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夜之羽[下部]》樱桃蓝莓

55、第七章 情.事

　　我就这样住下来，日子像是回到了我上次被夜魂强制带回黑夜城堡的时候，区别是陪伴夜魂左右的人从玛菲尔变为带着面具的蓝法师。他很神秘，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相貌，他像影子一样追随在夜魂的左右，沉默寡言——起码在我观察到的时间里他从未和我或其他人甚至夜魂说过一句话。夜魂再未像美罗蒂亚广场那次当着我的面和他做出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但他和夜魂的亲密和默契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每每是夜魂一个细微的动作，或一个随意的眼神，那个男人就能读懂他的意图并准确完成。这一点，我自忖就是我在和夜魂最亲密最关注他的时候，都无法做到。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最初的纠结之后是奇怪的释然。一个蓝法师，能够毅然抛弃部族的仇恨和偏见，忍受族人的唾弃和背叛的骂名，和黑部族的最高王者在一起，他对夜魂的爱不会比我少，对夜魂的了解也远比我透彻，他能给夜魂带来支持和情感的维系，我带来的却只有背德和伤害。

　　夜魂这次，总算找到了一个真正待他好的人。

　　那他留我在这里，又为的是什么呢。

　　最开始以为是对过去的报复，可看清他和面具男子的关系后我明白他根本不屑于这么做。他没有像一开始说的那样吩咐我任何事，我完全是以自由人的姿态呆在黑夜城堡里，没有人监视我，也没有人限制我的行动，要不是我现在灵力尽失无法对付城堡外的恶灵随时可以用时间水晶离开这里。

　　夜魂模棱两可的回复还在耳畔回荡。不要逼他做出让他后悔的事情？那是什么？背叛现在的爱人？控制不住情绪伤害我？杀死裴云鉴？我觉得我要弄不明白天天夜不成寐早晚得疯掉，就在夜魂回到黑夜城堡的傍晚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我敲了三下房门里面才含含糊糊地传来一声：“进来。”我推开房门，正好看见面具男子从夜魂的身上挪开。他的衣衫凌乱，半边银色面具未遮住的脸孔脸颊绯红，嘴唇红艳，显然是刚才好好亲热了一番。夜魂倒是淡定得很，挥手让面具站的远一些，抬头看我。

　　“……”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被两人的情事影响到，“抱歉打扰陛下。”

　　“没有关系。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真如你所说的完全移情别恋，一点旧情也不会念及了啊。我一面为这个事实心痛，一面为明明毫无结果还不能彻底放下的自己感到可笑，深吸口气问：“我想问，陛下要我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吩咐？”

　　夜魂歪着头看我，眸中闪过一道玩味的光：“怎么，呆在一个呆过三年多的城堡里，觉得厌倦了？”

　　“不是，”我一面说话一面感觉到面具男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是广场上一样的寒如骨髓的视线，虽然没有实质性伤害但就是让我心中发毛，“就是觉得陛下费了这么大心力从希玛国把我抓回来，却任由我无所事事，不大符合陛下一贯的作风。”

　　夜魂微微一笑：“你既然这么热心帮忙，明天就帮我把楼上的书房打扫一下吧。”

　　书房？似曾相识的记忆让我微觉不安，夜魂的声音还在继续：“那里的书，自你去麒麟参加选拔赛后就没人再使用过，都落满了灰尘，再放几年就要被蜘蛛网爬满了。反正用魔法也不会花费你多少时间。”

　　魔法……对了，夜魂还不知道我中毒的事情。这是我住进黑夜城堡的第四个晚上，还有两天毒性就要发作了，我必须在毒性新一轮发作前告诉夜魂这件事。

　　看出了我的犹豫，夜魂说：“你若不愿意也无所谓。”

　　“不，我明天就去打扫。另外……”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说我中毒的事情，面具男子从背后抱住夜魂的胸口，把头埋在夜魂的肩窝里。

　　“别闹。”夜魂轻斥一声，语气宠溺得要命。面具摇摇头，固执地搂住他不放手，夜魂果真也没继续说什么。我看两个人这郎情妾意的模样，夜魂肯定不舍得赶他走单独和我说话了，我也没有兴趣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揭自己的短。就顺势说：“我先告退了。”

　　夜魂不耐地点点头，巴不得我这个电灯泡早点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我怀着三分自嘲，七分酸楚的心情走出书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