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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乱之卷(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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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漩涡水户是个无可挑剔的女孩,可千手柱间却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他的周到有礼都让水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甚至感到一些轻微的受伤和怀疑。
过了几天,千手一族安排了接下来的行程。
在捕捉了两只尾兽之后,羽衣缧的行程停滞了下来。
体内的六尾真诚的建议他不要试图把两只尾兽挤进同一个容器,尤其这个容器狭小又脆弱——人类的身体比起尾兽庞大的查克拉来说确实不堪一击,六尾能说出这个贵重的情报,倒也不是它对羽衣缧有多少好感。
宿主死了,尾兽也不会太好过,它多少要为自己考虑。
风之国的夜里极为寒冷,寒冷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沙尘。这里大部分的国土都是沙漠,居民的住处则是围绕着水源和绿洲。夜里的沙尘不减白日,敲得外面门板吵吵闹闹。
路上越来越荒凉,带不足水源,能在其中活活干渴而死。风沙大的时候,只能临时停下来找个安全之处休息,等待一阵子。
一行人从火之国出发,一路上都有消息传来,但真正进入沙漠的倒是少数,显得千手一族的一行人极为显眼。
其中最显眼的,要属千手柱间了。
原因无他,几波刺探都没有别人出手,光是他的木遁就逼退了敌人。千手一族的人临走之前都被交代过,要让柱间好好出出风头,赢得漩涡水户的崇拜和喜爱,于是一路上柱间就没有喘口气休息过。
漩涡轻叶十分满意,每次柱间打退了敌人都一番夸赞吹捧,水户低垂着头微笑得脸都僵了,至于柱间,一路上累得不行了,才暗地里和几个族人都说好了,尤其是他爱记仇的弟弟扉间那里,渐渐恢复了正常。
“我讨厌风之国……”扉间喃喃说:“这里也太干燥了。”
羽衣缧在涯玄角捕捉了一尾并且封印,但最后出现的消息在寒石寺,风之国的一处偏僻的寺院之中。
最新的情报是九天前传来,带路的向导所言,这几日寒石寺附近有不少人打探,却不知是什么情形。这时候扉间和水户轮流探查周围的情况,早已形成了默契,越是靠近寒石寺,周围的查克拉反应越是浓烈。
寒石寺终于出现在众人眼中。
建立在难得的绿洲之上,建筑物本身被紫色的光芒笼罩,三层的寺庙,大部分使用石头堆积垒砌,就在寒石寺周围,有人隐隐聚集在附近,却无法解开周围的结界忍术。
“我们一起动手,在不同的点破坏结界……但是在这之前不清扫屋子,赶走老鼠可不行呐。”柱间看了周围一眼,扉间会意,报出了坐标,水户正要行动,被他按在肩膀上:“你不能走,我们解除结界,你负责警戒。”
拥有感知系忍术的水户负责警戒,这个决定看似不合理,却没有人提出异议。结界名为五封之烬,需要用人通晓结界忍术,在五个位置同时以不同印调动查克拉,同时破坏才能打开入口。
但结界本身并不复杂,柱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紫色光芒褪去之时,水户手起刀落的割断了一个趁机想要闯进去的男人的喉咙,松开了手,泥土吸了血腥味,却没有发生半点变化。
她这才发现周围早就污迹斑斑,不由微微一怔,柱间和其他人已经回过神来,正要往里面走,扉间暗觉好笑,看了兄长一眼。
寒石寺的大门洞开,柱间第一个走入其中,除了入口的净手池,第一层一共有十来个人,各自分开来占据了不同的角落。他们一走进去,目光立刻集中在他们身上。
“柱间。”水户悄然往前走了一步,附在他耳边说:“羽衣缧在三楼。”
柱间松了口气,却没有放松神经,他环视周围一眼,并不移开视线,朗声道:“不知各位在此停驻,是为了羽衣缧,还是为了尾兽?”
屋子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尾兽是我的,羽衣缧,此人也是我们此行的目标,”柱间继续说:“若是各位不愿指教,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屋子里的人这时微微骚动,有些人低下头,有些人却更加冰冷的打量他们,东角的一圈空地上,约莫有四个人,大多年轻,还有个年幼的女孩,此时怯生生的看了柱间一眼。
水户忽然很不是滋味,为了不影响判断,她看向其他几人。
有两个和尚模样的木然站在一角,低低念了声经,似乎并不阻挡,在门口有个躺倒的男人,受了重伤,喘气粗重,他的同伴站在身边;几个柱子后面身着长袍之人,忽然其中一人一挥手,却被旁人压住了手腕。
“你知道我们为何在此处等么?”年轻人那一伙之中,有个男人站了起来:“因为二楼有一条地头蛇,比我们更不要命。”
“他在二楼,自然是三楼的人更胜一筹,”柱间自然而然流露几分笑意,往上面看了一眼:“只不过三楼的那一位曾经亲口说过一句话——遇见了我,他总是吃亏的那一个。”
那男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谁了,运气太差,这趟浑水,我就不蹚了。”
他一说,其他几个同伴神色茫然,却也三三两两的扶着站起来。
和尚宣了一声佛号,低眉垂首,满目慈悲:“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在下千手柱间,大师有礼了。”柱间对他低头行礼,扉间看了走出去的几人一眼,长袍之人中传来一声抽气声。
“千手一族的年轻人,你欲如何处理尾兽?”受伤倒在地上那人身边,同伴紧张的扬声问了一句。
柱间转身看向他,道:“我不会让人带走尾兽,也不会让人带走羽衣缧。阁下若是惜命,还请离开此地。”
水户不知道他为何要对这些人做出如此警告,甚至觉得他的语气如此平和,心中没有杀意,她没有说话,神经暗暗紧绷了起来。
“有人来了,分福和尚。”羽衣缧轻声道:“是个麻烦的家伙。”
“阿弥陀佛。”三楼的房间之中,和尚双掌合十,数条光带从他身上流泻下来,他眼睛紧闭,嘴唇微微的颤动却能发出声音。
羽衣缧和他不同,他修炼的是“舍身莲花”的声音系列的幻术,以口吐之声令听到之人陷入幻觉中,而分福修炼的却是闭口禅和闭目禅,以拘束和限制、自制和苦行换取查克拉的反复锤炼。
有一点,他们是一样的。
无论是苦行还是舍身莲花,两者的技艺都被磨练的登峰造极,无可超越。羽衣缧身负六尾,不能再塞几个进去,他只能另寻容器。
一尾已经塞进去了,分福已经成了一尾容器,接着只需要剥夺他的神智——舍身莲花不过是个幻术,他自然不会蠢到用幻术,但在那之前,还需要一些时间。
“一遇到他,就没有什么好事。”羽衣缧看着光带流淌下来,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淡:“烈斗不肯上来,也不下去,他救不了你,也抢不走一尾,你猜上来的会是谁?”
“是柱间。”羽衣缧答道。
“那家伙实在太烦人了,”他摇了摇头,走到了窗边,看了一眼:“今夜是满月,如果你能够封住一尾,我就能去上都试一试。羽衣登临……我只能用一刻,现在有了仙术查克拉,加上湿骨林的秘术卷轴,将体内的查克拉催生一颗新的心脏,或许真的能够做到。”
“施主不等集齐其他尾兽么?”分福忽然出声说。
羽衣缧看了他一眼,缓缓伸手探入袖子之中,他手中拉扯一块黑色的东西,漆黑又暗红,很难分清是什么材质。
“你相信神……我可不相信。”他冷哼一声:“真不巧,羽衣一族就有关于卯之女神的记录。”
分福看向他,神色之中颇有意外。
“在这种荒山野地里遇上好心要教我救回妹妹的方法的陌生人,还真是热心呐,”羽衣缧背抵着石壁,肩膀松懈的垂了下去:“集齐九只尾兽也许真的能唤醒什么吧,这件事传出去,世上有多少人会为了尾兽行动?”
“二楼了。”羽衣缧又转过了脸,望着外界的月色:“满月……真不吉利。”
月光像水流一样漫了上来。
九尾聚集之时,世界就会陷入梦幻之中。那个许诺和过去的床前故事不谋而合,抓住了小孩子的兔子女神回到了月宫,他也是在很久之后,才从羽衣一族的典籍之中,找到了父亲当年的目标。
卯之女神醒来之时,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最初,包括令她成为神明的查克拉之果。
但羽衣一族的记载仅止于此,对于查克拉之果的记载,在于如何唤醒卯之女神上;而唤醒卯之女神,必须依靠神明的血脉力量,千手和宇智波,如果那时一切顺利,接下去的几年,他就该为了去千手一族调查而奔走。
恐怕父亲没想过,一切会以那种方式结束。
在水之国,满月常常就是涨潮之时。
潮汐和天象一样,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就像月亮觊觎着大地,兔子女神夺走凡人的子女和幸福;高居在天空的神明总能轻而易举左右人的生死,比起无垠的月空,人类如此渺小。
二楼传来了震动。
与其说是打斗,就像示威一样的颤动,只一下就簇簇落下了灰尘。
“分福。”羽衣缧神色一凛,月光真的顺着窗台流淌进来,他并不担心自己,六尾已经朝他注入查克拉,但那顺着窗户向上流淌的月色还是没有停止。
巨大的漩涡形成,如同门一样的椭圆在房间里出现了。
银色的光辉吸引了柱间的目光,他立刻看向了羽衣缧,羽衣缧则看着忽然失去了意识的和尚,烦恼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羽衣缧恼怒的说:“你还要坏我好事多少次,千手柱间!”
“这可不公平,”柱间无辜的说:“你还不逃走么?”
漩涡正在扩大。
羽衣缧迟疑了一下,道:“没事的,你先下去吧,把他带下去。”
“……真不像你。”柱间感动的看着他:“缧君,你多少了解一些情况,那么暂时停战如何?”
羽衣缧哑然,他们的脚下,柱间上来的地方,漩涡也以不断扩大的形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