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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尚未诞生的黎明 ...


  •   阳光萌动,唤醒热望,无色透明的天空下,绚丽的光影辉映在一片休闲的林地上。

      时尚是一首歌,女人的青春就像木槿花,梦幻而残忍。

      T台上,华美旗下的模特正在参加一场时尚的娱乐活动为一家著名的时装品牌拍摄系列广告。

      一袭透明的长裙将其美腿勾勒得颀长纤细,新锐的设计理念融入自然元素,追求细节与完美演绎甜美与飘逸。这些青春亮丽的女孩脸上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胸前若隐若现的风情引发众人的围观和猜想,她们擅长卖萌懂男人心思,懂得怎样取悦媒体怎样成为媒介的中心话题以达到最佳的曝光效果。

      “全是一些盛装华饰思想空空的艺人。”温承曾锋利的评价。

      丰富多姿的时尚圈里难觅真情,因此温承始终严令公司的高层和旗下的签约模特传出绯闻。

      温承正在外围观望,一记熟悉的声音跃然耳畔,回头发现苏菲立在不远处,俩人沿着树影婆娑的林荫小路缓慢前行。“温承,美琳为你不惜一切重返上海,可你却又一次将她逼走。”苏菲责备道。

      “我已经付给她报酬,我们从此互不相欠。”温承这一轻率的回答激怒苏菲。

      “你这是在羞辱她,难道,你十一年来爱得就是一个令你如此唾弃和鄙视的女人吗?”

      “别给我提爱,爱是个俗烂的词,爱到恨的这种感觉,你懂吗苏菲?”温承语气似旋风般波动。

      “所以你要发泄心中的怨气,故意伪装冷漠和残忍来惩罚她。”

      “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同身受,我要让她知道,这十一年来的痛苦生涯我是如何度过的。”

      “你这么做就可以真正远离痛苦了?否则,你不会去酒吧借助酒精浇注自己。”

      “苏菲,你是我和夏美琳一路走来的亲历者,如果这是爱的必由之路,同样也是一个男人艰辛的成长史,夏美琳是天上的飞鸟但我不是射手,她心中渴望的男人是苏临风,所以我愿意给她自由。”

      “温承,我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你从来不懂怎样呵护一个女人,为什么总是用粗暴生冷的态度对待她?我知道你性情刚烈无法容忍背叛。十一年来你们演绎虐恋情深诠释毁灭与伤害,却唯独没有宽恕。我曾经劝美琳回到苏临风身边,这样她最终还能获得一丝幸福,可美琳没有听从我的劝告。”

      “苏菲,你罗织谎言不至于如此拙劣,夏美琳不是又一次去了北京。”

      “美琳去北京只是应聘一份工作,她已经从荣威公司辞职。”苏菲静静地凝视温承。

      “夏美琳,她辞职了?”这个消息令温承深感意外。

      “美琳如果不离开,你会宽恕她吗?她的尊严会被你践踏在尘土之下,温承,你痛苦是因为你面对爱情的失败感,你只是纠结美琳的背叛,却从不深究隐藏在背后的真正缘由,美琳爱上苏临风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真相被隐瞒下来,我有种直觉,美琳离开上海是在逃避什么。”

      “夏美琳在逃避什么,她究竟隐瞒了什么秘密?”温承扬起眉毛疑惑的问。

      “想要知道答案,只有你亲自去揭示真相。我说过只是我的直觉,美琳和你那么多年的感情怎能说放下就放下?而如何处理这场感情危机需要你的智慧,我希望你能将美琳平安无虞的带回上海。”

      苏菲的身影远去后,温承陷入迷茫和深思,他突然感觉到一种焦虑和自责。

      ******

      苏临风回到北京,秦慕莲由于抢救及时已脱离生命危险,守在母亲床前苏临风非常难过。

      母亲遇人不淑一生孤苦,当年她追随父亲来到北京,待芳华逝去时终被抛弃,那个薄情的男人挽着另一个女人去往异国他乡,而自己却在长达六年的时间里对母亲异常冷落,让她饱受痛苦和折磨。

      秦慕莲这场病前所未有的改变了和苏临珊的关系,苏临风已察觉到俩人都在互相释放善意。

      由于连续不间断的工作数小时,苏临风身体极度疲乏,郑以启进来时他正闭目休息。

      郑以启向他汇报,“苏总,听说夏美琳目前已经离开上海去向不明。”苏临风闻言沉寂缠心,他郁郁失落盯着窗外的天空默默失神。“现在,温承那边一直按兵不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以启,你草拟一份我和夏美琳解除婚约的联合声明。”苏临风说的从容平静。

      “苏总,为什么?”郑以启吃惊地问,“你这么做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

      “我曾经承诺要和温承公平竞争,唯有还夏美琳自由,才能使我们站到一个公平的qi点上,而温承要的也正是这一点,他不是在推更不是在让,而是在等待时机。”温承的心思,苏临风十分清楚。

      “只是你单方面采取行动,符不符合夏小姐的心意?”

      “或许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或许她从来也不属于我。”苏临风的心黯淡至冰点。

      俩人正谈话时,门外走廊上突然传出一阵喧哗声,不久,闯进一个三十六七岁的中年男子。

      看到此人,苏临风冷冷的说,“江凝波,你在这里大声狂吠是有人唐突你吗?”

      江凝波煞有其事的将双手撑在苏临风面前的办公桌上,“你的那位美女助理不让我见你,可我有急事非得见你,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惊动了你的大驾。喂,我们好久不见,不请我坐下说话吗?”

      “想坐就坐,你的身后就是椅子。”苏临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之意。

      “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苏临风,我们又不是外人。”

      “看你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你这四处找钱的委琐样子活像一个豪门弃妇。”

      “这一切不全是拜你所赐吗?我妹妹不死,我会是这个样子吗?”

      “别给我提凝夏,你根本就不配有这样的妹妹,说吧,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我的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急需一百万应急,我寻思了一圈之后觉得只有你能帮我。”

      没等苏临风开口郑以启就愤然说道:“江凝波,这天还没黑,你就开始做梦啦?简直就是一个街头的泼皮无赖,你前前后后从苏总这里拿走几百万还不满足?你以为荣威公司是你的私人提款机?”

      “苏临风,你有没有给自己的手下立过规矩,你什么时候需要你的助理来替你做代言啦?”

      江凝波不禁大为光火,苏临风挥手制止正要反击的郑以启,他悄然不动声色的盯住江凝波。

      “你不顾阻拦硬是闯进这里,又大发其火,是在给我狂刷你的存在感吗?”

      江凝波随即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苏临风,那这个忙,你到底帮,还是不帮啊?”

      “江凝波,你的大脑还会思考吗?你不但是一个无赖还是一个超级无赖,连盗贼行窃都会为自己寻找一个适当的借口,而你明目张胆不顾廉耻从我这里索要一百万却说是为了应急,知不知道你这个借口很烂,你至少应该找个更为恰当的理由和令人信服的说辞来打动我吧。”苏临风目光透出嘲讽。

      “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如果没有我当初的一番教诲,你会有今天的如此成就?”

      “真是一个黑色幽默,你满口的欺人之谈,是痴呆者的梦呓吧,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我做自己的事,享受自己的生活,用得着对你感恩吗?你思维混乱逻辑不明,按照你的逻辑推理,那些生活在美国和欧洲大陆的黑人,岂不是还要感激曾经把他们的祖先从非洲贩卖到美洲利欲熏心的人贩子?”

      “苏临风,你真是骂人都讲究文采,都不带吐脏字的,你懂不懂好赖,我这可是在夸你。”

      “一个无赖的赞美有什么意义?”苏临风冷冷地回答。

      “总之,一句话,你欠我妹妹的,你就得还。”

      “你的话出现逻辑性的错误,我既然欠你妹妹,为什么要还给你?”

      “苏临风,我知道你鄙视我,你一向心机深沉不事张扬古墓级的男人,可你当年拒接凝夏电话就等于谋杀,无论你怎么辩白都不能清洗这项罪名,你母亲你妹妹全都是帮凶,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你给我听好,江凝波,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苏临风面色冷凝。

      “是吗?那如果,我以我无辜死去妹妹的名义来要求你呢?”江凝波终究是占据上风。

      尘封的记忆顿时鲜明起来,苏临风像是被猛烈的异物撞击一般神情晦暗不明,正是因为当年江凝波的攀附权贵才酿成今天的悲剧,可现在再去谴责他已毫无意义,苏临风强行抑制心中涌起的波澜。

      “你居然以自己妹妹的名义要挟苏总,真是无耻,江凝波,你妹妹在天上看着你呢。”

      郑以启忍俊不住心中的愤怒,拿出手机欲令保安把江凝波赶出公司,苏临风则用力按下他的手。

      “你这个从来都不知进退和避讳的家伙,你唯一的荣幸就是,你是江凝夏的哥哥,这笔钱我会给你,你出门右转第三个房间是财务室,然后带上你的战利品离开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你。”

      冷峻隐忍是男人的特质,苏临风的宽容忍让,只是不屑于同江凝波口舌纠缠。

      “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你欺骗,你休想用打发一个流浪汉的招数来应付我,苏临风,我要你本人亲自来签发这张支票,这样做才更具有纪念意义。”脾气阴晴不定的江凝波就像一只掘洞求安的动物。

      苏临风静默片刻取出支票写下一串数字,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江凝波。

      江凝波若无其事的伸手去接,他还没触到支票,那张纸片就像一枚落叶般轻轻滑落在桌面上。

      江凝波憎恨地望着苏临风,“真有你的,苏临风,不过,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会用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来彻底粉碎你全部所有的骄傲,还有你这所谓的从容淡定温文优雅的纯然气势。”

      “你不必隐忍,你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做啊。”苏临风伸手指向门外。

      “你给我等着,苏临风。”江凝波发狠的说完拾起支票退出房间。

      “苏总,你心里再有愧疚,也不能宽容的失去底线,像这种人你退一步,他会步步紧逼。”

      “以启,你不明白,这个世界如果还有可以用钱来解决的事,那就不叫难事。”苏临风深深叹息一声,“这些钱是从凝夏基金会提出的,现在江家已经门庭败落,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置身于事外。”

      “苏总,对于你宽容所带来的后果,我拭目以待。”郑以启起身走出轻轻掩上房门。

      落日的余晖在静谧的房间投下阴影,苏临风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似一尊雕像孤独又威严。

      “凝夏,倘若你尚在人世,你会为一个沉沦在黑暗中的人祈祷吗?”他随后起身默默离开了房间。

      清风惊落一地的红叶,一派秋意阑珊,伫立在台阶上,苏临风惊觉又是一个叶落之秋。

      夏美琳隐身在僻静的角落里,望着清朗隽永拾级而下的苏临风,触到他清俊斯文的面颊流露出一丝疲惫,她的心底划过一阵悸动。苏临风坐上车从后视镜里看到夏美琳的身影,急忙命郑以启停车。

      然而,等苏临风下车后却已不见夏美琳的踪影,他怅然若失的站立了许久。

      “美琳,你既然回北京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有什么难言之痛吗?”苏临风的眼睛里映出深深的失望,夏美琳回北京没有来找自己,就意味着她正处在艰难的境地,“走吧,以启,是她不想见我。”

      望着苏临风的车驶远,夏美琳难掩心中的失落,依然难忘他温情隽永缠绵的情愫。

      恍惚失魂的夏美琳回身迎上一双温柔忧郁的眼睛,她不觉愕然止步。

      一位身着浅色裙装的女孩正安详的关注她,女孩举止高贵而典雅,不似喧嚣肤浅的艳烈而是彰显一种大家闺秀般的温淑气质。夏美琳心底迅速涌现一句诗,她的美,还没有一个合适的词语来突破。

      女孩悦然一笑翩然离去,飘逸的身影宛如惊鸿照影,很快融入一片迷茫的暮色。

      深琉璃色的天空云雾缭绕,落日隐没于漆黑的地平线上,而一枚浅驼色的身影正在街心闪动。

      温承独居书房黑暗的一隅,一双不知安息的眼睛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出神。

      外面笑语喧声,他却内心孤独,这狭小的空间将喧嚣的外部与宁静的内心划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隐匿在心底的那份情感并没有随时光的流逝趋于淡然反而愈加强烈,他对这份爱依然眷恋如斯。

      温承低首触屏,青涩时光中的夏美琳,语笑嫣然清纯似水,似一幅遗忘已久的画作。

      朦胧中,夏美琳长发飘拂,从一片虚幻的天地中走出,美丽的脸庞绽出清浅的微笑。温承心中涌起蓬勃的思念,思念记忆中的玫瑰,他忍不住轻声呼唤,“美琳,你去北京真得是在自我放逐吗?”

      这份情感依然强烈绵延至今却是孤单依旧,它即使被埋葬千次仍将与记忆同步。

      对爱情的一番思辨之后,温承已彻底领悟一切,如果失去了夏美琳,他的人生就像四季缺失了春天一样变得不完整。时至今日,他依然无法抵挡这痛彻心扉的思念之潮,这爱无可替代,从未离去。

      晨曦中,黎明越过草地将草坪逐寸点亮,一场特洛伊之战即将出炉。

      “苏临风,我是温承,我现在正在北京的途中,我是来践约的,不知你的承诺是否还有效?”

      晨光初照,温承的车在高速路上行驶如飞上演速度与激情的碰撞,片刻上海已沦为朦胧的剪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尚未诞生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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