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闹鬼事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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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烛光静静的燃烧着，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出一片光亮。
烛光笼罩着三个孩子。
“这可真够蠢的。”小野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尴尬的笑着。
他的对面坐着林萧和脸色苍白的小正。
“我还以为是鬼呢，没想到是小正啊。”
“没事。”小正虚弱的笑了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听说你生病了，我们就急忙赶了过来，还有，为什么你一定非要住到这种鬼地方，我感觉心里瘆的慌……”
小野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禁咽了口吐沫。
“……”小正沉默着。
“小正，发生什么事了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林萧突然问道。
“没有。”小正的脸隐藏在黑暗里，他的声音低低的。
“真的没有吗？看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我们真的还以为你被鬼缠身了。不过看你现在正常的很，看来只是普通的疾病吗。”小野关切的注视着他，爽朗的大笑着。
“是的，我只是……”
“你在撒谎。”林萧轻声道。
小正突然扭过头去，看着他。
“为什么，你？”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他的眼睛里裂开了无数条细微的缝，里面流露出来一种被人看穿心事的慌张。
“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里有些恐惧。
“只知道一部分。”
“我明白了。”
……
“哈？小正你明白什么了啊，还有林萧你们俩说的话我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啊。”小野不解的看着他们，疑惑的挠着头。
“你能剩下的事情说出来吗？”林萧对他说道。
“可以。”小正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了，他看着脚下的黑暗回答道。
“喂，你们。”小野越来越糊涂了，他本来是要说些什么的，但看到小正好像有话要讲的样子，他不禁咽下了心里的疑惑。
“我还是从头对。那是几天的一个傍晚，奶奶对我说今天还有十来比笔单子没有解决，要我去给别人送货。你们知道夏天天气炎热，豆腐不容易保存，如果是过了当天的食物就很容易变味腐烂。所以我就装着剩下的豆腐，按着账单上的记录去把剩下的人家一户挨着一户给的完成了。”
“我本来以为事情也许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想到。”小正突然停下了讲话，林萧突然看见他的手在细微的颤抖着。
“当时就剩下最后几家了，天已经黑透了。我那时刚从洪书生家走出来后，就习惯性的翻开账单看了看下一家的名字，上面显示的名字是田家。而事情的开端也就是这里。”
“田家在镇子的西边，紧贴着离十里村和五地丰，离我那时的位置很远，而账单上剩下的，又似乎都只是在这一带居住的住民。我觉得有点懊恼，都怪我之前没有认真的整理单子，要不然就不用再多费那么多功夫了，我之前已经走过了西边。所以我当时就决定等到所有的事情解决后再去给田家送豆腐。”
“现在我常常会想，如果那一天我，我没有去田家送豆腐而是直接回到家里就也许不会再出现之后那种糟糕的情况了。”
“那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还牢牢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历历在目，想忘也忘不了，就像诅咒一样如同影子般的跟随着我。也许那就是对我的惩罚吧。我为了自己，对别人的哀求视而不见。我真的很厌恶那样的自己。”
小正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一种痛苦的神色，他低下头，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牙齿紧紧的咬合着。他的嘴唇看起来毫无血色。
这时，小野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用眼神鼓励着他继续说下去。林萧有些沉默的坐在一边，黑亮的眼瞳里跳跃着明亮的火光。
小野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咕噜声，紧接着他的声音就变得哽咽起来了。
“我走到田家府上，看到了他家的大门紧闭着，灯也全部都熄灭了。我尝试着敲了一会门，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开门。我想他们家可能已经入睡了，但我觉得很不甘心，毕竟走了这么远的路。所以我抱着不大的希望绕到后门，却没想到看见后门是虚掩着的。我看见偌大的庭院里黑洞洞的，心里不禁生出了一阵恐惧，我当时几乎立即就想立即离开那里，可是我忍住了。可是我看着手里的豆腐，咬着牙坚持着推开了门。”
“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并没有带灯笼，于是就只能借着月光摸索着往前走去。我本来准备叫出声的，想问一下究竟有没有人在。可是，四周太安静了，安静的让我不敢发出声音。你可以想象一下那个情景，开阔的庭院，只有你在黑夜中踟蹰，一个人也没有，周围是死一般的安静。当时那种感觉就快把我逼疯了，我感觉我的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
“大约过了一段时间，随着我不断的往前走，我看见了院子南边的走廊边飘忽着一点点光亮，十分微弱。那是位于那里的一间厢房里发出的。我本来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慢慢的靠近它却发现我发现的是正确的。”
“我屏住了呼吸，慢慢的靠近它。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攥住了我的心脏，它阻止了我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很害怕，我的脚迈不出了……直觉告诉我应该立刻回去，可是我做不到。”
“我僵硬的走向那间房屋，我的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终于，我摸到了窗子那里，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我看见了地面上好像有一团模糊的黑影在扭动着，我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
小正闭上了眼睛，嘴唇颤抖着，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他永远逃不出来的噩梦。
“女人身上并没有被绑住，可四肢却被怪异的扭曲着，好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硬生生的控制着。她痛苦的痉挛着，发疯似的扭动着身体。我当时吓坏了，我感觉她太古怪了，于是就一时之间不敢靠近她。”
“后来我壮着胆子，从门口走了进去，注视着那个女人。”
“女人显然看到了我，她突然伸一只出手，朝着我这边的方向。她似乎说不出话来，从嗓子里发出破碎的挤压声。她的目光却是清醒的，里面饱含着哀求与恐惧。看上去，就像是在说‘救救我’。她努力的朝着我这边爬了过来，可是没过多久，那双手又重新的掌控了她。”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上前去帮助她。”
“我来到她身边，试图把她扶起来。可是她的身体实在太沉重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不是我能够抬动的。我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她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由于离的进，我闻到了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
“女人看上去似乎很感激我，她勉强的用手抓住我的衣服。但我注意到，她脸上充斥着一种灰白色的恐惧，那是任何喜悦都不能冲淡的。”
“她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她突然做了一个推的动作，我意识到她是在催促我快点走。正当我们要踏出这个门的时候，我突然间听到，从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而那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这里。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清楚”
“女人显然也听见了，她突然歇斯底里的挣扎了起来，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恐惧和绝望。我突然就明白了，女人不可能是自己变成这样的，一定是有人……我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这时我听见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话，它说放下她吧，这样你就可以安全了。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啊，无论那个女人怎么样都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如果再继续这样拖延下去的话，你可能就会死。”
“我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去，我突然把女人推开了，然后一步步的后退着。我迷惑的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明明不想这样做的。”
“我没有再去看女人的反应，因为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看见了前面靠墙处放置了一张床，我连忙躲在了床下。”
“人啊，真是一种自私的动物呢。为了自己的存活，真的，什么都可以舍弃呢。趋利避害就是动物的本能啊。”小正突然低低的笑着，眼神却是那么悲伤。
“后来呢？”沉默的小野突然问道。
“哪还有那么多的后来啊，对于那个女人来说，恐怕再也没有一个后来了。由于藏在床底下，我只能通过影子的变动来判断他们的动作。进来的那个影子身型比较高大，女人是不会有这么高大的，所以我认为它是男人。我看见男人粗鲁的拉扯着女人的头发，把她拉了出去。女人的影子在挣扎着，我听见了她的呜咽声。我不敢探出头去看，因为我怕看见女人痛苦的面孔。”
“后来的事情相信你们也猜到了，我在他们离开后跟了出去，看见了男人把女人拉到井边，然后把她投到了井里。那时从井中传来沉重的坠落声，我知道她死了。我感觉自己被麻痹住了，整个人都动不了了。我踉踉跄跄的往门口的地方跑着，却因为不小心被绊倒了，我发出了很大的动静。我相信男人一定听见了，我听见从井边那个地方传来了低沉的笑声，那简直不是人能够发出来的。”
”我顾不得其它了，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所幸的，男人并没有再跟出来。所以我算是躲过了一劫。但，我知道虽然我的脸并没有被他看见，可是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为什么啊？”小野不解的问道。
“因为……”
“他的豆腐。”林萧突然说道。
“是的，进去帮助那个女人的时候，我顺手把带来的豆腐放在了桌子上。而且，虽然男人没有看见我的脸，可他应该借着月光看到了我的身体。一个孩子的身体。”
“事后，我一直没有敢把这件事告诉奶奶，更不敢告诉别人。我故意让奶奶以为我中邪了，我一直呆在这间地下室里。我害怕，害怕男人来找我。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啊。”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做噩梦。我一直会梦见那天晚上的场景。不过，在梦里我看见自己被一次又一次的杀死，被那个男人，或是那个女人。我看见那个女人满脸是血的从井里爬出来，然后把我拖下去，拖进井里。我感觉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你们肯定认为我很自私吧，是那么的，恶心。我真是讨厌啊，眼睁睁的看着女人被杀死却不帮忙。我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一个胆小鬼。”
小正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着，悔恨的泪水从眼眶里不断的滚落着，他压抑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哭声响出来。
林萧和小野都沉默着，然后小野突然拍着小正的肩膀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啊，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如果打不过，就只能跑了啊。在最危急的时刻，如果自己没有能力，那么就优先保护自己吧。否则，两个人都会丧命的。”
“小野说的没错，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发生的，那么我也会做和你一样的决定。”
“你们……”小正怔怔的看着他们，眼眶红红的。
“放轻松点，我们可是你的朋友啊，无论小正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们都相信着小正不是那样的人，小正，是一个好人啊。”小野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大声的说道。
“小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了。接下来，最重要的是要帮助那个女人，为她把真正的凶手给绳之以法。”林萧看着小野眼睛，缓缓说道。“那么，你愿意去改变吗？”
“我愿意。”
……
“好几天前镇子上发生了一起谋杀事件，但当时在我送豆腐前并没有关注这一件事……而事件的源头就在田家。我觉得这两件事会有什么联系，让我给你们描述一下那件事情的具体情况。”
“是田家的女主人，田氏被人毒杀，而凶手不明。”
“据说田家十分富有，有很多顷良田，而田家主要操持的又是商业，因此双管齐下，田家的家底厚实程度可以排进镇里前三。”
“我这几天去了镇子上，看到了仵作和捕头在公布结果和疑点。田夫人突然被人杀害其实是有很多蹊跷之处的。首先王夫人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卧房里，是在早晨被仆人发现的，已经冰凉了。检查结果表明，夫人昨日晚上喝了一碗莲子羹，而那就是使她死亡的原因。那么作案嫌疑人的范围大致可以确定，一定是府里的熟人所为。”
“据说那田夫人平日为人刻薄尖酸，暗地里得罪了不少人，说以她被人杀害，倒也有情可原。听说那田夫人和丈夫张氏的关系有点古怪，几年两人都是分床而睡。再加上根据我发现的那件事，所以我怀疑是否是同一人所为，但那天田家的男主人外出有事，听说是出去谈一笔生意，当天并未回来，他有不在场证明。”
“而捕头调查说，推断是府内的丫鬟或仆人干的。当晚给王夫人送汤的丫鬟自然背负着最大的嫌疑，可是那丫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最终选择一死，结果凶手还是未找到。”
“这几天镇子上又公布了一起死亡案件，案件的主人公就是我所看见的那个女人。她的身份通过核对后，是府里的丫鬟小玲，在她身边留下一纸遗书，上面她供述了田夫人是自己杀的，自己受到王夫人鬼魂的纠缠，整日忍受着不堪的，来自精神上的折磨。于是她最后选择以死谢罪。”
“所以，死无对证，这两件事也就这样结束了。”
“但只有我们明白，真正的凶手还隐藏在黑暗里。而我，欠了那个女人的，我会还出来。”
小正缓缓道，他的眼睛里剩下的只有一种坚定。小正他原谅了自己，最终使得自己变得更加成熟了。在朋友们的陪伴下，他决定亲手抓住凶手。
经过三个人商讨议论后，计划了在晚上再去一次田家，他们要寻找证据。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闹鬼事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