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烟花》尚平

38、伤心魂

　　“你在干什么？”
　　天泽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收回了准备再次攻击的手，愣了下，然后狂喜回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他心心念念的如雪。
　　“如雪。”天泽看着如雪向他走来，身上的戾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只是一脸惊讶的如雪走到天泽身边并没有停下来，瞪了天泽一眼后就马上走到欣雨身边，将欣雨扶起后问：“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欣雨轻轻地说，虽然硬是受了天泽一掌，好在他修行尚浅，所以即使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也只是轻伤了她，只要好好调息下就无妨了。
　　“你为什么要伤我师傅？”看到欣雨没事，如雪气鼓鼓的问天泽。
　　“我没有伤她呀。”天泽有些迷茫的看着如雪，好像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亲眼看到你伤了我师傅，你还说没有伤她？”如雪不可思议的问，她不明白这么明摆着的事实，天泽居然还可以否认。
　　天泽有些木然的看向站在如雪边上脸色异常苍白的欣雨，过了好久才醒悟过来，他刚才很生气，好像是对欣雨出手了，但他有伤到她吗？天泽不确定，天泽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停的问自己刚才他做了什么。
　　“她不让我见你。”天泽喃喃的说，他只记得无论欣雨说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不让他见如雪，然后他就生气了，只想发泄自己不能见如雪的怨恨。
　　“什么？”如雪不明白天泽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说是因为师傅不让他见她，天泽才伤害她的吗？
　　“如雪。”欣雨暗示如雪不要再追问，看来先前天泽会攻击她完全是因为心魔作祟，现在他清醒了自然也就不太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心魔不除，天泽就离入魔不远了，只是……天泽的心魔却是……如雪。
　　“师傅。”如雪很难接受曾经带着她一起走、一起玩的天泽，总是笑嘻嘻的天泽，居然会出手那么狠，伤害对她而言那么重要的师傅。
　　“如雪……”天泽用近似讨好的声音叫着如雪。
　　“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他伤害师傅。”如雪异常认真的看着天泽，师傅是她死后第一个对她最好的人，即使是天泽，她也能容忍他伤害师傅。
　　“可是我想见你。”天泽只是很单纯的想要见如雪，如果有什么阻碍——那就除掉他。
　　“如果你见不到我，那是我不想见你。”如雪只是单纯的希望天泽不要因为见不到她而伤害无辜，这样的话就冲动的说了出来，如果他有什么怨恨就全冲着她来吧。
　　“如雪？”欣雨没有想到如雪会这么说，一脸惊讶的看着如雪——不知如雪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如雪？”天泽不可思议的看着如雪，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想见的、千方百计想见的、不计任何代价想见的如雪居然这样说。如果如雪不想见他，不愿见他，那么他离开黄泉路，咬着牙修炼法术……这所有的所有，这一切不单单没有意义，还显得如此可悲、如此可笑。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你不想见我吗？”不会的，他的如雪不会这么对他的，她只是生气，只是说气话，她不是真的不想见他。
　　“不见呀！”现在才不想见，以后嘛……等他向师傅道歉了就原谅他好了。
　　“是吗？呵呵……”天泽突然笑了起来，笑自己的多情，笑如雪的无情，笑只有自己还记得他们承诺——他突然停止了笑声，冷眼看着如雪说：“你不要后悔……”说完后就消失在她们面前。
　　“天泽……”他生气了吗？是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吗？如雪想到天泽离开前那冷冷的眼神。
　　“如雪，你不该这样说的。”欣雨担忧的说，看到天泽走前类似癫狂的状态，欣雨不确定天泽以后会如何。
　　“可是明明是他的错。”如雪撅着嘴说，天泽离开前好像是很生气，大不了等过段时间他气消了再说好了，天泽应该不忍心气她太久的吧。
　　欣雨皱着眉头看着如雪——天泽也许什么错都没有，错只错在太痴情，而什么都不记得的如雪，那些任性的话语无疑是伤害了他，怕只怕他心魔更甚，恐怕离入魔又进了一步……
　　“糟糕！”欣雨想起了那个跑掉的魂魄，马上对如雪说，“刚才有个魂魄走失了，我们分头去找，务必在魂散前找……到……他。”
　　欣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不远处云烟拘着前面受惊吓的魂魄向她们走来。
　　欣雨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贵为上仙的云烟居然屈尊纡贵的帮她把鬼魂给拘回来了。
　　“顺手带了个鬼魂给你。”云烟平淡的说，好似这真的只是在路边顺手牵了个而已。
　　只有云烟自己清楚，因为怕欣雨出什么意外，所以当他知道山赢出关后就在欣雨身上施了法，如果她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能够感应到。这次当他感应到欣雨遭到危机赶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如雪已经在附近了——既然是天泽的问题还是交给如雪去处理吧，于是云烟转身就去追那个逃走的鬼魂。
　　“多谢。”欣雨用灯笼接引魂魄过来，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平静的鬼魂——想必云烟用法术让魂魄安静下来。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云烟淡淡的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到伤害，所以施了法术，不忍心她因为魂魄走失而受罚，所以才亲自去将那个魂魄带回，甚至因为怕受到惊吓的鬼魂给欣雨带来麻烦，所以用仙法让魂魄安静下来……
　　——傻丫头，还和我那么客气，你我之间从来都不需要那么客气的。
　　耳边响起了个声音，好似许久以前有人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这人是谁呢？会是……会是云季言吗？
　　欣雨看着云烟，他脸和她曾经看到的云季言的画像重叠了起来，一时间她有些恍惚，不知道眼前的是仙人云烟还是那个可能与她有关的云将军。
　　恍惚中，欣雨看着云烟轻轻地说：“云……”
　　“师傅？”如雪没有听到欣雨的轻喃，只是注意到欣雨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的问，“你真的没有什么事吗？”
　　如雪的话将恍惚中的欣雨拉回了现实，她回头对如雪说：“我没事。”
　　随后又对云烟说：“我们先回地府了。”还是要将鬼魂尽快带回地府。
　　云烟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请便。虽然一切看上去都挺正常的，但是只有云烟自己知道，当他听到欣雨的那声轻轻的“云”时，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要太激动……
　　——云呀。
　　——嗯……
　　——云……
　　——怎么了？
　　——我喜欢叫你的名字。
　　——你只是在叫我的姓。
　　——不管，我就是喜欢叫你云，云……云……云……
　　——好，你喜欢叫就让你叫一辈子……
　　云烟看着欣雨他们离去的方向，手握成了拳……欣雨是想起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