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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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穆在他们发生了关系之后，晕晕乎乎地就昏睡过去了。
他隐约梦见了许久以前的事。
那时原穆还是十岁的孩子，他常常会扒着隔壁一楼的窗台，听着从房间里传来的钢琴声，看着房间里弹钢琴的人的侧影。
住在那里的是一个比小原穆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虽然他们是邻居，但是原穆从未和少年说过话。他对少年的了解，仅限于少年弹钢琴弹得很好。
原穆从四岁就开始弹钢琴了，虽然不能说有着多大的音乐天赋，但是他十分喜欢钢琴。而少年，就像是目标一般的存在。
小原穆本应该一直看着少年的，直到那一天。
小原穆照例在每周六下午一点跑到那个窗口，但那一天极少见的，窗帘拉上了。
小孩子总是好动的，在等了一会儿之后，小原穆便不耐烦了。但是他又意识到，敲一个陌生人家的窗户是不礼貌的。于是，他就决定明天再来看看。
第二天，依旧拉着；第三天，还是原样；下一周，在下周……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那扇窗户的窗帘始终是拉上的。小原穆体会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失落。
他非常喜欢少年弹的钢琴曲，虽然都是些自己还没有办法弹出的高难度曲目，但是他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小小的身影站在窗前，脚下的草坪被他踩得都凹下去了一点。忽然，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可能再也听不到少年弹的钢琴曲了，于是，他便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先是小声的抽泣，却越哭越伤感，逐渐“呜呜”地哭出了声。
明明妈妈说过，男孩子不能随便哭的，小原穆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想。
“你怎么了？”
小原穆用力揉了揉眼睛，转身看去，然后微微红肿的眼睛惊讶地睁大。
他第一次见到世界上原来还有那么好看的人。
虽然左之辰已经算是长得好看的小孩了，但是，眼前的人，却不能用好看来形容。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是包围在少年身边的却是温润的光圈。
少年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原穆的头，说：“男孩子不能随便哭哦，但是看你哭得那么伤心，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原来长得美好的人，声音也是这样的温柔。
“我……听……你……弹琴。”小原穆抬起头，抽泣着，说话也断断续续。
“你想听我弹琴？”少年笑了。
“恩！”小原穆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
那天，小原穆第一次走进少年的家里，然后听着少年弹钢琴。当少年问起他是否想一起弹时，他用力地点点头，坐在了少年的右边。
“你应该学过《给爱德琳的诗》吧？”
“恩！”
从那以后，他们便常常坐在一起弹钢琴。再遇见熟络之后，小原穆也不由得对少年好奇起来。
少年一个人住，但却看上去不比自己大多少。他为什么一个人住呢？家人呢？
许许多多问题在小原穆的脑海里盘旋，最后，他却只问了一句话。
“我……我叫原穆！你呢？”
“我……”
原穆从梦中醒来，眨了眨眼，传单的触觉让他想起自己和凌朔发生了那样的事。这样想着，原穆觉得自己的脸红透了。
他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在黑暗中勉强看清了凌朔的脸。
睡着时的凌朔更像孩子一些，睫毛很长，呼吸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想着自己从未好好看过凌朔的睡脸，原穆便注视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明明睡着时是那样人畜无害，刚才却对自己下了狠劲，现在腰疼得动不了。
原穆没有发现自己笑了，是比微笑还温柔几分的笑容。
自己真的可以这样想吗？如果就能这样相守。
原穆想着，却没有发现身旁本应熟睡的人早已睁开了眼，用手搂住了他的腰。
“你……”原穆看着笑得玩味的凌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凌朔眨了眨眼：“这次时隔太久，过程太猛了，本来以为你已经很累了，所以就没有继续，不过……既然你已经醒了，”凌朔双手撑在原穆身体两侧，跨在他身上，低头吻了他的脸颊，“我们继续？”
“不……”原穆打算坐起身，却感到了身下的疼痛，无力地倒回床上。
“我说笑的。”凌朔吻了原穆的唇，“好好休息吧。”
他重新躺回原穆的身边，喃喃道：“这不是梦吧。”
是梦吗？原穆扪心自问。
是的话，那为什么自己无法醒来。倘若不是，那为什么自己感到不安？
原穆自己都没有察觉，他默默地向凌朔的身边移动了一点。他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只有在凌朔的身边，自己才会感到安心。
凌朔发现了原穆的异常，伸手抱住原穆的背。
夜晚还在继续，空气里不再是初冬的清冷，温情蔓延。
当第二天早晨到来时，原穆习惯性在六点醒来，却发现凌朔已经离开。回想起昨天那只响个不停的手机，他意识到，凌朔是翘掉订婚派对来找自己的，派对一定是取消了，现在无论是凌家还是联姻的许家恐怕已经乱成一团，各路媒体估计也准备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地揩一把油。
原穆忍着腰酸背痛，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找到衣服穿上。
今天是周日，但是他还是要去咖啡店才行。毕竟自己只给员工放了三天的假。
他倚着楼梯的扶手走下楼，看见了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一张纸。他走近，拿起一看，笑得苦涩。
“不许走，等我回来。”
不要走和让我走，哪一句是真话？
原穆把纸折好收进口袋，离开了凌朔的房子。再走了将近半小时才找到一个自己熟悉的路口。这时他才发现，凌朔住的地方，离自己的咖啡店并不远，甚至可以说非常的近。
当他走到店门口时，发现门口已经有一个人等着了。
“原先生，”杨琰抬头看见原穆，微笑着打招呼，同时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你昨天怎么没有来？”
原穆不解：“昨天？”
杨琰严肃地说：“原先生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放假是周三到周五三天才对，周六应该上班的，昨天打你手机也不接。”
“是……是吗？”原穆不好意思地说，“真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了，可能记错了吧。昨天的工资也会算在月底结账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昨天我也让大家先回家了。”杨琰不再靠在墙边，站直后向原穆走来。原穆这才发现，杨琰明明比自己小四岁，却已经高出了自己半个头。
“工资并不重要，我想说，”杨琰走近原穆，看着他愧疚的脸，浅笑着，“如果原先生很辛苦，其实不用太勉强自己。”
原穆抬头，迎上他的笑脸：“谢谢你。”
杨琰刚来自己的店里的时候，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子。当初他也问过杨琰为什么不上学，对方一脸淡漠地回答因为没钱。
原穆把杨琰当做弟弟看待，相处了五年之久，关系不比亲兄弟差。
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为何原穆有一种吾儿长成的心情。
“原先生……”
“我们独处的时候，叫我原穆哥不就好了。”原穆莞尔，“以前倒是一口一声叫得欢，长大了怎么变得生疏了。”
杨琰撇撇嘴，说：“还不是因为原穆哥不让我在别人面前这么叫你，说什么自己是一店之长，要称呼原先生。”
杨琰的语气在原穆听来像是弟弟在撒娇，于是他拍了拍杨琰的头，说：“那从现在开始，你就随便叫吧。”
杨琰露出了欣喜的笑，一把抱住原穆说：“没问题，哥。”
原穆忽然感到心跳略微有些混乱。
“那……”杨琰温顺地垂头，抱着原穆的手紧了些，“我叫你……小穆，也可以吗？”
原穆摸不清杨琰话中的意思，便挣脱他的怀抱，说：“我可比你年长。”
他似乎看见杨琰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顿觉自己可能方才语气重了些。
“是吗……”杨琰低着头，但很快又含笑着抬头，“那还是叫原穆哥好了。”
“恩。”这孩子长大了，自己却搞不懂他了，原穆想。
“原穆哥带钥匙了吗？”杨琰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问。
“啊！”原穆摸遍了所有口袋，除了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以外，什么也没找到。
“果然，”杨琰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你那天把钥匙忘在休息室了，我就擅自收起来了。”
原穆接过钥匙，感觉到钥匙上残留的暖意。
“快点开店吧，我给大家打个电话。”杨琰拿出手机说。
“恩。”原穆默默地用钥匙打开锁。
这样的场景其实并不少见，自己丢三落四的，常常把钥匙落在店里，每次都是杨琰帮着收好。
明明说他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却一点也没有哥哥的样子。
在做了简单的准备之后，也已经八点多。杨琰也不再说话，只是帮着原穆整理器材和食材。
“原穆哥，”杨琰摆弄着柜子里的咖啡杯，“你的初恋，是那个偶尔会提起的人吗？”
原穆转过头，杨琰却小心地移开视线。
原穆放下手中的咖啡壶，说：“今天怎么对这件事好奇了？”
杨琰拿起一只杯子，认真地盯着杯沿：“忽然想起罢了。那天听见你和那些女孩子聊情啊爱啊什么的……”
“嗯……不是凌朔吧。”原穆转身，背对着杨琰，拿出一袋咖啡豆放到桌上。
杨琰没有再问，他隐约觉得再问下去不合适。
忽然，店里的电话响起。原穆疑惑地拿起听筒，这个点打电话来实在少见。
“您好，这里是……”
“原穆！昨天发生了什么？”
原木愣住，电话那头是左之辰的声音。
“昨天凌朔走了，你也不见了，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左之辰语气焦急，虽然原穆心跳有些乱，但他还是平静的回答：“恩。”
“果然，小穆，现在情况很复杂。你听我说完。”
电话那头的左之辰深吸了一口气，说：“许潇芸主动取消婚约，许家的老头子因为这件事发火了。你上了凌朔的车的照片被一家八卦杂志拍到了，被凌家的老头知道了，他现在因为这两件事快气疯了。已经有很多公司在许家的要求下撤消了和凌氏企业的合作。凌朔那小子，估计已经四面楚歌了。”
原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着听筒的手越攥越紧。
“言川在想办法帮他，你也别太担心。但是，今天你还是回家躲着比较好。记住，千万别跑去找凌朔了。就这样，我先挂了。”
左之辰挂了电话，原穆听着话筒那头的忙音发呆。
他比自己想象的中的要平静，他放下电话，对杨琰说：“小琰，手机借我一下。”
杨琰看着原穆紧张的神色，心中不禁担心起来。
发生了什么？
原穆熟练地按下号码，接通后，手机中传来的只有冷漠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心脏有点疼。
“你还想怎么折磨他。”
那时候许潇芸一脸平静地对原穆说出的话，现在又一次被他想起。
他又拨打了几次，却还是相同的结果。他只好放弃，把手机还给杨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小琰，咖啡店麻烦你了。”
说罢，他便冲出了咖啡馆。杨琰握在手中的手机仍残留着原穆的体温。
为了你，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杨琰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