑念陡生，寻思：“他的武功看样子比方才那黑衣青年人都尚且不如，怎么能让人们观看兴致这般高涨呢？”走近几步，一看之下，疑窦立释。原来那中年妇人底下踩着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手足着地，，在地上蠢蠢爬动。只见他摇头晃腚，丑态百出。
　　看着他那丑陋不堪的笑容，宋玉明心中暗道：“他们没羞没臊，恬不知耻，哗众取宠，忘记了尊严为何物，实是人性之悲。”又一想：“所谓没有庸俗观众，养不了糟粕艺术，归根结底是观众的关注与捧场纵容了他们。咳，这种表演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看猫狗打架有价值。”
　　宋玉明摇了摇头，迈步行出，走着走着，突然又一幕映入眼帘。一个骑马蹲裆的年轻人右掌猛地砍落，击在他左手所拿的青砖之上。那砖“咔”地一声，断为了两截。伴随着两旁的掌声四起，年轻人收势站直。可顷刻间，打了个冷战，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站在他面前的几人可沾了大光，个个身上都溅到了血。就在这时，许多人向年轻人跟前的碗里掷起了铜钱。
　　宋玉明暗自叹息，寻思：“气功好的人石头都能拍碎，开转又何足道哉？气功劈转，劈到呕血，我生平还是首次见到。本来一个大好青年，干什么不能糊口？为何偏偏要勉强自己行这大损身心之事？当然他是为了追求利益，才在人群告哀乞怜的，但搞坏了身子，做下毛病，就算挣再多的钱，也得不偿失啊。”
　　他回头一想，暗道：“他这还算好的呢，至少已竭尽全力来满足观众赏阅。刚才那两人装腔作势，摇尾乞怜，更是不足道哉。可话又说回来，连上先前那几人，谁比谁都强不了多少。以他们这等不入流的本领。根本就不足以在人前卖弄。如若痴迷此道，尽可踏踏实实的练就一身好武艺，再一显身手，叫见者都能竖起大拇指，喊一声好，那也叫个练家子。要么不惊人，要么不伦不类，要么乌七八糟的功夫还是藏拙不漏的好，以免遭人非议，惹人笑话。他们这种功夫在这里耍巴，不免将武艺街三字给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