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好兆头》Narcolepsy

8、08

　　这种感情是激情的，是渴望和叛逆的。不全然是痛苦，也有一丝幸福，直到清醒时刻。
　　玛丽莲醒了，毕竟一直装疯，也很难过。她冷冷、木然地看着埃利克服侍她，他惊讶、欣喜、恐惧她的演戏。

　　爱情是没缘由的掩饰和躲避。
　　“你早就醒了？”他问道。埃利克的身子抖得厉害，像空荡的衣架子上挂着衣服。玛丽莲去牵他的手，他的手指很软，像稻草人一样无力挣扎。
　　“为什么...？”玛丽莲缓缓蹲下身，将脸贴近埃利克的掌心。“你在我发疯时对我青睐有加，当我清醒时却避我如蛇蝎？”她斜眼向上瞟，有些轻蔑和困惑。这与平常的玛丽莲不一样，她何曾露过这种攻击性。
　　“您的未婚妻克丽丝汀娜小姐呢？或许您应该告诉她我们的关系，毕竟我是巴蒂斯特太太不是吗？”她的声音很轻，轻到无声，埃利克感到的控诉却很沉重。在和平没有战争流血的年代，伤害一位女性的最好方式，就是强.暴她，让她未婚失贞。

　　“不，不......”埃利克颤抖着，鼓起勇气说道：“我和克丽丝汀娜之间不是真的，她只是我的学生，我只是想让你妒忌。”他缓缓单膝跪了下来，握住了玛丽莲的手，亲吻她，“请原谅，我亲爱的玛丽莲，我不该攻击你的伤痛，你的纯洁无需质疑，不洁的人是我才对。”
　　“任何把初血看作纯洁的人都是错的，强迫你的人才是失去了他的贞洁。”

　　玛丽莲看着战战兢兢说出此番话的埃利克，他的手摸起来和地下墓穴的湿冷骨头没有任何区别。他紧张极了。
　　玛丽莲缓缓笑了，她的眼里含泪，“你能这么想是很好的，埃利克……可是我们不能改变世人的想法。”
　　“只要我们隐姓埋名，谁能知道我们的过去呢？”埃利克忽然闪过灵光，他的语气变得古怪迫切，充满占有欲的反问道：“还是说你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啊，他的新娘羞红了脸，纤长的睫毛不安轻颤着，她靠近，主动亲吻了他的唇角——轰！埃利克的理智都被炸飞了，他欢喜得死了！灵魂漂浮在天堂，小天使们演奏起了婚礼进行曲。

　　可这种幸福是如此容易被剥离。放弃是值得的吗？
　　“*209602宿主，任务完成，是否选择离开《歌剧魅影》世界？”
　　“*不，系统209602，我要解约，终止任务，选择停留这个世界。”
　　“*再次确认，209602宿主是否终止任务？”
　　“*209602确认。”
　　“*209602系统解除绑定中……系统脱离完毕。祝您接下来的人生美满幸福，永别。”

　　玛丽莲轻轻抱住了埃利克，说道：“我爱您，埃利克，我一直爱着您，很久了。”

　　—
　　埃利克坐在了钢琴面前，他的手指有种非感官性的□□，像身体内部在撕裂表达，在唱咏。他的手指触碰到琴键，含情脉脉地抚摸它，所有人都为之期待的屏住呼吸，他的灵魂注视着在场所有人，把持他们，仿佛只是空中的一个小音符。这是听众生命里一个不常发生的伟大时刻，哪怕未来生命中所有事物都在流逝，他们依旧铭记今天。

　　音乐使得思想醺醉，言语无法传递的情感充斥、回荡在地下墓穴中。有人开始哭泣。
　　这只是开始，特别调音的小提琴加入到深夜中，墓穴里堆积如山的骨头们重新拼凑成人，站在在月光下跳舞。

　　声音只是物理现象，但天才作曲家的想象将它组合，乐手通过振动频率的细微变化和复杂丰富的和声描绘出了圣-桑的《骷髅之舞》。可惜那时并没有录音录像设备能保存优秀的演出现场，只可通过听众的转述和音乐转码的乐谱来一窥芳容了。
　　或许你说这都不算什么，那我要告诉你，最后的结束才是最有趣的。地下音乐会的策划当事人亲口转述给我说，两位化妆成骷髅的音乐家揭开了他们表演时所佩戴的假面，冲着人群鞠躬答谢后，走进了墓穴深处中，再也没回来过。

　　我想那一定是埃利克和玛丽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