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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火之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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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邸的这一夜同样不太平静。
先前住进来的“旅客”自然也听到了吵闹和哭声,但出来为别人出头的一个也没有,大家都坚守人设,安静如鸡,唯一不在乎的只有那对长发兄弟。
因为阿国小姐同样在保持沉默的一员之中,第二天早上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来了。
羽衣缧就这么放任日向天忍绑了一晚上。
天还没亮,他在注连绳准备的行礼之中,找到了一个精巧的木盒,木盒之中的口脂和淡粉微微沾染了香气,看起来十分可爱,他稍稍犹豫了片刻,没有进一步打扮一番。
桔梗山下的气氛越发紧张。
千手一族的阵营一大早就在注意动向,老对手这两天交手之后,暂时的沉默下去。扉间从父亲的营帐出来,想到了大哥和父亲的争执,烦闷的连一句话也不想说。
然而他一向是个严肃冷漠的忍者,就算不高兴的表情和平时相差也不大。
争吵的中心没有变过。
“为什么还不撤退,对峙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大哥说:“今年的委托本来就是两国的谈判出了问题,既然委托人已经解决了争议,我们也不必再浪费时间,父亲!”
父亲则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柱间!”
秋风秋草,扉间在营帐外面转了一圈,碰到了千手桃华正走出来。两个人都愣了一愣,千手桃华看他没事可做的样子,扬了扬手上的卷轴:“扉间,正好有事要找你。”
扉间松了口气。
“什么事,”他看了看卷轴:“……这个有什么问题?”
“我正想和族长申请出去一趟,你说得对,水之国的事要好好查一查,还有这个订单上的药有多少就拿多少。”千手桃华直接说:“我不负责治疗的,你知道找到我的时候,他们怎么说——有了这上面的药物,战后死伤率能降低一半。”
扉间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一直以来千手一族的身体活性以及查克拉活性都是非常高的,所以体术方面他们一向很引以为傲,但战争就是战争,和宇智波一族的战斗往往死伤惨重,任何一点失衡都会在将来造成严重后果。
他明白千手桃华说的不知是购买更多的药物,而是把这些秘密发掘出来,牢牢握在手中,也许在不久的未来,那些发现会改变整个忍者世界。
“你和父亲说一声,回去以后我们就出发。”扉间眼神微微一暗:“上都一行,有些头绪了。”
千手桃华一向信任他,当下就点头应下了。
这件事暂时解决,千手桃华去族长那里,刚刚走了几步,远远传来一线似有若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低哑呜咽的乐器。
扉间也听到了,距离太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当下叫了几个人去检查。
在两大忍者家族对峙的情况下,还有人敢插一脚,不知是傻还是胆子大,千手一族的忍者没有太冒进,因为宇智波一方也会派出人调查,在确定周围没有大批人马埋伏之后就回去了。
羽衣缧看了看夜色,明天或许有雨。
离月圆之夜还有十多天,他在山上等了一会儿,慢慢下山了。
注连绳说过,以女子之身行走于世会有些不同,这种不同,渐渐他也有了一些意会。走在街上的视线更多,但若是有人要寻衅惹事,也会从弱女子下手,因为这种情况最容易得手。
到了小镇上果然淅淅沥沥的落了雨下来。
毕竟是秋天,羽衣缧在街上紧闭门户的屋檐下避雨,秋雨染着黄昏的颜色落下来,他抬头看着盘旋着阴霾灰云的天空,这一夜不会有雷电,他不喜欢吵闹的夜晚。
小雨下了半个多小时,街上一片寂静荒凉。
松风邸还是那么寂静,阿善在前庭走过去,似乎注意到他而跑了出来。她仰起头甜甜的微笑,闪烁仰慕的眼睛眨巴着,讷讷道:“阿国小姐,您回来了。”
羽衣缧一怔,低下了头,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他以为这些人不会再来吵闹。
很快他就知道了为什么。
“您的……亲人刚刚来不久,”阿善殷勤的拉他的袖子:“您要喝水么,晚饭很快就准备好了,送到屋子里可以么?”
走过前庭的一段,气氛安静,人们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说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羽衣缧不由一怔,日向天忍跑了就跑了,难道还闹了什么热闹,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有人来找他了,不知是注连绳还是谁。
是的,那几个人身上有一种和常人不同的气味,正常有些眼色的不会胡乱招惹。但昨天那对兄弟,也许是吃了什么苦头,被赶走了。
羽衣缧推开了门,心里有了底,阿善没有跟进来,一溜小跑去准备晚饭。
烛台的灯点燃了,屋子里的纸灯也点燃了,日向天忍自然已经跑了,他愣在当场,视野里的一大片头发泼下来,忽然之间,他就像昨天的日向天忍一样升起了奇怪的错觉,宇智波斑自然毫无疑问是个男人,没有任何柔弱可欺之处,他却觉得有个地方柔软活络,心头慢慢的暖了过来。
宇智波斑看了走进来的身材高挑的女人一眼,不自在的别开了脸。
下了雨的缘故,愿不愿意,身上的衣服也沾湿了不少,黑漆漆的眼睛在雪白一片的脸庞映衬下,极为美丽。雨水冷得很,几丝黑发从耳鬓落下,更添了几分狼狈凄楚的味道,羽衣缧没有涂抹唇脂,轻轻咬住了唇,那个动作似乎意味着什么。
“斑。”
羽衣缧用男人的声音开了口。
他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驱散了苍白冰冷的感觉,宇智波斑正要说话,这幅样子他不想多加评价,说完话他就能走了,没想到有人敲了敲门,是个年幼的女孩的声音。
“阿国小姐,晚饭准备好了。”
羽衣缧情不自禁的勾起了笑,送来的晚饭有一壶酒,有煎好了的青花鱼和一种腌制的豆子和几片薄薄的烤肉,这些哪里够吃。
“你赶走了这里的客人,”羽衣缧推过托盘:“这是他们的感谢。”
宇智波斑的脾气比这里入住的外来人兄弟大得多,而且他也毫不在乎隐藏实力之类的细枝末节,就在他一走进来,立刻就察觉这个地方绝不是普通的旅馆,住进来的人视线躲躲闪闪,上来就找他试探的两个兄弟身手不错,被他扔了出去。
“你在这里停留多久?”
宇智波斑没有问起别的事,现在和理夜的病情有关的事才是他关心的。
“你呢,和千手的战争今年快要到底了吧。”羽衣缧心情很好的端起酒壶,斟酒,端起其中一个杯子:“再拖下去,这个冬天就难过了。”
“你倒是很清楚,”宇智波斑没有掩饰语气中的嘲弄:“说什么过去的事……”
羽衣缧没有多加辩解,灯下的影子闪闪烁烁,他叹了口气。
宇智波斑也没有对过去的事情追究,那是个借口,他喝完了那杯酒,站了起来,眼看就要走了。
“斑,我想……”羽衣缧略一犹豫,轻声道:“我可能算得上是……喜欢男人的。”
宇智波斑推开门的手一僵。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瞬间就不想往下想。
然而另一方面,羽衣缧的这一面,只有他知道,而这个人还很有用。
门又关上了。羽衣缧放下了酒杯。
那些叹息,疑惑,细微的心澜起伏,随着宇智波斑无声的离开,又一次归于平静。
他觉得有些冷,湿润的布料贴在手腕上,淋了的雨气散发出微弱的味道,就好像院子里柳树落下的叶子,沾着泥土在冷水里慢慢腐烂。
是的。
也许宇智波斑发现了,他在故意拖延,拖延这段时间。
宇智波理夜的事情是真的,想要救那个孩子的心思,却不那么纯正。他在想宇智波斑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不同,有些事情总是糊糊涂涂的一团,在得到答案之前,这么做卑劣了些,他也不打算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