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找你妹》沫问

29、游戏与真相（完）

　　两条路的中间有一块木牌，木牌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层，将灰尘用手抹去，一排字显现了出来：人生总是面临很多选择，请一人选择一条合适你的路。

　　一条铺满细碎玻璃渣的路，和一条普通的路，北北低头瞧了一眼光裸的两只脚，她觉得根本没得选择。

　　“对我来说，只有这一条路了。”她指了指没有玻璃碎屑的那一条苦笑，“祝我们好运。”

　　她在阿律的注视下径直穿过这一条路，走向尽头的那扇门，然后慢慢打开。

　　这扇门的内部让人有些吃惊，雪白的四壁，墙壁上的挂钟，沙发茶几与电视，惹眼的是沙发中央躺着一个盒子。

　　如果没有之前的关卡，这里恐怕是一处安逸的休息站。

　　“很高兴再次见面，呸呸呸。”雪花电视又一次开启，随着玩偶出现在电视中央，身后的门传来清脆的落锁声。
　　“选择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无论对错，你都不得不一直选择。沙发上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个按钮，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来考虑按不按它，当然，你的同伴与你面临着一样的选择。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按下了按钮，另一个人房间的机关就会被触发，你也可以选择不按，如果三十分钟过去没有人按下按钮，两个房间的机关则会同时触发。祝你选择正确，活到最后。”

　　这简直是流氓选择。
　　要么一块死，要么活一个。

　　似乎想要活下去，就一定要牺牲另一个人的性命。
　　这早就不是一场游戏了。

　　裴北北打开盒盖，鲜红色的按钮竖立在中央，似乎在告诉她这根本不需要三十分钟，秒秒钟就应该按下它。

　　不对，这个游戏不是这样的，它不应该有必然的选项存在。

　　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她还有充足的近三十分钟可以思考。那么阿律呢？他会按下按钮提前结束这个选择吗？

　　她先将房间中央仅有的三样家具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沙发垫子也被它掏了一遍，没有其他东西。接着沿着四壁走了一圈，确认门锁打不开。
　　毫无收获。

　　但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非常关键的一条线索，到底是什么呢？

　　北北再次环顾四壁，又敲打了几下墙壁。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走过去了十分钟。明明听上去很充裕的思考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二。

　　她再次回头看她进来的那扇门。
　　对了！没有门！没有出去的门。

　　如果她按下了按钮，她会从哪里出去？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反观进来的那扇铁门，她的上衣口袋里有能割断金属的激光笔，想要将整个门把手去除开锁，并不是一件难事。

　　这一步骤只持续了几分钟，在门把手掉在地上的那一刻，宣布了这只激光笔没有了电。

　　只能在后续关卡用一次的激光笔，差评。

　　在离开房间前，北北不忘拿上一只沙发垫子，顺眼瞄一瞄墙壁上的挂钟，还有十多分钟。

　　她从进来的路折回，回到了先前的路口，望向那一条铺满玻璃渣的路。中央的玻璃渣有被踩碎的痕迹，显然阿律在她后面走了这条路。

　　又一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裴北北将先前的沙发垫先铺在玻璃渣路前方，然后窝着身子，用上些力气，让垫子像扫帚一样向前推进，将玻璃渣向前扫去并在堆积到一定数量后被排到两边。

　　不过多少还有些细密的小玻璃碴没能排干净，她不敢太仔细，时间不待人。北北踩了好几脚，明显感觉脚底被划破。
　　但这胜过被大片的玻璃刺进脚央，那才是难以想象。

　　终于看到了那扇门，北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路扫过来的路，很不起眼的小血滴铺了一路。
　　看到门的欣喜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想起自己的一次性激光笔已经不能使用了。
　　这意味着，她打不开这扇门……

　　她突然有些沮丧，就差一步了，难道她选错了吗？
　　手搭上门把，无意义地扭动了一下……“咔嚓”，这扇门，能从外面打开？

　　看到她进门，阿律却一点吃惊的神情都没有。他坐在沙发中央，那只和她房间一样的盒子被他随意丢弃在沙发的一边。

　　这个房间和之前的布局一样，却，有门……
　　她突然意识性地看了一眼钟。
　　“阿率，快按下那个按钮。”

　　阿律耸耸肩轻笑，自然地拿过盒子打开按下按钮，随之隔壁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房间内的另一扇门也随之打开。
　　他们都安全了。

　　“你是怎么想到了？”
　　阿律的视线移向她的双脚，在一块地方站久了，地板上的血液有些密集。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应该选同一条路的，只不过两条路迷惑了我们，让我们产生了不得不一人选不同一条的错觉。”
　　北北看着阿律朝她走近，站在原地没有动。

　　“嗯，然后呢？”阿律的手摸向她的上衣口袋，掏出了最后那片创口贴。

　　“如果非得死一个，就没有意义了。”她抱怨，“所以一定有别的方法。如果我在那个没有门的房间里按下按钮，我可能会在这里困一辈子。”

　　阿律将创口贴一撕二，示意北北抬起脚。
　　“哦？那你怎么不觉得我会按下按钮提前结束这一切呢？”

　　“我们都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关卡了，你每次都能比我先一步想到解决方法。所以我相信，你不会的。”北北对这一点倒是很坚信。
　　他好像松永远比她镇定，比她先一步拥有计划。

　　两只脚先后被他握住抬高，治好再放下。

　　这是最后的创口贴了，接下来就没有治疗神器了。希望下一个口子，不是致命伤。

　　他们一起走出了那扇门，活着走出。

　　继续向前，这一次，又是一扇门。

　　推门而入，不小的房间中央只有一张桌子。这次没有电视。

　　“很高兴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身后的门锁落下，声音来自空旷的四壁。
　　“人总会做一些没意义的事，但并不能保证你今天觉得没意义的事会不会决定你明天的命运。这一次的游戏很简单也很没意义……”

　　这些台词，好像是特意设计好来打裴北北的脸的。

　　“你们中只有一个人能走到终点，剩下的那个人要继续这无尽的游戏。至于是谁，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在那里的桌子上，我给你们准备了一把刀，决定好去留后，我想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做？她看向身边的阿律，发现他也在看她。

　　如果是两个普通的游戏玩家，那么只需要来个生死搏斗，谁将那把刀子插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就是获胜者。

　　可是他们呢？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这很容易吗？

　　中央桌面上的刀子异常锋利，轻轻一下，就能决定去留。

　　“阿律……你是不是，在游戏里呆了很久了？”北北第一个开口“你之前有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机会？能告诉我，这种机会多少个世界才有一次？我好再做个准备。”

　　阿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对你来说，多少个世界都不会再有了。”

　　“诶？”她有点不明白。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在同一个世界里，我为什么永远比你待遇要好，又永远比你多想一步。”

　　“你比我有经验？”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了。

　　“再想想我的名字，你能想到什么。”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顺着她的发丝下滑，然后突然拿起那把锋利的刀。

　　北北伸手想去抢，却被他躲开。
　　“你的名字？阿律？什么……？”

　　决定权按理讲在拿刀的人手中，但北北觉得阿律和她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阿律，律……你再想想？”他再次提醒她。

　　为什么，他会让她思考这个？
　　裴北北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这是一场单机游戏吗？”他提醒道。
　　“不是系统出错了吗，如果是单机，你又是……”北北停了下来。
　　如果是单机，那么面前的阿律……

　　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把她当做了npc，可是一直到现在，她都没遇到特殊场景会触发的给物npc。
　　他总能先她一步看透一切，又在选择了救她以后没有任何处罚……仿佛他是这个游戏bug一样的存在。或者说……神一样的存在。
　　比起她，他更像是玩游戏的那个人。
　　而她，是被游戏玩。

　　阿律……律……lv？
　　律……铝……Al？
　　AI……A.I.
　　人工智能？

　　那把刀子在北北的思索间，被阿律捅入了自己的肚子，没有鲜血涌出，似乎也没有痛苦。
　　“这是我创造的游戏，所以接下来还是得由我去继续玩。”没有毛病的答案。

　　“等等……你真的是……”
　　太不像了，他的一举一动，明明就是活生生的，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类。
　　“可是，我对你已经有……”

　　“我也是，可惜……”阿律打断她，“我只是被寄托在这个程序里的影子，你需要认识的，是另一个真正的我。”

　　一切都在幻化为泡影，周围的场景逐渐变化，越来越清晰，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上还是那件睡衣，干净的。

　　“你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这是阿律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

　　医院病房门口，裴北北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他有着和阿律一样的面容。

　　半年前的一天，他在将自己最新一款游戏发布上架后，就不醒于世。没有任何疾病，却像是植物人一样，没有任何感官意识。
　　迷信者甚至称是他的灵魂消失了。

　　只有裴北北知道，他只是太孤独了，于是将自己的灵魂寄托给了虚拟智能。

　　她缓缓地打开门，走到他的病床前，去轻轻触摸那只手。半年的点滴，让他的手指瘦细，指骨清晰。

　　“喂……醒醒呀，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低声呼唤，感受着掌心的那只手，一点点触动，将她反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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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第一章发表于2014年7月，现在是2016年9月。
我自己真心觉得，很多地方写得不好，两年文笔的变迁也很大，这样算是有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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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以上曾经支持过这篇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