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烙心》西墙上的少爷

2、哈利·波特

　　新学期……姑且还这样称呼这第二次的新学期。
　　斯内普躺在自己的床上，花了十分钟说服自己这真是命运在戏弄自己，他回来了，还活着，这是一切都还有转机的时候，再过一个小时就要上格兰芬多五年级的魔药课了。
　　那课堂上有哈利波特。
　　斯内普内心纠结，上天给了他再一次的机会，那么他这次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讨厌选择。
　　真的要走过去对哈利波特说，你其实不记得了，在你上霍格沃茨前，在我的房子里住过一段时间！
　　真要这样的话斯内普一定会对自己扔恶咒。
　　那么现在呢？如果自己回来了，哈利波特会不会也会回来？

　　“不会的！”
　　斯内普安慰着自己，然后一件一件套上衬衣和马甲。
　　因为看样子邓布利多还并不是从过去回来的。
　　他不断抽痛的大脑，和像是被蒙着麻袋揍过一遍的身体都无时无刻的提醒他——这些都是真实地，西弗勒斯，认命吧，你要在面对一次了。

　　魔药教室里叽叽喳喳，然后砰地一声，大门被撞开了。
　　“安静。”斯内普冷冷地说，反手关上了教室的门，他像一阵黑色的旋风走过去，挑着魔杖把教师的窗户一扇扇的关上，大片大片的阴影笼罩下来。
　　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命令大家安静，全班同学一听见门关上了，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小动作都停止了。一般来说，只要斯内普一出现，就足够让整个班级沉默下来。
　　（作：上面一段是HP5的原文，包括分院帽的新歌，不过有删减。）

　　斯内普扫了一眼两个学院的五年级学生，还是他记忆里的那个蠢样子，看着他，眼睛里和表情都是掩藏不住的恐惧。
　　“很好。”斯内普干巴巴的说着，又瞟了一眼在教室后排坐着的哈利，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什么，那男孩的脸色并不好，并没有抬头和他对视，只是把眼神安置在桌面上，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又在想着什么。
　　就算这是离得远远的望着他，斯内普依旧会觉得有种类似于窒息的难受。
　　“在我们今天上课前，”斯内普走上讲台，并没有用他一向严厉的语气，而是如悄悄话般的耳语，这声音仿佛在班里的每一个学生背后都升起一阵冷汗。
　　“我认为需要提醒你们一下，明年六月，你们就要参加一项重要的考试了，那时你们将证明自己学到了多少魔药配制和使用方面的知识。”斯内普缓慢地说着，期间又抬头看了一眼哈利，对方依旧没有抬头。
　　“尽管这个班上有几个人确实智力很迟钝，但我希望你们在o.w.Ls考试中都能够勉强‘及格’，不然我会……很生气。”
　　斯内普落下最后一个句子，然后严厉的向下面扫了一圈，纳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认为这一段话和原来他说的没有区别，就像是每一年一年级的第一节魔药课，他都会说同样的话一样……
　　斯内普一向不是个喜欢在这方面浪费太多脑细胞的人，讽刺的话想一种就够了，足够对付这些小鬼，把他们吓着就行。
　　“当然……过了这一年，你们中问的许多人就不能再上我的课了，”斯内普继续说道，“我只挑选最优秀的学生进我的N.E.w.Ts魔药班，这就是说，我们有些人将不得不说再见了。”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哈利脸上，看见对方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波特！”斯内普突然开口叫哈利。
　　后者抖了一下，像突然听到一声闷雷一样，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斯内普已经走了下去，黑色的袍子打到桌角上，被无声的摊开，掀起一阵风暴。
　　“是的，先生……”哈利慢慢从阴影里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从空白变到厌恶，在斯内普慢慢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演变成了恐慌。这时候斯内普发现了他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乱糟糟又没有光泽的头发，脸色苍白眼神暗淡，像是几宿几宿地没睡觉。
　　“很好——”斯内普在心底安慰自己，这个波特现在还是这样仇恨自己。他这么想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我刚刚说了什么，波特？”斯内普问道。
　　“说了……”哈利脸上出现了尴尬，他悄悄低下眼向赫敏看，小女巫挺直身板，斯内普瞪了她一眼，赫敏慌忙的把眼神闪开，不敢说话了。
　　哈利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先生。”
　　“很好。”斯内普冷笑了一下，“格兰芬多扣两分，因为回答不上问题。”
　　哈利垂着脑袋，似乎早就习惯了一样。
　　“格兰芬多再扣两分，因为波特先生的昏昏欲睡。”
　　哈利刷得抬起头，表情是几秒钟的委屈，然后斯内普恶意的勾起嘴角，听见身后的马尔福响亮的嗤笑一声。
　　“格兰芬多的第一次扣分又是你，波特先生……”斯内普低声说着，马尔福又笑了一声。
　　“我……”
　　“现在，坐下！”斯内普制止他的话。

　　斯内普走回讲台，开始他的讲课，缓和剂，把黑板上写上步骤，打开储物柜的门，看着发抖的小动物们笨手笨脚的开始。
　　没什么变化。
　　可就是这些没变化，却让斯内普觉得冰冷。
　　他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颓废在讲台后的椅子上，什么也不想干，斯内普不相信这种事情还要再来一次，黑暗的，痛苦的，如沼泽般拉扯他。

　　哈利波特没有动，他在座位上揉着脸，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一些，赫敏在他旁边切着材料，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斯内普站起来，突然敏锐发现哈利和原来有了不同。
　　他走下去，一路的查看着这些失败的坩埚，最后停在哈利面前，盯着他的脸五秒钟。
　　和老波特一样讨厌的脸和杂乱的头发……不，变得不同了，他的脸不再是那么鲜明锋利了，而是变得柔和……有一点点像……像莉莉了。
　　哈利抬起头看了斯内普一眼，然后又瑟缩的低下了头。
　　斯内普后退了一步，把心底的不敢置信全都封存起来，努力地把哈利现在的脸和原来的作对比，接着转身走回讲台，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这没什么的！毕竟是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区别，西弗勒斯，别多想了！
　　然后他继续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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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呆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周围的人用眼角偷偷看着他，时不时的交谈几句，当哈利看过去，对他们笑的时候，换来的总是慌慌忙忙的躲闪。
　　“嘿，哈利，看开点，反正大家都知道斯内普是个老混蛋。”罗恩嘟嘟囔囔地说着，搂着兄弟的肩膀，然后有些担忧的锤了锤他，“你最近不太好……别担心西莫他们，那些人……”
　　这时候红头发的韦斯莱突然憋了一口气，“那些人总会明白的！一群蠢蛋！”
　　当然，当然了，在开学的第一天哈利就和同寝室的人吵了一架，关于伏地魔。那讨厌的邪恶到底还要影响他的生活到什么时候？但不是那个……
　　哈利摇了摇头。
　　“罗恩！”赫敏叫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眼圈乌黑的哈利。“幸亏斯内普教授没有关你的禁闭……哈利，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对……或许你说的对，赫敏，谢谢你！我确实是……嗯……太累了。”哈利揉脸，他从未感觉到这样疲惫，被误解，被怀疑，被谩骂……
　　“那我……先回去了？”哈利指了指洞口，然后先起身走了。

　　公共休息室里讨厌的议论声终于消失了，赫敏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罗恩说，“你有没有觉得斯内普教授变得有些奇怪？”
　　“奇怪？没有，事实上我觉得他一直都是这种该死的讨厌样子。”罗恩盯着休息室的洞口一会儿，“倒是我觉得哈利好像太累了……”
　　赫敏敲了敲他的头，“笨蛋！”
　　“嘿！你干嘛打我！”罗恩揉着脑袋莫名其妙，“你们有直觉这破玩意儿，我就不能有哥们之间的第六感了？”
　　“好吧好吧好吧！”赫敏飞快地说着，把罗恩的脑袋按在羊皮纸上，“写你的论文去！”
　　罗恩嘟嘟囔囔的动笔，赫敏则翻开那本厚厚的草药学课本，这已经是她第三遍温习了，“我也觉得哈利太累了……下次魔药课你去和纳威一组，我来帮哈利。”
　　“……那我怎么办？”罗恩委屈的说。
　　赫敏瞪了他一眼。

　　哈利把自己扔进小床里，帷幕重重的垂下来把他包裹着。
　　他没告诉赫敏最近一直困扰他的噩梦，很多次了，梦见他的父母，只是看着他微笑着不说话，小天狼星对他竖大拇指，卢平在一旁看着他皱眉，他们站在一起，然后“我是在做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他醒了。
　　这大概不算噩梦。
　　一个一个的细数着亲人……这样的梦境能算是魔魇吗？
　　惊醒时背后是一片黏凉。
　　哈利坐起来，把脸埋进手掌里，静悄悄的房间里漆黑一片，透过厚重的帷幕他看到他的室友们正睡得香甜。
　　他对自己的脚施了个咒语，然后跳下床从箱子的最底层翻出一本东西，再爬回床上用了念了一句“莹光闪烁”。
　　破旧的相册封面露出来，哈利深吸了一口气，把拳头塞进嘴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相片里，所有人都在，和梦境里一样对他微笑。这让他有一种把詹姆当做永远二十岁的错觉，就像这命运完全无视他只有十五岁，只是个孩子的残酷的，无情的事实。
　　“爸爸……”
　　“我好像快坚持不住了……告诉我该怎么做？……”
　　“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