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也有春天》冬大

19、第 19 章

　　姜澄澄还是选择读文了，她本来是不应该犹豫的，可是笔迹改了几遍，薄薄的纸上涂抹几次，最后还是选择和钟誉背道而驰。

　　下课以后方媛问她选的是什么，姜澄澄说文科，方媛笑了笑:“你应该选文科的，咱们学校就算文科弱，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姜澄澄也笑了笑，没说话，方媛大概觉得没意思，于是去找姚杏，那边围着好多人，姚杏的人缘一向好。

　　最近方媛也和她淡了很多，有时候姜澄澄觉得好笑，女生同学之间的情谊，全是体现在上厕所、吃饭一起上面的。她和陈妙当时不一样，一般是一个人走路的，只有偶尔遇见才会一起走，奇怪的是感情并没有受影响，但是和方媛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反而让她如今变得离不开人，去哪里都要等方媛一起，现在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了。

　　姜澄澄趴在桌子上想着这些没边际的东西，觉得有点感慨，没想到一个人的变化可以形成的如此不动声色又不可挽救，一时间又习惯性的抬头往右前方扫了一眼，还是没有钟誉。

　　似乎已经有几天不见他了，开始姜澄澄以为是他有事情请假，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关心不太好，于是就一直没有问过。

　　可是已经很长时间过去了啊，姜澄澄心里实在憋不住。

　　她主动去姚杏那边，姚杏好似没有多想，直接说:“他请假了。”

　　“多长时间？”姜澄澄几乎没有停顿，急迫的过了。

　　姚杏翻翻请假条，然后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你不是和他邻居？直接去问他要方便的多啊。”

　　姜澄澄觉得她好像在影射什么，连她这个和钟誉说不上话的女生也比她这个邻居更清楚他的事。

　　姜澄澄有点恼怒，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去了。

　　最后直到暑假的某一天，姜澄澄做了绿豆汤，味道很好，不过没有人分享，于是的想起来楼下的钟誉。

　　钟誉开门不快，脸色不太好，姜澄澄当做没发现，把绿豆汤盛给他一点，加了半勺的糖，钟誉是喜欢甜一点的东西的。

　　房间里很空旷，姜澄澄知道这不是错觉，趁钟誉喝汤的间隙，她瞄了眼房间的布置，虽然唐老鸭还在。

　　被风吹起的主卧的帘子掀开一点点缝隙，她看见行李箱的一个角。

　　他要走了？

　　姜澄澄装作不经意的问他:“最近怎么都不去学校了？”

　　钟誉没有回答，用勺子把汤搅得一团糟，然后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坐下的时候已经看都不看那个丑陋的碗了。

　　姜澄澄听见他刚才是在讲英语，是地道的美式，他语速快了，语气也不耐烦，是不高兴了，姜澄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准确的挑他不高兴的时候来，总不至于是因为她的汤太难看了而生气吧。

　　钟誉就坐着，像是见到陌生人一样的安静，姜澄澄感到局促，但她想，自己和他的相处本来就该是这样，原先的打闹暧昧才是不正常的，他是逻辑清晰脑袋冷静的人，他的偶尔的卖萌只是自己的断章取义，在一开始自己没有和他正常的开始，导致了许多错误，现在终于步入正轨，她却感到局促，真的太不应该。

　　刚刚他手机响起的声音是严谨的滴滴声，足以证明自己对他的认识之浅薄与片面，须知学神和等闲之人是不一样的。

　　姜澄澄坐不下去了，起身把汤收拾好，他的勺子放在他的盘子里，她的汤提在她的手上:“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话虽怎么说，姜澄澄觉得该休息的却不是钟誉，他这些天一直在休息，甚至可以说，他自从这一学期认识她以来，就没有哪一天不是浪费的，他是好学生，真正意义上的精英学生，但是认识她的这一个学期以来，她没有让他度过有意思的一天，也没有给过他快乐，或者让他变得更好，只给了他一个心动的瞬间，但却没有答应他让瞬间多持续一点。

　　她这么想着，心里的负罪感重的不行，忽然听到他问:“那天篮球比赛，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中暑。”姜澄澄头也不回，“我走了，再见。”

　　姜澄澄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他拉住:“我要搬到我妈那边了。”

　　“你早应该过去。”姜澄澄这样说，“再见吧。”

　　出来以后，姜澄澄把绿豆汤倒了，然后换了衣服去书店。

　　她要去的书店在市中心，离这里是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她准备走过去，所以换上舒服的小羊皮鞋。

　　其实如果不是去书店，去其他地方也可以，只要让她走走，走一段路后，很多事情都可以想通了。

　　她非是想不通钟誉要走，其实她一直觉得钟誉会走，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他妈那里，无论他有多独立，这个世界对于他也只能是一个寄居的蟹壳，在他未成人的时候，他需要时时刻刻待在真正的家里，其实现在很多成年的人，也希望能舒舒服服回家。

　　归根结底她只是因为有一个说的来的朋友要离开而有些伤感。

　　今天的太阳是纸老虎，看着把整个城市照的明晃晃的，空气的密度不匀，整个城市景观都像是在颤巍巍的浮动，可是从最长的步行街走过去，姜澄澄手心沁出了冷汗。

　　她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了，眼睛越来越酸，原来自己出来的时候忘了戴眼镜。

　　她想这可该如何是好，于是慌张的在书包里翻，当然是翻不到的，姜澄澄的眼泪一下子就砸了出来。

　　完了，不过是走一个人，她怎么还给哭了。

　　钟誉走的时候没有告诉她，姜澄澄是某天发现烧水壶坏了，想起自己楼下的那个学神少年的，她下楼，但是门打不开，钟誉曾告诉过她密码，现在他的门自己拿密码开不开，看来是搬走了，真的是搬走了。

　　姜澄澄看着手里的黑色金属壶，觉得黄粱一梦。

　　高二暑假补课，最后一周的时候新生军训，稚嫩的面孔像是被高斯模糊掉的，柔和委婉的问几个穿着学生会制服的学长宿舍楼的方向。

　　那天天气酷热，学校的蝉鸣声阵阵，嘶哑悠长，自诩百年长寿的老树也给不了阴凉，姜澄澄站在兼程楼上，和一众八卦女生寻找新生里的好看男生。

　　钟誉之于X附中，好比隋朝之于中国古代史，短暂但是无人可比的辉煌，只是没有被哪个女生得到过，大家失望，却觉得的确没有一个女生可能得到他，因为他太好了，每当别人带着爱而不得的缅怀语气说起钟誉时，姜澄澄心里都有一种难言的隐痛，她可以得到，但是最终又不能得到，可见她的确和他没有那个缘分的，倘若当初他开口的时候她能多说一句好，也许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可是她没有，这就是没有缘分。

　　“姜澄澄快看，那边穿绿色短袖的男生像不像钟誉？”

　　姜澄澄顺着方媛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群纯白T恤中绿色短袖的确显眼，但是他提着两个行李箱，戴着墨镜走的步履维艰，钟誉却从来不戴墨镜的。他不是。

　　“呀，你什么眼神，钟誉怎么可能走的这么没气场，你看那个绿短袖是O型腿嗳。”姜澄澄新同桌，一个俏生生的丫头。

　　方媛反驳:“你又没见过钟誉，你怎么就知道他走路的气场？”

　　那个女生的确是转来的。

　　两人还在互相斗嘴，姜澄澄只得挪个地方，站到另一边，想，钟誉的确是从外表来看很完美，他讲话也很完美，率真可爱，当然对不同的人来说，完美的类型标准不同，有人喜欢韩国花美男，有人对泰国人妖情有独钟，有人只喜欢大陆老男星，可是对于姜澄澄来说，只有钟誉最和她的心意。

　　有时候姜澄澄觉得自己太主观，也许对钟誉的了解不深，所以看他什么都好，也许再相处久一些，便也能发现他身上的缺点，毕竟人无完人。

　　可是上天没有给她了解钟誉深一点的机会，让钟誉在她眼里最好的时候离开，她怎么客观。

　　姜澄澄不能再继续想了，本来没有答案的事情想了也徒增伤心，她不想伤心，现在自己在文科重点班里，写着漂亮的题目，朋友都是不请自来，原先觉得的烦恼现在根本不值一提，姜爸姜妈的唠叨什么的，她也不在意，反正她现在住校，而且是双人间，她很好，她没必要回忆那些有的没的。

　　姜澄澄的视线顺着绿短袖一直到校门口，校门是大开的，有厚重华丽的各种车流水一样开进来，最后是几辆军区的车。

　　她心里一抖，果然，第二辆车进来以后，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的是几个大腹便便的大校。还有一个中校，板寸头，凌厉范，胸前的勋章闪瞎人。

　　舒添，舒恬的二哥，和姜澄澄关系最紧张的表哥。

作者有话说

　　实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