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夜之羽[下部]》樱桃蓝莓

77、第十八章 傀儡

　　“摩亚？！”我彻底炸了，声音都快不像是我自己的了。

　　“小点声，我的结界隔音效果没有这么好，跟我来。”摩亚带我走进一座魔族的住宅之后反关上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之后解除了结界。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看出我眼中的疑问，他淡淡解释，“每寸地方都被下了咒语，玛菲尔找不到这里的。”

　　“你不是使用禁咒灰飞烟灭了吗，怎么活过来的？又怎么会住在这里？”

　　“听你的话像是不希望我活过来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玩笑而已，不必当真。”他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子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我留意到他的手有些抖，“现在的我，确切的说，并不是人。”

　　“什么？！”

　　“我的肉身在和离娅同归于尽的时候灰飞烟灭，但是血女用傀儡术复活了我。”

　　我想起他抓住我的手，冷的没有一丝生命的温度，内心登时被痛苦占据：“都怪我害你现在成了这样不生不死的样子……”

　　“你就没有想过整个事情都是我设的圈套吗。”

　　“什么？”

　　“你也听见离娅的话了。我是血女的人，是我给蜘蛛人你的行踪，配合他们演戏让你中毒，也是我提前给离娅通风报信，导致在古堡你被抓和佩里卡索死亡——”

　　“你说的这些，我后面或多或少也想到了。”可即便看清了这点，我现在看到他也只有喜悦和对他身体的心痛，“但也是因为你的舍命相救，我才能活到现在。”

　　“现在的我依旧为魔族干事，站在你和联盟的对立面上，你不在乎么。”

　　“不管你怎么说你自己，你又一次救了我，而且你不会害我。”

　　他伸出一只手制止了我接下来的话。适才在外面没有留意，现在在灯光下我才看到，他的手苍白的可怕，指甲是一种病态的灰色，手背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你的手是怎么回事？！适才那只饕餮伤到你了吗？！”

　　“我现在这副身体只能发挥原本六成的灵力，受伤在所难免。”

　　“然后你就一直留着伤口到现在也不处理？！”

　　“没必要。”

　　“少来了。没见过这么糟蹋自己的，把手给我！”我抽出法杖一把拽过他的手，却看到更多的伤口隐藏在袖口下面，我撸起他的袖子，登时被上面遍布的伤痕震得说不出话来。摩亚一把抽出手把袖子放下来，声音依旧平平淡淡：“死人的身体一旦受损无法复原，念恢复魔咒没有意义，我也没有任何痛感。”

　　如果说刚才仅仅是心痛的话，现在我的眼睛居然不受控制的发酸。看见我擦了擦眼睛，一抹混合苦涩和自嘲的笑划过摩亚的唇角：“这么担心我，就因为我和那个人相似的缘故么。我听说你和他复合了，那么也没必要把我当做他的替代品青眼相待了吧。”

　　他的话让我有种受伤的感受：“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我没有——”

　　他沉默不言，目光悲伤而疲倦。

　　突如其来的信息弄的我心烦意乱，我努力组织着语言，好久才慢慢说：“摩亚，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为魔族做事。我只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看不下去。和我回联盟吧，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你对紫魔法的强大操纵能力可以让你很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你会过的比现在舒服得多，不再这么不生不死的活着——”

　　“你打算怎么让我从不生不死中摆脱出来？”

　　“黑部族有许多还魂的术法，”我迅速说，“我有查阅皇家图书馆的权限，而且夜魂是这方面的好手。他曾经时隔三年复活了我的父亲，如果我学不会的话可以找他帮忙——”话到一半被摩亚的目光震到了。

　　那是充满冰冷以及恨意的眼神。

　　“我之所以会在魔界过这样的生活，全是拜他和秀吉所赐。”摩亚轻声说，“我想他从未在你面前提到过我吧？”

　　“是……是的。”他眸中的寒意让我浑身发冷，想起之前夜魂对姵玥也是这样只字不提，我突然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鞭子一样刺耳，我知道关于这件事他是不会告诉我一个字了，正琢磨该怎么弄清事情缘由摩亚却完全看透我的心思，冷冷说：“我劝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也不要想法子打听我的过去，否则你会后悔的。”

　　这是切切实实的警告。而且就我对摩亚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危言耸听。

　　他很快就恢复了平日不经波澜的样子：“我把你的朋友梦雪救出来了，她现在在里屋，因为咒术的缘故依旧昏迷。等她醒来你们一起离开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