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方霓裳》杰克本的猫

26、黎明前夜

　　清晨，当天空还只是透出一点点灰蒙蒙的微亮时，在穹顶之下的万千生物中的其中一颗圆形方顶不起眼的松树上，隐在密密麻麻交错横织树枝里的一对鸟儿，开始有一声没一声地唱了起来，望去，玉翎白毛顺梳下去，尾段似是包了层细密的黑绸。自此沿下看去，不知何时，那颗平日里无人问津，孤独至今已经好几年的大松树下却在此时突然围满了人，看上去是树贴人，人靠树地将这狭小的空间给塞了个紧实。
　　只听，四下里人方才站定，便从这密密麻麻一片黑中间传出了一声清亮的：“唳~唳~（左侧准备完毕。）”但闻一声鹰叫，不远处的程武听到了约定的暗号后，对着后面打了个手势，然后就趴在地上，往前匍匐挪行着，身上缠着的干草被他带动的一颤一颤的。霎时间百草轻轻的悉索而动，就连原本在山林间疯狂鸣叫的鸟儿也没了声响。又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草木停了摆动，鸟儿又开始鸣叫，其中又似传出了一声：“啾~啾~（右侧准备完毕）”的喜鹊声一切又恢复到了生机勃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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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过头来说说这侠虎山的地形与山势，林水村虽是背靠群山还有一水隔江，但这进村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从外面入村，而另外一条则是从这侠虎山顺山而下，中间过个侠虎坡后进一片密林，出来到了药山，从药山出来，只需一拐，不出半里地的行程便能入村了。
　　侠虎山的强盗们霸着这一个进村入口，身后又倚着众山，偏得数这侠虎山奇险，三面皆是近乎于垂直的陡峭崖壁，唯有一条稍缓但曲折、复杂无比的山路通向侠虎山的大本营。
　　一般来说，平日里只要让少数人守住此道，便可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境地。真可谓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侠虎山四周，有三座青山，但其地势都不及侠虎山险峻，此三山分别叫做柳林、木莆、以及苍閤。三山众星拱月般散在侠虎山周围，犹如围棋中的一条大龙的龙首般。
　　其他两山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单说这苍閤山，閤字本意原是（小门，旁门）的意思，这苍閤山之后，乃是一条大河，说是河也不算是河，因为它的面积太大了，早已超过了一般河的面积。据林水村的村民说，这河，左右河面距离大约就有个三百来尺，（古代尺度（一尺）商15.80厘米战国23.1厘米西汉23.2-23.6厘米新23.03厘米东汉22.95-23.80厘米三国魏23.80厘米三国吴24.20厘米西晋24.15-24.50厘米后凉24.20米北凉24.50厘米南朝25.00-25.20厘米北魏30.90厘米隋29.67厘米唐29.00-30.40厘米北宋30.80-32.93厘米南宋27.00-28.30厘米明34.50-35.80厘米清35.26-35.51厘米。此处作者参考约取北魏尺值。）换算过来就是92.70米多吧。
　　据说此河乃车东国境内第一大江搦江的众多支流之一，据说此河到了平阳府境内的龙虎嘴案磅江河口处时，便会开始举国闻名的二十二搦江支流河的混流，由这二十二条河最终汇成新江流入海里成为新海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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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锋回到两天前，此时刚到未时，程一轩在叶堂正厅中正与众人商量着对敌之计，只见门内忽地进了一青衣小厮来报，“禀公子，松源兵营的持刀把总大人，李大人已经到了。现下应已进了中堂，在中堂歇着。”程一轩正在一张八仙木制刻底雕花圆桌旁坐着。只见她拿了一根毛笔对着眼前由林水村的老药农手绘的山势图上圈圈点点、勾勾画画。一听有报，随即放下手中握着的细竹轻毫毛笔，放在了桌上摆着的砚台口上。接着，便领着厅内众人向着中堂走去。同时还不忘吩咐下人说：“快令人备下酒水饭菜，为李大人接风。身边小厮随即躬身点头应了是，下去到厨房吩咐去了。
　　程一轩随众人刚步入正堂，入眼便见堂内立着一身穿青黑色劲装，胸前衣物赫然绣着一个红色的“兵”字，待继续向下看，只见他腰别精铁佩刀，足蹬虎头皂脚军靴，观之身修八尺有余的男子立于堂内挂着的一副山水画前。程一轩见状随即上前躬身参拜道：”草民程一轩，拜见李大人。“李光闻声便回转过身，看见程一轩对自己施礼，快步上前走了两步将她虚扶而起说道：”久闻程公子大名，程公子不必多礼，这不出两载之后，你我便是同在一朝为官之人了，而今又何必如此多礼？”先前他在与程一轩的人取得联系之后，便已了解了程逸轩的身份。
　　按理来说，车东国自建国之初便是以文官为百官之首，文官封官之至，执书殿，殿前翰林阁士。下属左右丞相，又有副从属东西南北司事各一人，领颈百官。相反，武官的地位则是相当低下。武官本就受制于文官，再加之车东国大成圣显皇帝所亲手制定的《车东国官属受封令》中规定，文官可官封一品，而武官官位最高只可封官至正三品，执武佐辅将军，或从三品定武侍郎等官职。但这并不是代表没有一品武将的官衔了，而是因为获封了一品官衔的武将均是创国初期的那些开国功臣们，时至今日，只有神武将军今年八十多岁的高龄依然健在外，其余的都已作古。他们的子孙虽是承袭了他们祖先的爵位，却因皇帝善妒且戒心甚重而都一一相继被皇帝以各种方法卸去了兵权，充其量只是些空头挂名的享福子孙罢了。仅有神武将军一人，及早看清了皇帝之意，在创国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便主动将兵权扔给了皇帝。皇帝一见状，大喜。立刻下旨重赏，在接收了神武将军的兵权之后又返赏给了神武将军三队御林军，并亲笔手书赐下编制与番号，赐名”神武护卫军“，神武护卫军的人数大约在一千五百人左右，车东国内，兵士一千人编为一纵军，兵士五百人编为一横军。给非皇室宗亲的人如此赏赐，可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皇帝如此赏法，意在其他手握兵权的将军能效仿神武将军，主动交出兵权，大家君臣一场，客客气气、风风光光的收场为最好。可惜，其他开国的将军们并没有主动交出兵权，这样，就让皇帝不高兴了，于是就想尽各种办法来对付这些手握重兵的功臣，最终导致了他们的子孙现在的局面。
　　总之，除了神武将军外，朝中再无武官品衔位于三品之上了，加之神武将军对朝中之事并不感兴趣，三天两头的跑到皇帝那里，要求准许自己卸甲归田。皇帝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将这位开国功臣打发到了毗邻国都又靠近边境的锦州去享清福了。于是这位将军就带着自己的家人向着锦州进发了，当然，一同被准许带走的也有那一千五百的神武护卫军。目的有二，一是在自己身边，便于看管。二是真有战事的话，由他来统兵练兵，也算是人尽其才。但，这也同时造成了文官与武官在朝堂上实力的差距。也以至于文官在朝廷之上更是态度嚣张，越发的瞧不起武官了。
　　他，李光，一个小小的从八品把总，国家要是不出意外（没有战事）的话，自己估计是这一辈子都没希望再有大作为了。而眼前这个弱不经风，乳臭未干的羸弱小子，明年就要承袭他爷爷的爵位进国都，入太医院了。一去就是直封正三品的医官了。虽说这医官比不上文官地位高，可是人家医官乃是在皇上及内宫之人的近侧为官，想想，宫中多少事，这些人比自己更容易办到。只因在皇城里，天子脚下，更接近，也就代表着更多的晋升机会。
　　所以，他可不想得罪或者怠慢了眼前这位即将走大运的看上去瘦弱的公子哥儿，虽说是不指望他在圣上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但同样的，更不希望他由于记恨自己而利用这职位之便，说上自己几句坏话，从而给自己摊上不必要的麻烦。俗话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个朋友也就是多了条路吗，又有谁不愿意给自己多留一个机会呢？
　　想到这里，只见他扶起程一轩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自己对他的好感。两人又各自奉承了一番，待到场面戏做足之后，便同入了叶堂商议大计。
　　进去后，刚入堂内，只听廊转屏风后传出一男子如洪钟般的声音，只听其道：“李大人，你我自从平阳分别之后，许久不见，万某人甚是想念啊。何日能再来比试一场呢？”语罢，屏风后闪出一人，双臂环在身前，一身青色劲装，衣上“卫”字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