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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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宾悦楼上一曲《柳梢头》，让苏容笙初次走入了大众的视线，虽然只是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却很神奇的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帘幕之后是个男人，一个曲子能够映入人心底的人，愈是喜欢听他的曲子的人，愈是好奇他的长相，而每次他都演奏过后便匆匆离去，似乎对舞台毫无留恋，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又会准时出现，一连三天均是如此。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少人去托人打听，希望能与他一叙，但是宾悦楼的做法却是暧昧不明。不阻止，不放纵，一切任凭事态发展。没想到纪容笙名字就这样慢慢的被众人熟知了，窜红的速度堪比安怀敏当年，而此时尚未露脸。
不愧是师父，纪容笙想，若是在自己的时代，不管是作为明星还是经纪人，都能够撑起一片天空的，可惜了。这个年代对这个职业的态度注定了将来的命运，而这命运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
纪龙城是个严肃到有点木讷的人，自小除了习文练武，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而与荣廷秀到这宾悦楼一叙，却让他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或者说人。
纪龙城迷恋纪容笙的曲子，总觉得那里面有种特别的东西，无法言喻，有一种真实感。而纪容笙并不吝啬，愿意将曲子与他共赏，这让纪龙城感觉到了对方的信任，自此来的更勤快了。
而在纪家，或者说在纪龙城家里，一连三天寻不到自己儿子的纪大夫人却是动了气，这宝贝儿子是自家的独苗苗，以前他不善言语还让人稳重放心，但是现在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却依旧没有姑娘家看上他，让作为母亲的忍不住着急。
纪大夫人不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事关自己的儿子，也让她多留了个心眼，在之后纪龙城出门的时候，纪大夫人让人跟上去，傍晚的时候回来，却得知自己的儿子一整天都呆在戏园子里！
虽说这戏园子是荣小将军带着一同去的，但是人家之后可没有约过自家儿子，这是他自己想去的，这是迷上听戏了？或者，这是迷上那个戏子了？纪大夫人一想便觉得不好，她自己出身并不高，若不是嫁给纪延宗，怕是连上流社会的门槛都没有摸到，儿子不想着往上，却转身去戏子那里，这让她产生了不小的危机感。
“少爷回来之后让他来见我。”王瑞芳对着门房的人说道。
“可是少爷吩咐了今天荣将军宴请，晚上不回来了。”门房的老实回答，却让气在头上的王瑞芳更加的气急。
“老爷，城儿回来好些日子了，你看看这一天到晚不见人影，这像什么样子。”王瑞芳不禁向自己的丈夫抱怨道，丈夫忙于工作，儿子又不回家，王瑞芳感觉很委屈。
“城儿是男人，男人交际是为了未来，难道要整天围着女人转么，这些事你别管。”纪延宗是纪延嗣的堂哥，现在纪家的掌权人，他的妻子除了偶尔不着调，其实还是挺柔顺的，如果不着调的时候能再少点的话。
“城儿可是我的儿子，都二十五岁了还没成亲，二叔家的龙飞可是连孩子都有了，你说我能不管么，这些天还老往戏园子跑，以后谁敢嫁过来。”王瑞芳说道，不悦溢于言表。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说说他的，龙城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龙城也去戏园子了？纪延宗皱眉，说到戏园子，就想到前几天自己的族弟媳妇那好大的阵仗，被人赶了出来，都快成了京城的笑柄了，决不能让自己家掺活进去。
“你以后少跟二弟一家来往，他媳妇是个不省心的，哪里像是大家出来的闺秀。”纪延宗补充道，二弟外面养了女人，这事确实不地道，但是这么一闹，难道她还占了便宜不成，纪延嗣在官场讨不了好，更何况她的这个泼辣出名的太太。
“这，知道了。”王瑞芳还想再说，只是被纪延宗一瞪便收住了话头。
“晚上不用等我了，局里有事。”说完，纪延宗放下碗筷，起身出门。
又是这样，局里有事。王瑞芳恨恨的想。转头却想着明日再去纪延嗣家走一趟，纪延嗣的夫人刘惠宜与自己不同，那是真正把内院的大权掌在手上的人，加上娘家显赫，即使纪延嗣也要礼让三分。
纪龙城果然一夜未归，而纪延宗怕是也早就忘了答应过自己什么了，不行，还得自己亲自走一趟，王瑞芳带着随身丫头朝着刘惠宜的院子走去，纪家尚未分家，一大族住在一起，两家人相距并不远。
“惠宜妹妹，姐姐来看你来了，哟，这不是飞燕嘛，瞧这小样俊的。”王瑞芳人未至声先到，直拉着从屋里出来的纪延嗣的女儿夸赞。
“伯母谬赞了。”纪飞燕微笑，将手从她手里不着痕迹的抽出来，暗叹怎么出个门，不小心就遇上她了呢，“伯母快请进来，母亲正在院子里品茶呢。”
“哟，这不是大嫂嘛，真是稀客啊。”刘惠宜早听见了外间的喧哗，看着人走进来，嘴上这么说着，却只是放下手上的杯子并没有起身，“快来坐坐，姐姐总算是想起我来了，春华，看茶。”
“瞧妹妹这话说的，”王瑞芳看着刘惠宜周身上下的气派，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掩饰了过去，在刘惠宜的身边坐下，“还是妹妹这里舒坦，姐姐可是要经常叨扰了。”
刘惠宜笑而不语，继续品茶，这位大伯娘最是蠢笨的人，真是一点也不会掩饰，刘惠宜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嫉妒，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王瑞芳娘家不过是普通的米行老板，若不是自小定下的亲事，怕是纪家不会有这样一个人。
“妹妹真是好福气啊，龙飞这么优秀，飞燕有这么聪慧水灵，”王瑞芳这次是真的带着羡慕，纪龙飞也才二十岁，早就跟了纪延嗣走动于各家，更是娶了曹家的女儿，儿子都生了，谁不知曹家是荣将军的左膀右臂，这以后是不可限量的。
而纪飞燕虽然只有16岁，但也是随了纪家的好相貌，瓜子脸，唇红齿白，微微一笑满室生花，谁不知道荣将军的儿子尚未娶妻，这姑娘也是个热门人选。
“姐姐过奖了，龙城也是个优秀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在军中挂的上号了。”刘惠宜一时没领会王瑞芳这奉承是为哪般，她不是一向以子为荣的么。
“别提了，孩子长大了就不听话了，龙城那孩子，唉”王瑞芳说道，并不是真的对自己的儿子不满，而是想顺势借着刘惠宜的手，看看这宾悦楼到底在玩什么。
“姐姐，这话可不对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才能让我们少操点心哪，哪天龙飞要是也能独立了，妹妹可是开心都来不及。”刘惠宜掩面而笑，原来是儿子终于脱离控制了么，当母亲的心理不平衡了。
“妹妹这话说的，”王瑞芳也配合的笑笑，随后仿佛不经意的说着，“对了，最近听说这宾悦楼来了个神秘的弄曲小生，不知姐姐有没有听说，我们家龙城可是迷得不得了。”
“宾悦楼？”自从上次乳母灰溜溜的被赶回来之后，刘惠宜听到宾悦楼的名字就生气，而安怀敏这个贱人跟荣将军府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轻易动不得，只能憋着。倒是便宜了那对母子。
“是啊，妹妹没听说么，这位新来的容笙公子可是不得了呢。”王瑞芳继续说道，“小小年纪，曲乐堪称大家。”
“容笙公子？”刘惠宜脸色微变，苏玉溪那个贱人，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竟然让儿子去做了戏子！不好，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竟然连大嫂这样的人也知道了，老爷不知是不是已经知情！
“姐姐不好意思，妹妹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留姐姐了。”面对着王瑞芳，刘惠宜从来不需要客气，而对方也早已习惯了她的态度。
“既然这样，那妹妹早些休息吧，我也不便久留了。”王瑞芳以为这是刘惠宜感了兴趣，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便识相的离开了。
“来人，去请老爷过来。”刘惠宜脸色微沉，纪延嗣是个凉薄的，养在外面的女人说不要就不要了，但是自己却绝不容许那人败坏纪家的名声，影响龙飞以后的仕途。
“这个时间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嘛？”纪延嗣对这位夫人早就过了浓情蜜意的时候，见面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一点。
“老爷可知刚刚大伯母过来了，”刘惠宜看着他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忍着怒气，“她跟妾身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最近龙城这孩子迷上了一个戏子，好像是叫做容笙什么的，让大嫂急坏了。”刘惠宜慢悠悠的说道，嘲讽的笑容一闪而逝。
“是么，这有什么稀奇的，年轻人听听戏不是挺正常的。”纪延嗣根本没放在心上，眼神专注在窗外开的正盛的花上。
“老爷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刘惠宜没想到纪延嗣的脸皮这么厚，“这容笙公子是谁我们心知肚明，苏容笙，可不就你和那个贱人的宝贝儿子么！”
“刘惠宜，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么？怎么，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了，现在又想做什么了。”纪延嗣嘲讽道，虽然自己对苏玉溪并不是那么在意，但是刘惠宜手伸的那么长，确是让自己颜面扫地。
“难道你还是怜香惜玉的人了？我可是为了我儿龙飞的前程考虑，要是被有心人士知道了，龙飞会成为军政界的笑柄，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戏子，老爷脸上也是无光的。”刘惠宜说话的时候丝毫没留情面，她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纪延嗣的人了，他在意的人，只有他自己。
“你！”纪延嗣脸色铁青，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自己的确待苏玉溪不如从前，但也没有要放弃他们，若不是刘惠宜以刘家的资助为威胁，他是不会放弃的。
“不让我见他们的人是你，现在你又想怎样？”纪延嗣怒了。
“很简单，既然不能让他们消失，那就让你的那个儿子远远的离开这里，就当从来没存在过。”刘惠宜说出自己的要求，只要他们从那里出来，自己就有办法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你别忘了纪家现在的光鲜都是有谁支撑的。”
纪延嗣沉下脸，最终却选择了妥协。
而此时的宾悦楼里，安怀敏教导着苏容笙怎么处理难缠的客人，这样的行业，遇到的人自不说三教九流，也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了，而社会不只有安分守己的好人，只有处理好了，才能在这里长长久久的待下去。
说道难缠，首先出现在苏容笙脑海里的人，竟是那个每日寻来却话并不多的纪龙城，这人自从跟荣少一起来过之后，每场轮到自己表演的时候他都有出现。
纪龙城并没有刻意的接近他或者说些什么，但是越是这样，苏容笙越是感觉难受，纪龙城是纪家的人，虽然与纪延嗣不是一家，却还是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容笙，你在听吗？”安怀敏敏锐的发现徒弟走神了，皱眉。
“对不起，”苏容笙乖乖认错，态度良好。
“要注意了，你现在已经是站在台前的人了，就算是走神，也要让人家有一种你在听的感觉，”安怀敏道，“你声名在外之后，纪家的那位必会找上门来，到时候要如何应对，你可想好了。”
“安老师，我姓苏。”苏容笙坚定的回答，纪家若是聪明点，最好就别与自己扯上关系，若是硬要再欺上门来，苏容笙不怕借一把舆论的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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