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子》clairekang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藤真扬了扬拳头，小跑着出了场。牧在休息区门口清楚地听到全场雷鸣般地欢呼，他甚至听到了整齐地呼喊“藤真”的声音；牧回头看了看藤真的背影，心里暗道，四强赛一定得再会会藤真。

　　观众对藤真的特殊待遇惹火了丰玉的球员，对方的九号和十号不断地将球抛过中线，影响翔阳球员的热身。其中一个球是直直朝藤真飞来的，翔阳的学长们立刻将藤真换去了篮筐下保护了起来，藤真是学长们的宝贝，当然不能让他伤着。

　　翔阳的球也滚去了丰玉那边，丰玉卷头发的前锋岸本立刻叫了起来，说翔阳你们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啊？

　　那个球恰好是藤真滚过去的，原因是蹲下来栓鞋带时身旁的球被一边落来的球碰走了；藤真上前将球拣了回来，还未回到中线就被对方的五号档住了。五号身高一米九三，居高临下地看着藤真；对方用全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娘娘腔。”

　　藤真脸上不动声色，牙关暗暗咬紧了。翔阳的学长们刷拉一下全围了过来，将藤真护住，带回了自己禁区。翔阳的平均身高整整低了丰玉十公分，丰玉的人便有意仰起了下巴说话，这样的嚣张惹怒了翔阳的球员，也激怒了支持翔阳的观众。那之后的热身火药味很重，热身结束的哨声已经吹了两次了，双方球员还固执地留在场上持续练习，为的只是多炫耀炫耀球技灭对方气焰而已。牧上场时刚好看见一个球砸向藤真，他立刻将自己手上的球扔了过去，挡下了那一球。藤真朝休息区走来，两人撞了撞肩膀算是互相打气，藤真侧头，靠去牧耳边说：“该死的丰玉！“

　　牧听到丰玉的人还扬声喊着“娘娘腔”三个字；他知道那是指藤真，摇摇头坏心眼地想，错了错了，该是猴子才对。那场比赛海南艰难地取得了胜利，藤真笑着对学长说，没有退路了，翔阳也要赢，否则太没面子了。

　　第二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藤真同花形两人悄悄跑去厕所处理好伤口，戴上护腕遮了起来。伤口在来冲绳之前刚拆线，还隐隐疼着，花形看着狰狞的伤口说，藤真，这个口子要跟你一辈子，你知道么？

　　丰玉的队员先登场，因为是八强赛了，介绍的时间延长了很多。藤真这才知道九号的名字叫岸本，此刻对方正看着自己，一脸挑衅的表情，藤真转过头不理他。原野也瞧见了对方的表情，啐了一口冷笑道，笑话，藤真能让你给激怒么？

　　藤真还发现了一位球员，这位球员之前热身时并没有出现；对方的名字叫南烈，个头比藤真高一些，登场的时候四周呼声很高。对方也在看藤真，藤真无声无息地躲去了队长身后——他不想添乱。

　　轮到翔阳登场了，秋田和原野都是名人，由于长相不好，欢呼声中少了很多高音。藤真登场时，又将高音全赚了回来；四周的女球迷惊声尖叫，藤真彷佛没有听见一般，安静地朝中线走去。他发现自己对面站的正是那名叫南烈的六号球员，对方温和地同自己握了手，随后说，久仰大名。

　　藤真退回了罚球线，哨声响起，原野同对方四号一同起跳；原野个子上吃亏了，没有争到球，藤真皱着眉头准备抵御对方的第一波攻击。岸本带着球来了，他正对着藤真冲来，随后用非常夸张地假动作幌开了藤真，带球上篮，摘去了开场球。藤真想不到对方会做出那样奇怪的动作，他好气又好笑地想，那个哪里是假动作，那个不是青蛙么？

　　岸本的举动成功地激怒了藤真，藤真脑子也热了，运了球斜斜地杀进了对方篮下。他对准岸本冲去，随后学着岸本那样朝左跳一下，再跳回来，两条腿几乎举平了……

　　不同的是，藤真跳回来时，手上已经没有球了，岸本脸一白，根本不知道藤真的球是怎么脱手的。藤真在跳出去的一瞬间便暗使力气将球平平推去了篮筐下，他从头到尾都用自己的眼睛瞪着岸本的眼睛，岸本注意眼睛去了，自然没有看见球。

　　这个球速度非常快！“唰”一下由对方后卫的手臂旁平飞了过去，秋田已经到位了，球稳稳地去了秋田手里——也是一个跳投，摘了两分。

　　藤真还同岸本四目相对着，藤真冷笑，一甩头发转身走了，岸本气得脑子发涨，回头对后卫吼道，传球给我！

　　哪知那之后的三分钟里，藤真都不与岸本正面冲突了，他在中场附近徘徊，偶尔接到了球也只是中转一下，将球传给前锋秋田。他和秋田搭配得很好，因为藤真恰到好处的传球，秋田在三分钟内连得十二分，在场的观众兴奋地呼喊着秋田的名字，里面偶有高音，这让秋田无比得意。

　　藤真由边线朝内助攻，掠过球场边的雄川时，藤真听到了对方轻声地咳嗽声。藤真手上的球于是安稳了下来，不再传给秋田了，而是跟随着藤真随意地在外线徘徊。对方的后卫刚一压上来，藤真便朝后几步退出三分线，投进了一球三分。那之后，翔阳的进攻忽然改由藤真打头了，藤真像轰炸机一样得分；由于都是三分，分数拉得非常快，到后来，球一去藤真手上，全场就要爆发出欢呼声。

　　藤真再次带球正对篮筐攻了上去，南烈动了起来，在罚球线上同对方较起了劲。南烈也无法从藤真眼中看出心思，藤真不看他，眼睛盯得似乎是球筐，却也不专注。南烈的防守很严密，藤真运着球，不做加动作也不硬过；藤真不是爱做假动作的人，没有绝对把握的话，他宁愿继续等待时机。

　　硬过了！藤真突然侧身过了南烈！南烈的动作也不慢，紧跟着藤真跳了起来！藤真将手臂向后拉到了极限，用着极不标准地姿势将球几乎是扔着去了球筐；球转了几圈，进了。

　　原野冲上前搂着藤真揉他的头发，藤真低着头笑了，跟着原野朝中场退去。牧在看台上轻声说，翔阳的高年级把藤真宠坏了。

　　“太招摇了。”牧摇摇头——藤真的动作向来有些招人嫉妒，他并不是华丽派的球员，但不得不说，藤真的举手投足间有一份派头。这样的派头对篮球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因此很惹事。

　　藤真似乎打尽兴了，动作随性起来，果然更加招摇了。按照雄川的指示，翔阳上下都将藤真作为了进攻点，球几乎都传给了藤真。藤真的节奏出来了，整场比赛的节奏似乎都跟着他走了；他的动作不再向之前那样迅速无比了，他放慢了下来，比赛也就慢下来了，和谐地按照藤真的指示进行。藤真的动作打开了，手脚都连去了一块，手动脚必然跟着调整，侧身便会带出一串流畅地动作；牧暗暗惊叹藤真的协调性——那些看似轻松惬意的动作之下都是无比和谐的四肢和大脑共同运作的结果，藤真的身体记忆已经完全跟上了他的脑子。

　　两个月前——不，两天前还像猴子一般靠敏捷弥补身体缺陷的藤真，又进步了。牧开始算计四强赛的时候要如何应对藤真；他不害怕，依旧觉得自己能压倒对方取得胜利——牧这两个月可不是晒太阳去了，他一直在为了压倒而练习。

　　藤真不笨，不会有意顶撞对方球员，更不会无条件地激怒对方使其犯规下场。可是对方球员不聪明，总是一味地上前挑衅藤真，希望激怒对方使其犯规下场。藤真很讨厌对方那份不惜犯规也要阻挡自己的鲁莽，因为这明明就没有必要——比起张牙舞爪地扑向自己，他们大可以回防嘛！

　　手腕有伤，藤真不与对方硬来；对方扑过来，他就朝后跳，改投三分。有一次对方也成功了，看似拦下了藤真的进攻，还背着裁判在藤真左臂上留下了四道清晰地抓痕；可是那球还是进了，藤真恨了对方一眼，气愤地想，这个哪里是防守犯规，根本就只是抓人。

　　他青着脸退回了禁区，原野难得见藤真露出如此表情，担心地说你冷静一点；藤真深呼吸一口后，徐徐朝对方篮下跑去。对方正准备发起进攻，藤真猛地朝对方运球的选手面前扑去，速度快得惊人！球被截了下来，藤真独自运球朝篮下钻去，一眨眼功夫绕去篮下，这便带了球要上篮。岸本和南同时起跳，藤真没有他们跳得高，球眼看着就要被盖下来了。

　　那个球没有向球筐飞去，而是反方向朝外围掷了过去。秋田由空中接稳了球，凭空一个远投，又是一个三分。

　　全场上下有一秒钟的安静，藤真头也不回地徐步回防，退回了自家禁区。秋田在中线上对岸本说，哟，翔阳上下都能得分，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