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朝露》莫如初见

5、第五章：遇刺

　　试剑大会结束后第二天，谢疏雨讲完自己准备的笑话后，见司空洛骁依旧没什么反应，讪讪的准备离开。却被司空洛骁开口叫住了：“谢公子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试剑大会也结束了，没必要这么急着走吧。”
　　“在下每天这么打扰阁主已是十分愧疚，怎敢多留耽误阁主的大事呢？”
　　“哪里，本座其实很闲的，谢公子要是没什么事，不如坐下陪本座下盘棋如何？”是人总有喜好的，琴棋书画，吃喝嫖赌，总有你会喜好的吧。
　　试剑大会一结束，陆彦继续四处游历了，因为收到大师兄穆景鸿的信，殷无忧就带着给穆景鸿的信先去了京城。赌约还没完成的谢疏雨只能继续留在白水城。
　　每天谢疏雨讲完笑话，司空洛骁就会带着谢疏雨出去玩，尝试不同的事，古玩，字画，玉器，美食等等，谢疏雨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可也不见谢疏雨对什么特别感兴趣。
　　这天，两人在一起吃午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司空洛骁道：“谢公子，今晚应该有空吧？”
　　“有空啊，不知阁主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就想约你晚上去游湖罢了。”
　　晚上游湖？谢疏雨虽然很奇怪，但还是没有异议的答应了。自己天天打扰人家，人家非但没怪罪，还带你整天吃喝玩乐，不管怎样，都不应该拒绝人家的好意的。

　　等到了晚上，谢疏雨被司空洛骁派的人带到湖边，看到眼前这艘大而华丽的画舫时，他才知道原来司空洛骁说的游湖是这么一回事。这样一艘画舫，想必里面的妓子也是顶级的，这一晚上得花掉多少银子哪。
　　谢疏雨被带到画舫上，一进去便看到主座上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手里搂着一个娇媚的女子，他的手在那女子身上游走着，引得那女子不时的娇喘连连。
　　谢疏雨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听的这声音，不自觉的便红了脸，低下头跑到下面唯一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司空洛骁见他脸红的样子，竟是心情大好，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激烈起来。
　　“阁主，既然客人到了，老身这就下去让三娘过来献舞吧。”
　　“嗯。”
　　上来献舞的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子，一身红衣十分显眼，也衬得她肤若凝脂，面若牡丹。她一边跳着舞，一边给谢疏雨和司空洛骁倒了酒，谢疏雨从来没喝过酒，还在纠结要不要喝的时候，司空洛骁突然喝了一声：“别喝。”
　　谢疏雨迅速扔掉手里的酒杯，站起来戒备的看着那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掩嘴一笑：“无意阁阁主真是不好骗啊，这毒无色无味又混在浓烈的酒里，你竟然还能分辨出来，小女子真是佩服。”
　　“我不知道这酒里有没有毒，我只知道，三娘绝不会擅自做我没让她做的事。”比如给谢疏雨倒酒。
　　“原来那个三娘也是你的暗桩啊，难怪，她还挺难对付的。不过，你喝不喝这个酒其实也无所谓，因为你已经中了毒。”
　　司空洛骁一掌拍开怀里那个准备将匕首刺入自己体内的女子，却发现体内的真气开始乱窜，有些不受控制了。“怎么可能？”
　　那红衣女子似乎是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不紧不慢的开始解释，她指着被司空洛骁打飞的女子道：“你摸了她吧，她身上擦的香粉里含了某种东西，会通过你的皮肤进入你体内。你再闻，这里是不是好像弥漫着一种花香？两者虽然都没毒，不过两者一起嘛，呵呵，就是你现在这样子了。”
　　红衣女子轻轻击了一下掌，立马从四面八方冒出了好多黑衣人。“哎，你是不是在想，无影怎么还不出现？别指望他了，他现在怕也是自身难保了。”
　　听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不爽呢？谢疏雨想也没想便挡在了司空洛骁身前：“你当我是死的吗？还没打呢，你就以为自己赢定了？你这个杀手未免也太心浮气躁了吧。”
　　司空洛骁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双手叉腰的少年，不知为什么，竟有些想笑。
　　“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既然你要趟这趟浑水，我就成全你。”
　　谢疏雨翻个白眼，我人都在这了，不想趟也趟了好吧。“怎么样，你还能打吗？”
　　“一点小毒，死不了。”
　　“不要硬撑，跟着我就好。”
　　“好。”
　　谢疏雨没带凤舞出来，只好抢了一把那些黑衣人的剑来，见里一圈外一圈的黑衣人围过来，剑气一扫，带着司空洛骁从画舫顶上飞了出去。可是上面居然还是黑压压一片人，见他们飞了出来，二话不说便一哄而上。
　　打了约莫半个时辰，黑衣人一波接一波的上，谢疏雨还好，只是司空洛骁本就中了毒，又强行运功，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谢疏雨对敌的空当时刻注意这司空洛骁的状况，此时一看司空洛骁脚步虚浮，连忙靠了过来紧张道：“你没事吧，你别运功了，这样毒发的更快。”
　　“不运功难道等死吗？”
　　谢疏雨一手挡住攻击，一手抓住司空洛骁的手臂。“我会保护你的，你要相信我。惨了，这里离岸边好远，逃也逃不了。”
　　司空洛骁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愣了一会道：“能撑一会是一会，无影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那就好，我可全指望他了。”

　　“两位真是好兴致，这时候居然还在聊天。我养的是一群草包吗？这么长时间，一个中了毒的废人，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都没搞定，今天不杀了他们，我看你们一个个都不用活着回去了。”
　　这句话果然很有用，攻势比刚才又猛了不少。谢疏雨要护着中毒的司空洛骁，要挡住四面八方的攻击，着实有些捉襟见肘。而且一个人的体力终是有限的，可是黑衣人却是一波接着一波。
　　眼看那些刀剑就要落在司空洛骁身上，谢疏雨连忙将人往怀里一带，便伸手去挡。结果背上臂上都被划了一剑，谢疏雨咬咬牙，突然用手里的剑挽出了无数剑花，飞身而起将最靠近的一圈黑衣人，每人都斩成了好几块。
　　这一招很是狠毒，配上谢疏雨浑身浴血的模样，一时间那些黑衣人竟然停了下来，没立刻围上来。
　　司空洛骁见谢疏雨为自己挡剑，心里暖暖的，又涩涩的。不想他再受伤，可是自己现在连站直了都困难，如何帮他？“你怎么样？会不会很痛？”
　　谢疏雨见他一脸自责的表情，对他安慰一笑：“我没事，我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你可以甩了我，自己逃的，你一个人一定可以逃走的。”
　　“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不是在试探你，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活下去。这句话司空洛骁没说出口，因为，谢疏雨又忙着对付周围再次围上来的黑衣人了。
　　等谢疏雨身上又挨了四五刀，无影跟秦若风才带着人匆匆的赶了过来。见秦若风来了，失血过多的谢疏雨精神一松，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司空洛骁忙伸手接住倒下来的谢疏雨，望着怀里人苍白的脸，眼里不自觉的就流露出无限的温柔，手上却搂的更紧了。

　　“诗影，他怎么还不醒？”
　　“阁主，谢公子只是失血过多，外加内力消耗过度，没什么大碍的，他现在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睡太久了，都一天一夜了，你确定他没事？你再过来看看。”
　　诗影没办法，只好走过去再一次替床上的谢公子把脉。自从阁主解了毒醒过来之后，他就一直守在这个谢公子床边，怎么劝他都没用，非要等人醒过来不可，还老怀疑我的医术，让我看了又看。还是第一次见阁主这么紧张一件事呢，额，不对，是一个人。问哥哥（无影），哥哥说是因为这个谢公子救了阁主的命，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似乎不只是这样。阁主可是在这里守了一天，粒米未进啊。
　　“啊，你醒啦，觉得怎么样？”
　　司空洛骁一听诗影说谢疏雨醒了，立马扑到床边。果然，人已经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谢疏雨刚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对司空洛骁过度关心的态度也没发现。好一会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忙问一边的司空洛骁：“你没事吧？毒解了？”
　　司空洛骁见他醒来第一句话竟是问自己怎么样，心里立马甜滋滋的，语气不由又放柔了几分：“我没事了，我叫人炖了粥，起来喝一点，然后再喝药，喝完再睡一会。”
　　诗影还从来没听过阁主用这种语气说话，一时有些傻了，又见阁主亲自扶着谢疏雨坐起来，惊的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看见阁主端起碗，准备亲自喂谢疏雨喝粥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立马冲了出去。不能看下去了，这一天的惊吓已经够多了，太多的惊吓对心脏不好。
　　谢疏雨望着伸到嘴边的勺子，尴尬道：“那个，我可以自己来。”
　　“你手伤了。”
　　“伤的是左手，我右手没事。”
　　“那好吧。我叫人炖了补血的药膳，你待会一起喝了。还有，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养伤，你救了我，我有责任照顾你。”
　　“嗯，那个，阁主是不是觉得在下救了你，把自己伤成这样，心里很过意不去？没关系的，阁主只要摘了面具，就算是还了在下这个人情了。”
　　“你是不是一天看不到我的脸，就一天不会离开？”
　　“嗯，应该是。”如果无忧一直不改变赌约，我就一定要坚持下去的。
　　那就一直不给你看，虽然现在我不介意给你看我的真面目，但我更希望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了，别再阁主在下了，听着别扭，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如何？”
　　“好啊。”
　　等司空洛骁走了，谢疏雨才发现刚刚司空洛骁没答应揭面具给自己看啊，哎，救命恩人让他揭，他都不愿意揭，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他揭下面具呢？一辈子见不到他的真容，难不成就要一辈子跟着司空洛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