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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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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的正是刚才在讨论中原风情的主仆,主子和仆从眼神对峙着,似乎是意见不合。
“主子,这里是中原……”哈吉话虽未说完,但眼神已经是明显的不赞同。
哈吉的话让男子的眼神微敛,有些迟疑。
那两个大汉可不会管他们如何,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是你们两个兔崽子要插手我们公子的事?”
男子知道,只要自己放下些身段,好言几句,这件事大概就是这么过去了,可是,他余光瞥了一眼怀抱着胡羽哭得声嘶力竭的九儿,忽然有些不忍起来,而且,转头看着那吴天福蔑视的看着他的眼神,心中顿时不悦起来,他摄图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行事了?
“放了她!”摄图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掷地有声道。
两个大汉被他这突然散发的气势唬得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恼羞成怒:“你小子,找死!”
说着,双手握拳,就要朝摄图挥去,不待他们有所动作,哈吉就先发制人,在他们挥拳之前给了他们几脚,将他们踢出了老远。
吴天福倒不是一味地逞威作福,眼看形式不对,就要偷偷地下楼,只是在他转身欲走的时候,摄图忽的一拍桌子,箸笼里的筷子应声而起,他夹住一根筷子猛地朝吴天福掷去,那根筷子像是利箭射进吴天福眼前的柱子上,颤动着发出“嗡嗡”的响声。
吴天福吓得不敢动弹半分,脸色惨白,两腿瘫软,一个不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了个半死。
“你等着,本……本公子还会回来的!”
离了摄图远一点了,吴天福又有恃无恐了,回头朝摄图威胁道。
那两个大汉眼见吴天福走了,没了倚仗,也捂着胸口踉跄着离开了。
摄图来到抱着胡羽流泪的九儿面前蹲下,关切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九儿还未从悲伤中缓过来,对于摄图的话仿佛听不见一般。哈吉张口欲言,被摄图一个眼神阻止了。
“姑娘请节哀顺变!”摄图低声安慰。
这次九儿终于是有了反应,她抬头看摄图,眼神并不是太友善,语气冷淡地道:“公子救命之恩,九儿感激不尽!”
虽然说着感激的话,可是她的语气和神情反而带了一种责备和怨愤。
哈吉看不过去,脸色不好看:“你这女人,我们主子救了你,你还……”
“哈吉!”
摄图出声阻止了他继续下去的话,哈吉忿忿地止了话,转看向别处去了。
虽然九儿心里对于摄图不早早出手有些怨愤,可也还是不得不在他的帮忙之下处理胡羽和胡老爹的后事。
站在胡家父女的坟前,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九儿心里很是愧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像是自言自语,九儿忽然开口:“他们把我当自家人对待,可是到头来……”话到这里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难道我真是灾星,留在这世上只会祸害人吗?”
沉默了一会儿,摄图问道:“九儿姑娘今后打算如何?”
九儿无言了,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了北边的方向,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吗?
“我想,姑娘不妨……”
“我在这儿有个亲戚,可以到他那儿暂住!”没等摄图把话说完,九儿忽然开口截了话。
夜晚,整个杭州城与白昼相差并不大,西子湖畔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永无休止的靡靡之音让这个城市被乐音所笼罩。
嘈杂的喧闹声令九儿很是不习惯,她站在窗口前,看着楼下的喧闹和繁荣,心里突然涌出无限感慨。
跟以前相比,这里实在是太过热闹了!
今后何去何从,她心里虽然有恐惧,可是也有向往,起码在这里,她是自由的。
另一间房间内
“主子,我们何时启程去长安?”
摄图眸光一转,道:“哈吉,我现在忽然不是那么想去长安了!”
再说萧绎这边,他在外面听了那些江湖人士的话之后,回了房间,绕到屏风后,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女子一张绝美的面孔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正是卓汐。
“大夫怎么说?”萧绎问起站在一旁的冷寂。
“情况不是很好,伤势过重,已伤及五脏六腑,恐有性命之忧,让公子早做准备!”
萧绎闻言,心下一沉,拿过卓汐的手把脉,发现她仅一息尚存,脉象似有若无。除面色苍白外表面上倒是看不出别的什么。
萧绎将卓汐的手放回,并扯了被子替她盖上。
“公子,这女子来历不明,当日还险些要了公子的命,我们还要救她?”冷寂对于这一次自家公子的“善意”有些不太理解。
萧绎坐在床前,也惊觉自己这样担心一个陌生人实在是太过了,何况他连她姓甚名谁都还未知。
可是……
他转而看向床上的人,这是这二十年来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冲动,一种不在计划内的事情。
夕阳的余晖映射入房间,照得萧绎的面容一半明亮一半隐晦,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和谐,他想起这二十年来的种种,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思量计划好的,难得有随心所欲的时候,可是,这一次,他却想随自己心意一回。
到了晚饭的时候,冷寂见萧绎还是一如之前的那个姿势,对他道:“公子,晚膳已经备下了,若是公子放心不下,可由属下守着这位姑娘。”
萧绎摇头:“你先下去吧,我今日食欲不大好。”
冷寂还想再说,可是看萧绎坚持,也只好退下去了。
萧绎看着卓汐,或许是由于疼痛,床上的人秀气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脸色苍白如雪,两唇同样没有半丝血色。
难以想象,一个女子该如何承受这种贯彻身心的痛楚,此时的卓汐气若游丝,若不尽早医治,恐怕真的难保性命。
萧绎眸中神色变幻,最后转变为一种坚定!
翌日清晨,萧绎自房内推门而出,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神色轻松了许多,嘴角也挂着一丝微笑。
洗漱完毕,萧绎吩咐冷寂再去把昨天请来的大夫请回来,冷寂应着去了,萧绎又唤来随从中的另一人郑俣,贴耳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郑俣听着点了点头,也去了。
做完这些,萧绎再次来到卓汐床前,较之昨日,床上的人气色已稍有好转,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萧绎长舒了一口气,在大夫来到之前,端来热水和毛巾亲自为卓汐拭手和擦脸。
不久,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绎将帷幔放下,只将她的一只手伸出帷幔,避免因着卓汐太过出色的容貌引发不必要的轰动。
“那姑娘都伤成那样子了,就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公子你就是将老夫绑来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须臾,冷寂领了昨日的那几个大夫回来。
大夫们把过脉之后,皆是一副惊讶的样子,有疑惑不解的,有先喜后忧的。
萧绎立在一旁,看着那几个人神色不断变换,不由出声问道:“大夫,舍妹如何?”
几个人对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发须斑白的大夫捋了一下胡子,道:“小姐较之昨日确有好转,脉息渐强。”
“那她何时能醒来?”萧绎复问。
“这……”大夫迟疑了一下,“恕老夫说句不中听的话,小姐五脏俱损,伤及心肺,虽不知是什么原因吊住了性命,可是她伤势过重,少则三五载,多则……”大夫停下了,抬头偷觑了眼萧绎,没有再说下去。
“大夫但说无妨!”萧绎屏着呼吸听着,虽然担心,可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并不因为大夫的话失了分寸。
那大夫咬咬牙,下定决心般道:“小姐或许这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这床榻之上度过了!”
听到这话时,萧绎虽极力保持镇定,可也还是不禁心里一沉。
其他几个大夫也无奈地摇头,算是对这老大夫的话默认了。
“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其他几个也跟着附和:“是啊,我等能力有限,小姐的伤势实在是无能为力。”虽然这顾主出手大方确实吸引人,可是这女子伤得如此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可吃罪不起。
萧绎并不为难他们,吩咐冷寂付了诊金,送他们出去。
临出门时,老大夫转身对萧绎道:“江湖人称少林方丈智空大师妙手回春,有起死回生之力,公子不妨去请方丈大师为小姐医治,或许有好转的机会!”
听着这话,萧绎眼里重新染上光彩,但是思及昨日在客栈听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冷寂送走大夫后,回到房间看到萧绎仍是愁眉紧锁地立在床前,道:“公子,那大夫既如此说了,智空大师就在这客栈内,何不请他为这位姑娘诊治一下?”
“一切等郑俣回来再说!”萧绎收回神思回道。
说是谨慎也好,多疑也好,萧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任何不在掌控中的因素他都习惯消除了它。
虽然这次的事情已经是不在他的计划范畴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