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二十二章 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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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熬过剩下的漫漫长夜的，只知道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照亮我的窗棂时，我冲出房间来到裴云鉴的门前疯狂敲门。我敲了将近十下裴云鉴才慢吞吞的开门，头发凌乱，睡眼惺忪，身上还穿着睡衣：“炎小哥，这么一大早起来你不困吗？”
“我们走，离开……离开这里……”
“可是这才是第二天啊……”裴云鉴说到一半，终于看清了我的样子，霎时清醒了不少，“你怎么搞的！眼睛这么红，昨晚一直在哭吗？”
“你别管我，总之走……走啊！”
“好好好！这就走，可是你也先等我把衣服换上啊。”裴云鉴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我立马拽住他往楼下跑。
“等等！慢点……慢点！小璇！胳膊快被你拽脱臼了！你怎么了，原来不是心心念念想来这里吗，到这怎么呆了一天不到就要走哇？要不先吃点早点再走？”
我压根不理会裴云鉴的啰嗦，一路拽着他来到宫殿大门口。令人吃惊的是夜魂居然在，他正和一名官员交谈，看见我和裴云鉴，仅微微扬了扬眉毛：“炎先生这是要走吗？”
“是。”我生怕多说一个字就会当场崩溃。
“一路顺风。”如此简短的四个字，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裴云鉴在我和他之间看了几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低下头不让他看见我的红眼眶，同时扯着裴云鉴玩命往外冲。
下了长长的台阶，狂奔穿过花园出了大门，我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皇宫一眼，一滴泪水也终于在回望的刹那不争气地顺着脸庞滚落。
真是一丁点留恋也没有啊。
这般嫌弃的眼神，大概觉得多看我一眼都是多余。
“炎小哥，”裴云鉴跟着我跑了一路，靠着一棵树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我眨掉眸中的泪水，仰头看着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
去哪里？
我早就无路可走了。
“要是你没有地方去的话，”裴云鉴说，“你可以跟我去希玛看看。你愿意去吗？”
“我——”我说了一个字便不做声了。
“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没关系，我不会勉强你的，反正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先想想再做决定——唔……”
一股冰冷的气息陡然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比上次发作还来势汹汹。我冻得浑身发抖，瑟缩着环抱膝盖蹲在树下，好似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丁点温暖似的。
可恶，今天是第七天，我都忘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炎小哥！”裴云鉴被我吓坏了，赶忙蹲下来扶住我的肩膀，“你怎么了？”
“没事……”
“身子都冰成这样了叫没事！”裴云鉴迅速脱下外罩披在我身上，“怎么突然就这么冷？你感觉好点了吗？要不我把衬衣也脱下来给你——”
“我这个样子和穿多穿少毫无干系，不用白……白费力气……”寒冷使我的牙关打颤，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
“那怎么样不是白费力气？你快点说啊！这样下去——”
“主人！”
看见从法杖里自己跑出来的精灵，我的眼睛微微睁大：“雅雯，不……”
“主人中的是馥夏和埃博拉毒蛛混合的剧毒，”雅雯压根不理会我的警告，对裴云鉴说，“裴先生，能麻烦您先把我家主人抱到一家旅馆吗？”
裴云鉴点点头，打横把我抱起来：“我带你找地方休息一下。”
“别……别告诉他……”我蜷缩在裴云鉴的怀里，手指无助地抓住他的衣襟，断断续续对雅雯说。
“主人，我只想要您活下来。”
听着守护精灵无异于违抗的话，我却没有精力反驳。浑身没有丝毫气力，视线渐渐混沌，就连意识都离我越来越远……
……
好冷。
好冷。
好冷……
我呜咽着闭紧双眼，身体紧紧蜷成一个球。感觉有人用手按住我的额头：“炎小哥，醒醒。”
掌心炽热的温度透过额心传来，给我一种安定的感觉。我慢慢睁眼，第一眼看见的是火炉中跳动的火苗，然后是身畔守候我的人。
“雅雯呢？”
“她已经回到法杖里去了。”裴云鉴的嗓音透着一股浓重的压抑感，我回想起昏迷前雅雯的话，她铁定将一切都告诉他了……
“为什么不说？”就在我思绪万千时裴云鉴低声问。
我怔忪看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毒的事。”
火光晕染了他额前的黑发，他的脸埋藏在阴影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的话语陆续传来：“这么着急找夜魂，是为了毒药的事吧。本来我还纳闷，以你这样的性格，怎么会突然去向那家伙低头，再一次让自己被深深伤害。”
“现在，夜魂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你，你打算怎么做？”
我无力地摇头。
大概是我消极的态度将他彻底激怒了，接下来的话他几乎是涨红了脸吼出来的：“再这样下去你就会死你知不知道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把你的命当回事啊？！你就这么想死吗？！”
“不是我想死！”突然觉得很绝望，我低垂着头，双手死死抓住衣服下摆，“只是……”
“和生命相比，任何事情都无足轻重。”
他用一种摊牌般的语气道：“这么说你是打死也不肯去红灯区睡女人去的？”
“开……开什么玩笑，我不是随便的人，再说女人也……”
“这么说必须是男人？那更简单了，事到如今你只剩下三种选择：一，回去找夜魂；二，去GAY CLUB；三，我。”
他最后一个字让我的心一下子停跳半拍：“你什么意思？”
“我和你睡。”他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说。
我冲他怒目而视半晌，他肆无忌惮地回瞪我，还故意暗示性的望我身上瞟。末了我说：“我并不爱你。”
“这种事不一定非要相爱才能做的不是吗？更何况还有救命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你死掉，所以就是用强我也要逼你就范。”他说着就要上前扯我衣服。
我一巴掌把他手打开：“你没必要为了救我强迫自己做这种事。”
“强迫？”他扬扬眉毛，“我可是自看见你的头一天就无法控制不对你想入非非呢。觉得强迫的人是你吧？我知道你很清高不愿意让人碰，但这回你必须听我的。”
“裴云鉴，你要敢这样做我恢复灵力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炸成飞灰！”
“尽管炸成灰好了，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愿意见你死了心痛。”
裴云鉴……
我在心中默默呼唤他的名字。寒冷还在继续蔓延，我知道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沉默了好久，用瑟瑟发抖的声音低低问他：“你真的要这么做？”
他见我口气松动，赶紧扩大战果：“想通了？”
他一脸期待渴望的样子让我十分不舒服地联想到向主人要肉骨头的狗，二者的区别是，我既是主人同时也是肉骨头。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因为激动而些微颤栗着，抚上我的脸颊，停顿片刻顺着我的锁骨向下滑落。
“……”他的手越向下滑，我的身体越颤抖得厉害。衣物一件件被除去，跗骨之蛆的寒冷让我无法控制自己向他靠去，像是飞蛾留恋于火光的温暖。
“你全身都好冷。”裴云鉴抓住我的手说。
十指交缠，我微微仰起头，好更清楚地看清他的脸：“你后悔了？”
“才不。”裴云鉴低头看着我，深色的眼瞳中燃烧着赤裸。裸的欲。火，一手扶住我的背，一手托起我的腿弯，用公主抱的方式将我抱到床上。
做过一次后，我仰面躺在床上，拿他的左肩当枕头。他的左手在我的腰腹来回游弋，右手半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我：“还冷吗？”
“好多了。”的确，经过这么一回后，冰冷之感消失了大半，说话也有气力了不少。我躺在他臂弯里看他的脸，脸上还是有些发热：“真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有这么一天。”
“你不甘心？”
“也没什么不甘心的，”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只是一直想和你拉开界线，最后还是成了这个样子……也罢，自我们认识起你一直一味地付出，我欠你欠的太多，除了这具身体也没什么能够补偿你的。”
“小璇，你别这么说！”裴云鉴激烈地说，掰过我的身子让我直视他的眼，“能认识你是我一生里最幸运的事，我从未奢求过会有今日，哪怕我们一直是普通的朋友我也会一直会陪在你身边的。”
“普通的朋友……现在却成炮.友了啊。”
他不说话。
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笑着，轻轻抚摩他线条刚毅的脸颊：“今夜过后，我们恐怕再也做不回普通朋友了吧？”
“那也是一辈子的朋友。”
“刚才，是你的第一次吧？”
看见他霍然睁大的眼睛，我表面在笑，心里却感到一阵酸涩。
他就像一个一尘不染的谪尘仙子。
不似我。
“为了我浪费第一次太不值得，我早就脏了。”
“根本不是！”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我心中巨震。然后，在我的注视下，他的眼睛迅速变红，让人觉得随时能落下泪来，可他说话的口吻却很平静：“根本不是这样。”
“裴云鉴……”
“刚才的事，于你不过是性而已，可对我不一样。”说到这他深深吸口气，豁出去似的一口气说出下面的话。
“我已经走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二十二章 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