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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第十三章

      藤真沉默地看着满地的啤酒罐,彷佛能看到对方每日里呆在屋子里喝酒的情景一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对方说,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我们的世界差太多了。

      “你的感情太沉重了。”藤真认真地说;我无法用全部的人生光去爱你一个人,他想。

      翼震惊地看着藤真,没出声,也没有动静。藤真猜不出对方要做甚么,立刻紧张起来。两人都站着,翼眼中的感情由震惊转成震怒,藤真知道对方又要发疯了,突然转身朝门外冲去。他知道自己不走就走不掉了,这样都走不掉这辈子也就别想走掉了!他从来没有扔下发疯中的翼走过,然而这次他要走,藤真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了,他必须果断地了结这件事。

      翼当然不会让藤真跑掉,他掉转头将藤真拖了回来,两人一起倒去了地板上。翼抬起手来要打藤真,手又僵硬在了半空中;翼发着抖说,我不打你……我说过的……

      藤真的心突然碎了,他真的爱着眼前这个人。他看着眼前痛苦地寻找栓住自己的方式的翼,慢慢撑起身子对翼说,你的爱我承受不起,放了我吧。

      翼低声说,除非你死了,否则我不可能放了你。说这话的时候,翼非常平静,似乎这样的结论不需要用头脑思考,而是一个事实。

      “你总怪我扰乱了你的生活,你有没有想过,这份爱也彻底扰乱了我自己的生活?”翼问。

      藤真不动了,翼突然从怀中摸出小刀,在藤真面前晃了晃说,你死了我就放你走。他将藤真的手腕抓去自己面前,拽着手腕不断摇晃;他将刀比在藤真手腕上急切地说,你看吧,你不死我就一直同你在一起的,我的爱沉重吧,要死才能交换它……

      这个就是翼的疯狂,藤真感觉着熟悉的疯狂再次搅毁着自己的整个人生,他几欲昏厥;他开始挣扎,想要站起来,翼手上使力气,刀微微地陷进了肉里;藤真有一瞬间甚至想,干脆死了吧……

      他随后想到了一个星期之后的比赛,立刻嘲笑起了自己的不实际。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居然就这么将翼拖着朝门外挪了好几步。翼万没料到藤真能有力气拖着自己走,他突然发现自己阻止不了藤真了,怎么都控制不了了……

      翼的手在脑子一片空白的情况下朝下一用力,而藤真几乎在同一时间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将对方的手甩离了自己的手腕。刀深深地压去了肉离,再随着那一甩手滑出了一道口子。翼呆了,藤真感觉到痛之后也呆了;血立刻涌了出来,先是填满了那道口子,随后迅速地漫了出来,沿着手臂朝地上滴去。

      翼看着藤真不动,藤真吓呆了,却立刻想到了止血。他将衣服脱下来撕成条,用牙咬着布带朝伤口上缠去。血根本止不住,藤真慌张地用剩下的衣服胡乱缠上手腕,朝门外冲去。他双手颤抖,焦急地回忆最近的诊所在哪里;小腿肚有些软,他胡乱回忆着,朝车站附近跑去。藤真一边奔跑一边想停下来查看伤势,可他害怕衣服一旦解开,血就再也止不住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冰凉,急忙告诉自己这个是心里作用作祟;他冲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药铺虚弱地说,请问有没有医生?

      兼职的药剂师看见了藤真手上被鲜血染红的衣服,尖叫起来;附近的纠察冲进了药铺,立刻将藤真送去了医院。藤真的手指早已冰凉没了感觉,他嘴唇发麻脑子发沉,进了医院不久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医生告诉他,伤口逢了四针,他现在失血过多需要休息。警察来了,询问了些情况,藤真只是说自己同朋友胡闹,开玩笑的时候弄到的。警察有些不相信,藤真轻声说,警察先生,您看我像寻短见的人么?

      警察坚持要联系监护人,藤真害怕父亲知道自己同翼见面,沉默着不愿说出父亲的名字。好在警察不如何负责,见藤真的年龄不小了,教育一番之后就走了。随后医生过来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藤真懒得辩解,只是听着。那天回学校之后他向教练谎称自己在家打扫卫生时将手腕扭了,教练不说甚么,学长们却着急了,怕耽误比赛。晚上藤真用塑料袋缠着手腕洗澡,花形进来帮他洗头,洗着洗着藤真竟倒去了地上。花形吓傻了,赤裸着身子将同样赤裸的藤真抱回了寝室,在走廊上引起了轰动;藤真倒地之后塑料袋里进了不少水,他想替对方换绷带,解开之后,便看见了伤口。

      藤真觉得头痛欲裂,他大概对花形讲解了原因,花形听得快哭了。藤真让他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花形着急地问比赛怎么办?藤真哄他,说吃吃猪肝就好了。那夜藤真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竟差点死了,突然害怕起来。他的手腕很疼,无法入睡,便悄悄去了教室开始练琴。手腕很疼,但他还是要练,因为练琴能让他赶紧释放自己的情绪好冷却下来。他对自己的感情迷茫了,也对自己所作的所坚持的一切迷茫了;他耳边反复响着翼的话,“我不打你……”

      手腕疼啊,钻心地疼,他不知道翼现在怎么样了;那时候自己就这么冲了出去,对方一定很担心。他们两人不合适,藤真知道自己不是孩子了,不能感情用事,两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那一定得早早分开。藤真几乎是天亮了才跑回寝室,晨练的时候他又昏倒了,医务室说是因为贫血,大家纷纷说藤真最近练习过头了,吵嚷着将他推回了寝室。只有花形的脸色不好看,他知道藤真是因为缺血而非练习过度,他果真跑出学校买了猪肝,藤真认真地吃了,随后说,花形,我真是傻子。

      那之后藤真依然坚持练习,教练也不阻止,比赛前几天藤真接到老师的电话说让他前往冲绳参加一组音乐会,是一组弦乐四重奏的小型音乐会,藤真于是提前两天去了冲绳。藤真前脚走翼后脚就出现在了翔阳篮球队专用的体育馆门口,花形认识翼的长相,见对方来了,暗暗拍着胸口想幸好藤真今天早上启程了。花形很想上前揍人,无奈比赛快到了不能放肆,只得干瞪眼看着对方离去。翼的精神状况很不好,然而并没有怪异举动;他向门口一年级的球员打听了藤真的去处,一年级的胆怯地看着眼前的不良青年说藤真学长去冲绳了。翼走时朝场内练习的众人看了看,刚好和花形四目相对;花形清楚地看到了翼眼中的恨意,想来应该是恨篮球这个运动。翼走之后,花形轻声对长谷川说,那个人,就是柴门翼。

      长谷川相当震惊,他喃喃地说,藤真为什么会同那样的人在一起?

      花形说,因为他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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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跟随高头提前到达冲绳安排住房,落脚之后,他们去了球协递了表格;高头有同学在这里经营餐馆,他急匆匆地走了,走时吩咐牧好好“参观参观”冲绳岛。牧独自走在冲绳的大街上,毒辣地太阳让他头昏。他穿过中心体育场去了旁边的音乐厅,再胡乱走去了闹市区。人来人往中牧突然发现很远的前方有一个人拖着琴箱安静地走着,他想也不想便叫:“藤真。”

      藤真左右看着,寻找着呼唤他的人。他看见牧了,急忙拖着琴箱走了过来;牧笑着说,果然是你。

      藤真又热又累,他看了看牧,也不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直接将琴箱递去了对方手里。藤真说,你也当当音乐家吧。

      他们两人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坐下,大部队明天才到,他们都有些无聊。藤真心情很不好,他沉默了很久,突然抬头对牧说,我们去看鲸鱼吧。

      “不是那么容易看见的,”牧摇摇头:“我以前来过两次,出海后都没看见。”

      “那我们去海洋博物馆吧。”藤真不依不饶地要看鱼。

      牧看看藤真拖着的琴箱,随口说,寄存起来吧——现在是旅游季节,很多人,不方便。

      然而藤真不寄存,站起来,拖着箱子开始走;电车上他对牧说,他习惯了,琴还是不要寄存比较好,万一弄坏就麻烦了。

      藤真将琴拿回了自己身边,牧看得出他很爱惜,笑了笑。他们果真去了海洋博物馆,然而两人都没有看鱼,一路上都在聊天。牧对日本篮球界非常了解,他挨个讲解了各地区球队的情况和需要注意的选手,从他的谈话中,藤真才知道,对方从小学起就开始打篮球了,日本这一辈的篮球选手牧几乎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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