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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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樱木走了流川被看死了，三井就成了得分人；三井的体力不如神，他有些气喘，藤真问他，他摇头说，还好。
藤真拍拍他，转身去发球。他将球抛给三井，自己朝禁区内钻去；藤真是灵魂人物，他有真动静了，对方当然不能任他散步，赶紧上前将他夹死了。这样的防守太黑了——当然黑，人墙一样，藤真眼前光线都昏暗了些，好黑。他回头看板凳，板凳上没有一个人能被换上来，自己的体力必须支撑去比赛最后。他想用去年对崎玉的方法、用大幅度的动作来摆脱防守；但面对比崎玉更会防守的北海道，他怕自己撑不到比赛最后。
藤真深呼吸一口，开始同三井一起在外线徘徊；他们轮流投三分，勉强维持着两队之间的比分差。北海道的进攻都得由藤真或鱼住挡，三井看不下去了，也开始回防，帮助牵制对方的速度；三井喘得很厉害，藤真上前低声说：“还有半场呢——你回中线吧。”
藤真不断地寻找机会给流川传球，他已经突破至罚球线了，球却无法出手。藤真身边有三个人跟着，他自己出不了手，扬手将球传给流川时，流川同自己之间的直线上突兀地冒出了鹰见的脸。藤真在半空中转体，将球掷给了福田，福田进攻时撞了人，对方得到了两次罚球机会。上半场已进行了十五分钟了，双方比分差为七分，北海道暂时领先。比分差距虽然不大，但神奈川上下都心事重重；打得太艰难了，下半场要如何支持下去？三井和鱼住已经开始喘气了——在这样巨大的防守压力之下，大家都有很多多余的动作，体力像关不紧的水龙头，漏得厉害。
福田捅了个大篓子！他居然乌龙了一次。这个乌龙打垮的不是神奈川也不是神奈川的其他四名球员，而是他自己。高头想将宫城换上去，因为宫城至少不捅篓子；但现在的进攻力实在不够，神奈川队又根本不是防守型球队，高头咬牙捏宫城的肩膀，宫城说：“喂，大家都很紧张，您不用再分给我了！”
牧和高头都还抱着希望，他们都知道，鱼住累了福田抽风了，他们也知道三井累了流川被守死了，但他们知道，球场上面还有藤真——藤真累死了也不会趴下，藤真更不会捅篓子。藤真带球朝对方禁区突破，他已经不想传球了，传给流川流川要被断，传给福田福田要给对方得分，他还不如自己来。藤真接过了流川的王牌皇袍，一批，自己开始做前锋。他得分很艰难，因为他很难出手；大家都盯着他，他的动作被封得很死。藤真难得出手，他用了假动作，也用了些很大的跑动和急走急停来摆脱盯防，显得很勉强；然而大家都看出来了，藤真一旦球出手，就是要进的，他投篮的次数不多，但每投必进。
藤真跑动得非常快，绕着躲着地朝没人的地方钻；后来他能去的任何地方都已经堆上人了，他就朝没有人手臂的地方跑。他在手臂和手臂的缝隙之间起跳投球，他甚至亲自去了篮框下，差点打出一个灌篮。一米七八的藤真很能跳，那个灌篮被鹰见用犯规盖了下来；藤真摔去地上时发出了和樱木着地时一摸一样地声音，高头吓住了，对身边的牧说：“你上去看看。”
牧跑上前，鹰见默默地看了看牧，这才让开。藤真显然摔重了，正喘着气忍痛；牧要将他拉起来，他却自己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了。藤真靠近牧耳边说：“不能用人换下福田么？他这样鱼住也会受影响。”
牧立即将话带给了高头，然而牧和高头都知道，现在没有谁能比得过福田的进攻力，更没有可以替换的中锋；高头看了看赤木，赤木将外套拿了下来，中气十足地说：“我可以连打两场。”
这是一个赌注，代价很大。大后天的比赛是能把牧也拖虚脱的比赛，今天的比赛虽没那么艰难，但今天比赛的球员一定无法在大后天之前回复到最佳状态。高头陷入了两难的地步，比赛不赢，一切的大后天当然就不可能了；然而眼光放长些的话，大后天的储备不能动——况且高头和牧都觉得，这场比赛，是一定会赢的。
他们都看着藤真，严密无缺的北海道队，遇上藤真这样周全细致的选手……牧和高头同时想：“能赢。”
藤真指挥福田回防，福田一愣，藤真低喝道：“在前面替对方得分，不如回来。”
“我不是你们陵南的人，不会同情你，”藤真气愤地说：“你不打就下去，留在上面就得听我的，我是队长。”
福田突然站住了，用细小的眼睛看藤真。藤真默默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他用手指休息区，随后扬头，转身，朝中线走去。
就在这个瞬间，福田突然给了藤真一巴掌。
仙道跳了起来，他知道福田有前科，这就要上去将福田拉下来。藤真转身，背对着福田，站住不动，咬牙忍了忍，再忍了忍……再忍忍……
他继续迈步朝中线走，他拍手，提声道：“稳扎稳打，分是一分一分失的，自然能一分一分拿回来。”
牧看着藤真，仙道也看着藤真；鹰见看着藤真，全场观众都看着藤真。鱼住想上前安慰藤真，藤真比鱼住先开口，说：“没关系。”
上半场比赛还剩一分钟，藤真不再带球突破了，寻思着该怎样让流川解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流川总得放开手脚才行；他看着亲自盯防流川的鹰见的动作，他想，人，真的可以完美无缺、无懈可击么？刚才自己已经试图由各个方向给流川递球了，都不成功；可藤真觉得，这里面总还有什么方法自己没想到，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他肩疼得快着火了——刚才落地的瞬间，肩再次撞去了地上；清田撞伤的地方现在像扯裂了一般疼，藤真身上的汗顺着背脊滑下去，一道一道，全是冷汗。手臂已经无法朝天上举了，他开始用自己最擅长的弹地式传球来组织进攻；藤真的时间和节奏抓得很美，球绝妙地击去地上，弹起，躲过什么，或者擦过什么，随后准确地落去目标人手上。三十秒了，藤真想追平比分；他朝流川打眼色，流川拼了命甩脱了鹰见，藤真向后仰身子，用几乎折腰的动作将这一球送去了流川手里。
他想流川你拼了我对你的信任你也要进啊！流川拿球之后扣篮，鹰见和红谷同时起跳，流川换手扣篮，球被鹰见够到了，没有进。流川第一个落地，落地之后朝球冲去；他拾球后选择了后跃式投篮，长友起跳阻拦，流川只得将球抛得很高，直直上天，再笔直坠落——进了。
藤真喊道：“好球！”——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宣泄肩膀上燃烧一样地痛楚；太疼了，意识被搅乱了，藤真咬牙想，还有二十秒，撑过去……他突然开始冲刺，朝对方球员追去，断下了对方的球。还有十秒！藤真带球朝敌方禁区切去，鹰见亲自上来了，同藤真在罚球线附近较量。藤真因为伤痛而有些失衡，鹰见上前一步断了他的球；藤真等对方转身之后蹲倒在地，不顾姿势探手上前，又将击去地面的球捞了回来。右肩太疼，他只靠左臂带球，偏偏倒倒地朝边线走，鹰见奇怪地看着对方横向行驶，心想，球框不该在正前方么？
藤真没本钱同对方做身体接触了，他只能用躲避来跳出对方的防守范围；他在边线上开始转弯朝内拐，还有两秒钟！藤真上前，起跳……
球进了，非常漂亮地一个超长距离三分；然而哨响比进球早，进球不算，神奈川落后北海道两分，上半场比赛结束。藤真垮下肩膀休息手臂，右边太疼了，不是骨头里那种断裂般的刺骨疼痛，而是肌肉里面某一部分血肉烂掉了似地，软软地疼——没具体的地方，弥漫，钻心，却不干脆，像自己的心思一般。回更衣室之后藤真就不说话，大家以为他同福田赌气呢，鱼住让福田上前道歉，福田不去。牧想上前逗藤真，想让他心情好点，然而藤真根本不看他，和昨天晚上一样，躲避着他的视线。这样的生疏让牧不太高兴，他和藤真之间不该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两人的默契，也是心照不宣的约定。牧觉得藤真很奇怪，但那道不明的不正常到底是哪儿呢？他无法幻想出任何理由来解释藤真对自己的那份特别如何会一天之内消失不见，那些都是无形的东西，心思上的，突然没了，连点痕迹都没有；牧因此有些气恼，他干脆转头，不再看藤真。
疼得不行了，藤真起身朝卫生间走去。他在卫生间拐角处碰上了流川，流川步履蹒跚，然而眼睛炯炯有神，一如平常。流川的神经已经绷到头了，藤真和对方擦肩而过，没有打招呼，流川感受着藤真身上那股奇怪的感觉……或者说气质，站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