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方霓裳》杰克本的猫

47、提点一下（下）

　　第47章提点一下（下）

　　程一轩惊闻未知事 沈应书从容理漕帮

　　程一轩、万芳两人皆是沉默。

　　程一轩沉默是因为她并不清楚，李光这一番所言下来真正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仅仅是因为李虎手下有几个要好的兄弟？这好像很正常吧？

　　毕竟在土匪这个行当里混饭吃，哪个不是刀尖舔血、脑袋在别人身上挂着，过了今朝没明日的？当然得有几个过硬交情的兄弟。一是为了巩固自身势力，二是为了做‘工作’的时候给自己上个保险。毕竟，多个愿为自己挡刀子、护住自己的兄弟，总是更安全嘛。

　　程一轩在这里想的百思不得解。

　　另一旁的万芳此刻却是惊的脑门直冒冷汗了……

　　他心说自己怎么能这么糊涂大意？程一轩且不说，他充其量连个新兵蛋子都比不了，而自己呢？好歹也是个堂堂的把总了……怎么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就因为贪着战功，差点就把这群人当成普通的山贼强盗了……

　　这李虎是漕帮出身，自己是知道的。但自己不知道的是，他身边的这些兄弟也是当年从漕帮里出去时、带过去的一帮过命的兄弟。

　　底细的问题很重要，如果是普通的山贼的话，他就算现在放言说要立刻收拾了、也不是空口说大话。

　　毕竟一帮由农人野夫组成的山贼，说破大天也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而已。而自己手下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兵，虽说平时在兵营里，因为长时间并无战事，所以这些兵给养成了“老爷兵”有些松散，但若是真打起来，自己敢打包票，就算再差也定不会输了。

　　但是，现在知道了李虎的底细，万芳却不敢轻易夸口了。

　　他与李光都知道漕帮的事。虽说不甚详细，却也都久有耳闻。

　　随即便与程一轩和李光谈起了漕帮的事。

　　话说当年漕帮兴盛时，帮众数万，下属牙行脚店的雇人走马更是难计其数……而号称漕帮历史上最牛帮主的沈应书，在他接位漕帮帮主之时，他深悉漕帮诸事。也了解漕帮发展的缺陷与弱势。

　　漕帮家大业大，下属人员众多难以集中管理，所致各地堂口标准不一，屡有发生走货（丢失商船的货物）以致多有商号与势力不满，不愿落港停驻。直接就影响了漕帮的经济收入。

　　另一个则是漕帮自身的问题。

　　多爪（有些堂口因为管束不严，手下有时候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或者骚扰普通百姓的事，以至于漕帮立帮以来，一直声名不好的原因，便多数是由此而来。）为了漕帮的发展与管理，沈应书便制定了极其严格的管理要求，上到帮主、长老，下到帮众、雇从全部都要照搬制度、严格执行。

　　是以自沈应书之后，漕帮以及漕帮的人，皆以令行禁止、帮规严明、而为江湖中人所称道。

　　不到半年，漕帮各堂口无论是收入，还是在当地的风评都有了极大的转变。

　　另一个，沈应书为人义气、又心存善念，对当地的贫苦百姓及乞丐都经常以个人的名义布施救济，施粥赠衣。

　　对于一些走街串巷骚扰、讹诈百姓不思进取的流氓与小混混，沈应书更有办法了。他命漕帮的属从处处盯紧他们，一有欺凌百姓的念头，就让他们处处帮着百姓、去挤兑这些小混混，让他们知难而退。若有顽固不堪、屡劝不改者，沈应书便示意下去，“特别”处理。

　　所谓特别处理，那可就不是挤兑、劝说那么简单了。

　　漕帮的牙脚，统统心领神会。便如得了示意一般，对这些顽固又不长眼的流氓混混，那是摸黑劫道、打架绑票。把这些流氓平时的所作所为翻了十倍而痛快奉还。真是让这些流氓混混晓得了天外有天、流氓外有沈应书来收拾、这个朴实无华的道理。

　　什么打闷棍，喂黑土包子（用碎块的破布包了淤泥塞在人嘴里，问什么问题点头摇头，答的好了可以吐掉，答得不好可能就得吃个饱了）、晒“鱼干”（把人拉到漕船仓底锁起来关上一周，货船舱内又潮又湿，加之常年各种货物堆积，不只普通货物，偶尔还有牲畜，同这些东西关在一起，不出一周必定身上发病，浑身奇痒难忍。此时再把人拉出来，缚住双手双脚、绑在船板上晒太阳，那滋味，奇痒无比却又不能挠、再经太阳一晒，由痒到热，由身体到心理。

　　无论你是多么硬堂的“百炼钢”，也能给你晒成“绕指柔”。凡是有幸体验过漕帮豪华仓底一周游外加免费日光浴的混混流氓，无一不拜首叩头大写一个服字。

　　没过多久，附近的混混流氓不是改邪归正的加入了漕帮下属的各个分支出力、谋个生活。

　　便是收拾包袱、迅速背井离乡游离到外省去当没有沈应书阴影时刻笼罩着的混混了。

　　既清理了漕帮外侧的不安分份子、也替漕帮在市井百姓、以及行走的商号中妥妥的做了一波好风评的宣传。

　　这公关水平，那肯定是高分呀！

　　自此，沈应书的人与其名，更是深深的立在了漕帮各堂口里的典册上，以及一众漕帮帮众的心里。

　　也是得了沈应书雷厉风行、赏罚分明的缘故，那段时期的漕帮人员，无论是内部还是从属，素质都极高。

　　更别说直属的十二路堂口了，能在堂口任事的，便都是各个身手不凡，各有所长之人。
　　程一轩与李光闻之俱叹！

　　甚至心里还想到、只怕他们之前的法子是没可能行得通了。

　　万芳看两人惊得不轻，便赶紧把话往回兜兜，要是现在就把这两人吓傻了，那可对三人之事是没有丁点的好处的。便说道：“不过这些也只不过是在下的耳闻而已，其中多少还是有些水分的，二位不必太过忧虑。”

　　李光闻言，收了面上异色，看向程一轩。

　　只见程一轩表情似是若有所思，便开口问道：“程公子，可是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提点一下我们两个。大家集思广益，我们三个臭皮匠，兴许也能顶个诸葛亮嘛！”

　　程一轩闻言相视、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