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爱》宋无疏

3、一场战争，两败俱伤

　　厉箫城根本就没去G大附属医院，他和昨天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俞梓归。
　　冬夜寂寥，他沏了壶茶，一边喝，一边等。
　　直到天亮了，那女人才披着朝露回来。
　　“累了吧，先吃点东西再睡。”
　　桌上的茶具齐全，俞梓归没想到这个点厉箫城还在喝茶，颇为诧异。
　　“怎么，不希望看见我？恩？你脸上怎么了？”厉箫城冲她招手，“过来，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才从手术室出来的，晚上接了个急诊的颅内动脉瘤破裂，开刀的时候不小心蹭破了血管，滋了我一脸的血，大概没擦干净。”俞梓归被他盯得发毛。
　　“早上自己回来的？”厉箫城对她在医院干了什么可没有兴趣，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什么意思？俞梓归一愣，“我不是自己回来的难道还是别人送回来的？”
　　“赵孟宇要开始忙了，八成儿早上没空给你送玫瑰花了。不过……保不齐还有别的人有空。是不是啊，宝贝儿？”厉箫城偏过头，一脸戏谑。
　　“你查我？”俞梓归心头的火开始往上窜了，“我难道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
　　“我看我就是让你太自由了，都快忘记自己是谁的人了！”厉箫城的脸色也不善起来。他从来不管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这带给他的不是感激，反而是一顶绿帽子！
　　“我忘记自己是谁的人？”俞梓归好笑地看着颜面发黑的厉箫城，火气大得都不想发出来，“厉先生倒是说说我是谁的人啊，他赵孟宇能给我一枚结婚戒指，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厉箫城没想到这只猫儿伸出爪子就是直接挠人，一时间竟愣了。
　　“查我是吧？等我变成你老婆，你才有资格查我！”俞梓归冷哼了一声，道：“厉先生要是腻味了我，与其变着法子找我的茬儿，还不如赶紧把我扫地出门，这样也爽快清净。”
　　“俞梓归！”厉箫城的嗓音沉得吓人。
　　俞梓归正在气头，应都不应，进了卧房就把门锁上了。

　　啪嗒一声，手里的薄胎瓷杯被捏了个粉碎，厉箫城也不顾手上正在流血，腾地站起身来，抬脚就把房门给踹了下来。
　　实心的楠木门，哐当一声倒下来，吓了俞梓归一跳，转头一看，厉箫城杀气腾腾地走过来，那样子几乎是想杀她。
　　手腕一下子被攥牢了，生疼不已，俞梓归惊呼：“你想干什么！”
　　厉箫城死死地盯着她，空着的右手抚上她的面颊，道：“说，除了赵孟宇，还有谁！别逼着我彻彻底底地查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俞梓归挣扎，拼命想要挣脱他的钳制。还真是讽刺，跟他作对、穿漂亮的衣服、变着法子诱惑他，他都可以视而不见，唯独刻意避开的、不相干的、别的男人，引起了他的猜忌。
　　“梓归，不要惹我生气。”厉箫城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不动手。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梓归，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乖，告诉我，为什么不拒绝赵孟宇。”
　　“我无话可说。”俞梓归耸肩，姿态倔强，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不要以为我总是宠着你纵着你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跟我说实话。”厉箫城简直要佩服自己的耐心了，这种情况还能对这只猫儿和颜悦色，“还是……你想要离开我，跟别人在一起？”
　　俞梓归不说话，宛如默认。
　　“这么说……你是早有打算了？”厉箫城顿了顿，仿佛在思考下面的话该怎么说。可俞梓归的头却抬了起来，“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厉箫城怀疑自己气糊涂了，出现幻听了。
　　“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真的，我保证！”俞梓归的手心开始冒汗，“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们结婚吧。”
　　厉箫城长久地凝视着她漂亮的眼睛，然后问：“你爱我吗？”
　　俞梓归一愣，沉默了：这需要问吗？我的生活除了手术就只有你，就算是穿衣打扮也只是为了取悦你，我这不叫爱你？
　　她这种表现给人一种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错觉，厉箫城顿时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你看，你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习惯我把你捧在手心里，习惯我的眼里只有你……”
　　俞梓归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了。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从来都看不到，从来都不在意，你还有脸说我不爱你？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去上班了，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厉箫城把话留下便去拿外套换鞋。
　　直到他拉开大门，俞梓归才明白他的意思：“你这是要拘禁我？”
　　厉箫城不语。
　　“我可是美国国籍，一旦我美国的朋友联系不到我，这可就变成了外交事件，你敢拘禁我！”俞梓归觉得难以置信。
　　“我不光能拘禁你，我还能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厉箫城并不是在恐吓她，“不要总是试图激怒我，乖一点，我还不想那么对你。”我舍不得那么对你，你也不要让我失望……他在心里祈祷着。
　　而俞梓归听着那关门的声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还是逃不过吗？他当真一点也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