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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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千岛这个人是没有心的，”翼仰头看天花板，突然发现对面墙架子上有了新玩意儿：“千岛不是人，没感情，没爱——他的音乐不能听，吉他叫。”
曻和隼人同时鄙视了翼的言论，翼不理会，自己跳起来，上前将架子上藤真刚由瑞典带回的摆设拿了下来，边看边问：“这个我拿走可以呀？”
曻当然不希望被拿走，不高兴地瞪了翼一眼；翼装作看手头东西，随口问：“他怎么样？”
“他被他爸打回来的，”曻没收了翼手中的乌鸦摆设：“隼人又把他气哭了。”
翼看隼人，隼人赶紧说，什么我气哭的，他输比赛了哭鼻子，可不关我事。翼啐了一口，又拿了罐啤酒喝起来。他边喝边将弟弟朝后门口拖，隼人不满意地问你拉我去哪里？翼说陪我去千岛家打招呼，不是亲家吗！
“阿曻在！”隼人低声喝哥哥：“别说这件事。”
“要我说呀，你就今天晚上洗干净自己，把衣服脱干净，躺去阿曻床上，”翼搂着弟弟说瞎话：“这样一来阿曻就愿意跟我们回去了——这地方不用呆了，没意思。”
翼抬头看看四周，他想，真没意思，键司都不在了，这个酒馆留着做什么呀？他回头看看酒吧里坐着抽烟的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跟自己去东京；东京已经有柴门一块地方了，东京的门路也逐渐出来了，曻过去一定是够地方显摆，拳脚伸展得开。
隼人不理他，隼人埋头喝酒。翼将门拉上了，看着眼前陈旧的铁路说，你别给我装白痴，你没心呀？
隼人扣头。翼继续煽动他：“以前做的事不要计较，关键是现在——你要主动，就今天晚上……”
翼的嘴突然僵硬了……
隼人的身子也僵硬了……
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藤真温柔地喊道：“曻，有没有绿茶味道的冰淇淋？”
门背后的曻嘴都不能使了，他紧张地打哈哈道：“冰淇淋？哦你自己……自己去拿！”
曻想，翼，怎么办？
翼靠着门，心想，进去？不进去？进去？还是不进去？
隼人想笑，赶紧忍住，怕藤真听见自己的声音将门推开，这就让哥哥暴露了。
藤真找冰的东西去了，曻摸着脑门想，柴门翼啊随便你怎么吧，你真进来就进来吧，我不管了……
翼的理智和情感拉锯不止，翼苦恼地想，功亏一篑，功亏一篑么？！他站了起来，隼人紧张地看着他，压低声音说：“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不记得了？”
翼哗啦一下又蹲回了原样。隼人将哥哥拉稳了，塞着他的耳朵，不要他听藤真的说话声。然而这个手指实在塞不彻底，藤真的声音慢悠悠地过来了，钻进了隼人耳朵里……钻进了翼的耳朵。藤真同曻聊天呢，说昨天集训里他怎么样不顺畅了，自己的队员怎么样刷下去了，没有教练怎么怎么不好了，肩膀好痛啊……曻现在根本没心情听这个，只得不停打哈哈说哦哦，这样？唔……哦……
“肩膀好痛，昨天晚上没怎么睡着。”藤真抱怨。
“哦，哦。”曻答应着。
“这个给翼好么？”藤真将谱子放去曻手里：“隼人回来了？我看见他的车了。”
翼听见藤真叫自己名字——这么自然地喊他——脑子空白得很彻底；他想，好熟悉啊，多久没这么叫了呢……
翼……
……翼，我爱你……
翼开始发痴了，隼人暗暗松了口气——发痴的哥哥至少不会就这么冲出去，赶紧多发发的好。
藤真再次整理谱子，看了看，突然拿起身边的笔，改动起来。曻已经知道翼不会进来了，放松下来，凑上前去，笑道：“你还改？多少次了。”
藤真不答应，只是笑，边笑边改。翼追求完美，藤真当然会帮他，这样美的音乐，多改改没什么不好的。藤真安静地改着，曻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一片寂静。曻知道翼不好受，他想，这有什么办法呢，已经不好受这么久了，再多点也无所谓嘛，继续忍着！
哪知藤真这就改上瘾了，坐去了角落上，认真思考起谱子来。曻非常想笑，他想完了，看看那两个人今天要在外面蹲到什么时候——藤真这么坐下去就有可能一夜不走，那样一来柴门兄弟不被蹲死也被饿死了。
隼人不敢动，一脸苦闷，看去哥哥。翼知道这个门背后有藤真，他靠着门，安心地想，啊，健司在……
这个状态太舒服了，翼不想其他的了，专心呼吸“有健司一同呼吸”的空气。隼人看得有些不忍，差点就说哥你进去算了，他一激灵，干净捂住了自己的嘴。翼知道里面的藤真在改即将要捎给自己的曲子，每次，曲子送到自己手里时都是完美的，翼知道，藤真就是这么坐在里面，一行，一行地改出这些完美的曲谱的。他能想象藤真写谱子的表情和姿势，作曲都是翼负责的，他于是还知道藤真谱的曲子都是怎样的调调。他期待地想，他现在在写哪个小节呢？出来之后会是怎样的旋律？——他想听听。
“键司，你哼哼吧，我听听。”曻突然说，边说边随意地朝酒吧后门看了看。
藤真于是开始哼，曲子调子起得很高——藤真唱的调子高出翼很多，一样的旋律，出来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藤真唱得很慢，悠扬的歌声越浮越高，钻出了门缝。那首歌是藤真写给翼的，词是翼写的，名叫《菩提花开》；他轻声唱道：“尘归尘，土归土……”
好温柔的曲子，不是爱能包含得完的温柔。那个是很多年相处下来的默契和融洽，是骨子里的理解。已经不是爱了，不是友情了，不是兄弟不是知己不是任何一种可以命名的关系了；那是走过了很多种关系之后两人之间独特的状态，有些理解来自朋友时的彼此，还有些默契来自恋人之间。那是一份感情，不太像友情，也不好说是爱情；那是些很平淡的情感，这辈子就柴门翼和藤真键司之间能有了，就这一个，独一无二。
藤真唱了一次又一次，他觉得翼就在他身后，陪着他，抱着他……这份感觉会跟自己一辈子。翼是自己这辈子里最特别的人了，藤真唱着唱着，竟无声地哭了起来，眼泪滑落，他唱得越来越专情越来越认真。他唱道：“……不愿做在爱里明哲保身的傻子，这狼狈的爱情，我和你”
翼死命咬着自己的拳头哭，好将声音藏起来，不让里面的人听见自己的哭声。他哭得很难看，痛哭流涕，伤心得喘不过气来，他就这样抽啊，抽啊，抽啊……隼人看着哥哥，自己也难受了，陪着哥哥哭了起来。门这边门那边的人都在哭，藤真和翼唱着同样的歌词同样的旋律，“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曻看着痛哭的藤真，心想，爱啊，何必如此昂贵。
早上是体协规定的学习时间，那段时间大家都过得很悠闲。樱木和清田在最后一排胡闹，流川任仙道折腾而执意昏睡不醒，鱼住和赤木比赛回答老师的问题，输赢一眼即知。
藤真支在桌子上发呆，牧假装撑额头其实在睡觉；三井和神在看漫画，刚好看完了，互相交换一下……宫城打了个哈欠，心想，这个课到底是上给谁看的？
宫城认真看牧，希望从对方的日常言行中察觉出稳坐第一后卫交椅的秘诀；然而牧实在没什么特别的，除了能在半梦半醒中猛地答出老师提出的问题以外，其他一切都与普通人无异。宫城不得果，转头改看藤真；藤真从早上八点坐进教室开始就保持一个姿势在发呆，快到午休时间了，动作还那样，手支着头，眼平视前方，嘴里咬支笔。藤真的标准姿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三井好笑地对神说，藤真成蜡像了。
半天下来，大家的脾气就基本显出来了，刚组出来的冬选队里也有了丝融洽的味道。早晨的学习中讲的都是极简单的知识，简单得一年级的孩子也该轻松答出来；然而事实证明，全场除了赤木和牧以外，就没有人能对问题做出反应。牧能答出一切是理所当然的，牧是完美的，大家都知道；赤木能这样优秀却是大家意料之外的，于是大家纷纷议论说赤木真是被埋没了，一旦闪露出来，便将是能把牧的光芒也盖住的天才。
同样的个头同样的块头，鱼住就被彻底比下去了；鱼住永远比不上赤木，任何方面，偏偏他自己也好其他人也好却就是要拿他同赤木比较，这让他相当无奈也相当难堪。鱼住有些委屈，他想同样是队长，同样答不出问题，为什么就没有人说藤真的闲话呢？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六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