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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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姜澄澄穿的整齐，背着大包，在小区门口等着钟誉。
这时候的香港根本没有几颗星星，本来应该暗蓝的天幕上却被霓虹灯照的五颜六色，姜澄澄甚至觉得比内地都糟糕。
经济的发展总是要以环境来祭奠，好像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逃不开这种命运。
姜澄澄觉得有些沉重，然后便听见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抬头一看，钟誉坐在驾驶的位置冲她招手。
姜澄澄又一瞬间兴奋起来了，上车之后，发现后座上还有一个杨教授，杨教授穿着黑色冲锋衣，看起来精神很好，笑眯眯的打招呼，这次用的是汉语。
姜澄澄打完招呼，坐到杨教授旁边，一路上杨教授似乎比她还高兴，话很多，姜澄澄也被他感染，和他聊了很久，姜澄澄没想到这个物理教授对韩剧也有研究，杨教授说他虽然不知道剧情为什么要设置成那样，但是起码他能看懂那些剧情，他的朋友们甚至连人都分不清，在他们眼里，演员都是一个样子。
姜澄澄还从来都不知道香港人居然分不清楚同样是黄种人的韩国人，她只知道欧美人分不清，可是钟誉怎么这么正常？
她把疑惑问出来，钟誉不假思索:“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
姜澄澄有点浑身发烫，她明明没有问到自己，他怎么能这样说？
“真的是这样。”钟誉从后视镜里含笑看她，“我能一眼在很多人里发现你。因为你长得最呆。”
“……”姜澄澄心里粉色泡泡顿时化成一条条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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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山脚下就停住了，因为山上有重要实验器材，所以进去必须检查身上的违禁物品，姜澄澄的手机被扣下了，必须回来时才能拿走，姜澄澄无限难过的看了眼手机，本来还想发个微博晒一晒的，可是现在全都泡汤了。
出来后，姜澄澄深吸口气，忽然发现这里的星星特别干净明亮，可能因为近郊吧。
钟誉和杨教授在前面带路，姜澄澄安稳的跟在后头，这山一点也不陡，如履平地，晚上的郊外十分寂静，因为今晚没有月亮，尤其显得一切都黑黢黢的，但是她一点都不害怕，她觉得很刺激。
“钟誉。”她小声叫。
钟誉好像回过头了:“怎么了？”
姜澄澄忍不住笑出来:“没什么。”
怎么越来越喜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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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虽然不高，不过也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山顶。姜澄澄拿着手电筒往来时的路上照，蜿蜒着被草丛掩盖，远处是从城区照来的高塔灯，一道道白色光条直直照到天空，像是一把把利剑，姜澄澄仰视天空，深色的，许多颗星星仿佛是被遗落的水银。
这世上有两种事物值得我们尊敬，一个是头顶遥远的星空，一个是为了
梦而追逐的人。
现在都凑齐了。
姜澄澄上到塔的最高层，钟誉把焦距调好，姜澄澄虔诚无比的把右眼放在目镜前，下巴顶在伸出的支板上，这是比较小型的望远镜，只是把远处的物体拉近，没有其它功能，而且也没有觉得星体变得更加清楚。
姜澄澄还是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觉得太美，从古到今，所以美到极致的东西都是让人感到畏惧的，星空也不例外，它让人觉得神秘深邃，永远都看不透，从内心深处的敬畏，和无法想象的浩瀚，让它成为所有人的神明。
“小时候看过一篇文章，是讲星星的颜色和年龄关系的，蓝紫色是最年轻的，暗红色最老。”姜澄澄挪开身子，用肉眼去看星空，钟誉就接过她的位置，“我觉得这和人非常相似，年轻的光很刺眼夺目，老了以后就相对的黯淡了。”
“很多规律彼此都可以当做对方的证明条件。”钟誉边看边说，“他们是相通的。”
“越复杂的东西只有越简单的道理才能解释清楚，物理定律的普适性让我着迷。”杨教授也过来了。
姜澄澄开始为自己刚才的胡言乱语脸红:“对不起，杨教授，我刚才是乱说的。”
“不，你用不着道歉，你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杨笑了笑，大度的原谅了姜澄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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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誉看了一会:“没法观测R行星。”R星是论文中对一个未知行星的简称。
姜澄澄:“是因为太小了吗？”
钟誉点头，姜澄澄左右看看，指着旁边玻璃柜里放着的一架特别大的望远镜:“那个怎么样？”
杨教授说:“我目前没有拿到它的使用权。”
姜澄澄丧气:“那怎么办？星星没法看了，论文只能照抄，今天白来一趟，什么都没干。”
杨教授说:“我说的照抄里也不包括数据啊，那都是多少专家测量计算的，即使我们能看到，也不一定能做出那样的成就，就算把他们的结果又自己计算一遍，也只是浪费时间。每篇论文的完成都是站立在前人总结的基础上的，今天带你们来，目的也不是让你们得出什么实际的东西，而是为了说明，科学不是简简单单依照多么高科技的仪器，更多还是要靠人脑，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姜澄澄听的明白，但是并不能真正理解，从小就被教导说不能完全遵守长辈的规律，要学会质疑，很多伟大的定律一开始都是错误或者不完善的，后人正是因为质疑才能发现不对，才能更好的进步，可是杨说的不错，很多东西别人已经发现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挨个再证明一遍，只需要在前人的基础上再做研究，那些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成就，退一万步讲，即使你真的要把所以东西都证明一遍，从哪里来的时间？何况自己不一定能发现错误，即使发现了错误，也不能保证到底是别人的错误还是自己证明的错误。
很多东西别人不能给我们答案，有人照猫画虎把问题丢给下一代人，有人自己研究出了结果，前者是一般人，后者是对人类有贡献的伟人，有时候也简称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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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几乎等于照搬了一遍，姜澄澄完成论文速度非常快，剩下的几个月姜爸当然不会让她闲着，给她联系了一所私立学校，那个学校总部在香港，内陆还有几个分校，不过教材版本什么的比X中要简单容易的多，何况她本来就不参加高考，也不重视剩下的几个月，专心准备各种竞赛和考级，过得竟然也不比当地学生轻松。
姜澄澄在学校待着很无趣，上课偶尔听一下，这边的老师普通话总是带着口音，可能她听惯了京片子，一时间受不了南方的唔哝。
香港的学校其实要比天朝的人性化，作业也少，于俏听她滋润的小日子都快羡慕死了，姜澄澄却觉得这种生活根本不能长久的维持，不然人会疯掉，她经常去找钟誉，不过他实在是太忙了，大多数时间姜澄澄在和他的师妹们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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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打铃的时候姜澄澄才睡醒了，结果收拾书包时听到同桌说一会儿要去报告厅听讲座，时长一个多小时，现在不放学，于是点头，收拾书包背着就去报告厅。
本来计划是去找钟誉的，看来今天不行了，姜澄澄想想，已经好久没有见他了，每次都忙的要命，无暇分身理会她，她当然知道他忙起来和她的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可是心里当然会抱怨:拜托现在咱俩还只是暧昧阶段啊，破镜重圆还是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词语了？
没错，姜澄澄不是一头好马，她现在想吃回头草了。她想和钟誉破镜重圆。
但是钟誉的态度让她开始心里没底，她不知道钟誉现在还有没有喜欢她一点，按理说她这样的，既没几分姿色也无聪明头脑，钟誉当初是怎么看上的，恐怕只是一时头晕眼花，如今他肯定遇到过比她好几百倍的女孩子，姜澄澄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没戏了，可是她当然不能灭自己威风，有时候自欺欺人还是一个养生修心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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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澄澄在报告厅听讲座，同桌帮她占了位子，她坐着听，以为赶走的瞌睡虫又出现了，姜澄澄打了一个哈欠，真是睡多少都不嫌多。
同桌:“又瞌睡啦？”
姜澄澄:“嗯。”
同桌:“大陆人都那样吗？”
姜澄澄:“哪样？”
同桌做了一个打哈欠的表情:“就成天这样。”
姜澄澄虎躯一震:“不不不，大陆的人其实特别勤劳致富。”
同桌:“哦？是吧，那为什么你会这样？”
姜澄澄:“大陆人为什么不瞌睡呢，是因为大陆没有这么无聊的时候，我在大陆长大，习惯那样丰富多彩的生活了，所以一时间不能适应这么清闲，人一闲下来，就会睡觉。”
同桌:“大陆真是一片神奇的乐土，难怪要一国两制，看来香港永远和大陆无法协调了，不过我觉得闲下来人会比较容易胡思乱想啊，为什么你不是呢？”
姜澄澄:“啊，这个，主要是我的思想太过于复杂，想起来也比较耗费ATP，所以别看我睡觉，我是在尽量节省自己消耗额外功，用来思考。”
同桌:“哇塞！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你都会想什么呢？”
姜澄澄:“比如宇宙的诞生啊之类的。”
同桌一脸不明觉厉:“大陆学生都这么有思想吗？”
姜澄澄想了想，点头:“不过更多倾向于国家部门的放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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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澄澄唬人的技术又见长进，从报告厅里出来，满身粘着同桌虔诚尊敬的眼神，觉得心神俱荡。
当然，她也没想到同桌这么好骗。
姜澄澄笑了一下，校门口来往的车辆现在这个时间点并不拥挤，很容易就拦到了Taxi，街边的大屏幕上是马上会上映的电影预告片，现在这个点，街道来往的大多数是压马路的年轻情侣。
今天星期五，保姆晚上不过来，她一个人在家。
姜澄澄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发现一个来自钟誉的未接来电，惊讶的可以，钟誉也会给她打电话？忙完了？
她回过去，钟誉很快接上，声音难掩疲倦:“今天晚上我妈这里有Party，和你之前约好的，你忘了？”
姜澄澄确实忘了:“什么Party？”
钟誉那边一瞬间的寂静，然后忽然变得吵闹，好像他的房门被推开了，生日歌隐约流出来。
“我想起来了，今天你生日？”
姜澄澄问出来这句话就已经后悔了，这摆明了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百口莫辩。
她等了一会，钟誉那边好像很多人，他把电话拿远说了几句，还好像笑了，但是一直不见他对她说话，姜澄澄耐心的又等了一会，结果电话忽然挂断了。
应该是他没察觉到给不小心按了。
姜澄澄看着屏幕那三分钟半的通话时间，他的头像还是自己偷拍的那个唐老鸭，姜澄澄发现自己没有他的名正言顺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