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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爆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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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离别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月朗星稀,微风拂过,荡起层层细纹的湖水在皎洁的月光下缓缓流淌。张宁就这样在湖边跟顾二站了半夜,直到将近凌晨,困得受不了的张宁提议回家。路边的大排挡已经开始收摊,行人越来越少。居民楼只有零星的灯光亮着,一整栋楼都陷入在安谧的沉睡中。
张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掏钥匙开门:“你的东西要我帮忙收拾吗?”
“不用了,反正也没多少东西!”
“明天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张宁推门进屋,“你要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嗯!”顾二答应道,“好!”
“等等!”进了门的张宁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好像有!”顾二嗅了嗅鼻子,可惜没有电,什么也看不清。
“糟了,好像是煤气味!快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张宁叫着跑向阳台去开窗户。
“张宁回来!”顾二一把拉住张宁,就在这时“叮”地一声,电灯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呲啦”一声,黑屏的电视机再次出现画面,“咕噜”一声,老旧的冰箱重新开始运转。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来电了!”通明的灯火下,张宁看见一股火花从冰箱的底部窜起,越蹿越高,越变越大,巴掌大的火花在几秒之内迅速得膨胀成一面火墙,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火墙蔓延成火海,灼人的热浪已经扑到了眼前,在她即将被吞噬的时候,胳膊被人重重一扯,然后她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个怀抱里。接着“轰隆”一声,所以的玻璃被震碎,大地抖了三抖,张宁就被爆炸引发的巨大冲击掀飞到了门边,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被顾二压在身下的张宁很快被热醒了过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一场煤气爆炸,火,眼前到处都是火,耳边尽是“滋滋”的燃烧声,庆幸的是,气流将他们掀到了门边,这里的火势并不大,这得以让她在这场意外中存活下来。闷,好闷,这是张宁此时唯一的感觉,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一整栋楼的人们在这场爆炸中醒了过来,起先他们以为这是一场地震,有的人鞋都没穿就匆忙跑出了门外,很快他们发现是顶楼的那户失火了,凶猛的火光将天空染成血红的一片,就连明月都失去了颜色,滚滚的浓烟争先恐后地涌出窗外,化成朵朵浓云盘绕在天际,寂静的深夜就这样被呼救声、脚步声、鸣笛声所淹没。
“顾二!”张宁大口的喘着气,抬手推了推顾二,然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空气越来越稀薄,张宁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鼻子喉咙里都是灰烬,这让她呼吸更加的困难,她尝试着想要推开顾二爬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绝望地哭了起来,“顾二,你醒醒啊,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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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小荷,有没有人在里面!”门被大力地拍了几下,是刘爷爷的声音,门被火烧的烫手,但他依然用力地拍着门。
“有人在里面!”张宁用力喊道。
“有人在里面,好像是小荷的声音,快来人救火啊!”刘爷爷焦急的大喊,接着没有多久,“哐哐”两声,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屋里的火光由于空气的入侵又壮大了几分,直接扑出了门外,赶来救火的人们又被逼退了出去。
“救命啊!”被热浪灼得睁不开眼的张宁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在燃烧,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嘶吼道,“快救救我们!”
“小荷就在门口,水,快去接水,把被单给浸湿了!”刘爷爷在门外指挥着救火的群众,他急得两眼都快冒出火来,“快点,把被单给我,晚了孩子就不行了!”很快,张宁觉得自己身上一轻,然后她就和顾二被人七手八脚地抬了出去,终于呼吸到一丝新鲜空气的张宁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觉。
张宁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胳膊上火辣辣的痛感给痛醒的,一睁开眼又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满鼻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在医院醒过来了,只是这一次比前两次都要悲催的多。
“嗡嗡”的鸣声贯彻耳道,在耳边挥之不去,脑仁被吵得一阵阵的疼,她烦躁地坐了,想给自己倒杯水,却是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一口酸水上涌,“欧”她忍不住探头朝着床下吐了起来,然而除了胃液什么都没有。
“小荷!”拎着饭盒的关妈妈出现在门口,看到张宁这副惨状,赶紧扑了过来,将一个垃圾桶对着张宁,一个劲地给她顺气,“你怎么样了,我去叫医生?”
“妈!”张宁拉着关妈妈,“我没事,就是头好晕!”除了头晕,右手也疼的要命。
“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不能乱动!”关妈妈给张宁倒上一杯水,才几天未见,她仿佛苍老了十岁,脸色苍白,一双眼睛通红的。
张宁眼睛一酸:“你怎么在这儿?”她看到自己的右臂上缠满了白纱布。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在这,我该在哪里!”关妈妈扶着张宁在床上躺好,“你知不知道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差点……”关妈妈说不下去了,坐在床边揩眼泪,“你说你这孩子,出门的时候,怎么不把煤气给关了!“
“我……”张宁强忍着剧烈的呕吐感,努力地回想,“我昨天一天都没有开煤气啊!”她昨天的早饭是包子和油条,其他两顿都是凉面,一天就没进过厨房。
“那怎么会突然煤气泄漏的!”关妈妈止住哭泣,“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家里烧就烧了,只要人没什么大碍就行!”
张宁急了,气血上涌,又趴在床边呕吐了一阵,她两眼含泪,艰难地解释:“我真的没有动过煤气,不信你可以问小顾,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我一天都没开火,怎么可能没有关煤气!”
“我知道了,这不能怪你!但是小顾他……”一提到顾二,关妈妈的眼泪又啪啪地往下掉,张宁有种不祥的预感,“小顾呢,他人怎么样了!”
“小顾……”关妈妈咬着唇,眼泪掉的更凶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底她只是个扑通的中年妇女,家里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快要塌下来了,就凭她那样单薄的肩膀怎么才能扛得住。过了好一会关妈妈才渐渐缓过劲,抽着气道,“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医生说是重度烧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