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之心》皮休斯

29、第十八章 凤翼天翔（上）

　　皮休斯独自一人回到宠物堡，捷琳娜已经带着卡皮克与利米等在那里，原本今天是约好了三个人一起接受训练的日子，然而现在却是缺少了一道身影。
　　卡皮克本是与那火红小鸟滚作一团，现在看见主人出现，它也顾不上滚了，忙不迭爬起身来，十分亲热地凑到他脚边蹭啊蹭。
　　捷琳娜也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
　　“今天说起来还真奇怪，我都等你们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你出现了，那伊丽莎白却还没有回来。”
　　皮休斯思潮起伏，他觉得也许是自己紧张过度了，虽说听完骑士长那件骇人听闻的事件后，心里非常害怕，但是那伊丽莎白也不可能倒霉成这样，刚巧就被拐走了、剥皮了、断骨了。
　　他越想就越觉得恐怖，要是自己能早一步回到宠物堡，也许伊丽莎白就不会失踪了、当然也或许是轮到他失踪了……但也许伊丽莎白不是失踪啊，只是碰巧去了别的地方而已。
　　尽管他这样思绪万千，然而无法否认的是，雷格大陆上总是坑爹与杯具共存，即使是过分担忧也罢，他决定将这件事告诉捷琳娜。
　　****************************
　　伊丽莎白也说不清楚自己在哪里，直到现在她还在回想着这座凭空出现的石塔，就连她自己也不能发现这片荒原上原来还有这么大的一座建筑，等人来救她、这似乎不太现实了；那就只能等柏罗迪斯带她出去的时候，再趁机逃走吧——然而，这个人会带她出去，还是把她关在这里关一辈子！
　　经过一条光线极其黯淡的长廊，每隔五步、墙壁上就会出现镶有神像的火炬台，神像的模样与石塔大门两侧的神像一模一样。
　　顺着长廊一直前行，不多久就是一处幽暗的密室。
　　密室十分宽敞，然而内里石墙裂纹处处，废旧断裂的椅子随意堆在角落处，入口正对的左面墙壁上挂了一幅雷格王国俯瞰全景图。然而这些景观都并不足以令伊丽莎白感到惊叹，她本是好奇为何进了这密室，光线竟是蓝色的，她猛回头一看那门口处的火把，上面赫然跳跃着幽蓝冷冽的焰火。
　　柏罗迪斯那笑容依旧迷人，他向米奥乐打了手势：
　　“你不是要跟这位塞恩蒂小姐堂堂正正地比试一场，雷格王国没有给你机会，我才想尽办法让你得到机会。”
　　米奥乐向前踏出一步，这紫裤衩的老鼠神情坚毅地开口说道：
　　“你将她带到这里跟我比试，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反正结果是一样的，在她眼里，早就把你也当作是我的同伙了。”柏罗迪斯的优雅地向伊丽莎白行礼：“塞恩蒂小姐，请让我再次向你介绍——这是刹帝利域上最具爆发力的种族‘格斗鼠’，刹帝利域上最崇尚强者，它们也只愿意成为强者的宠物。”
　　伊丽莎白蹙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它跟你……不是从属关系？”
　　米奥乐面无表情地说道：“它虽然很强大，但并非我心目中真正的强者。”
　　柏罗迪斯优雅地走到少女面前，那双富有魅力的眼睛荡漾着玩味的笑意，他愈挨愈近，口中喃喃道：
　　“是时候该让塞恩蒂小姐看看我是谁了……”
　　伊丽莎白不怕死地说道：“禽兽，你要脱衣服了吗？”
　　“如你所愿，塞恩蒂小姐。”

　　其实人的皮相就跟衣服一样，用途都是包装自己、美观环境的。当然这两者的根本区别是，皮相是天生的，衣服是在芭比商城买来的。人的劣根性在于观赏美好的皮相，即使皮相下没啥内涵修养，也绝不影响其美观环境的功能。
　　伊丽莎白与柏罗迪斯之间的距离还不足半米，这位帅哥张开双臂从头皮开始掰，掰开的头皮的缝合线、一路地往下撕，沿着眉心正中为分界，两边对称，（删节**）人皮就像衣服一样想脱就脱，最后脱剩了血肉模糊，森森白骨。
　　柏罗迪斯将皮囊挂在墙壁上，行走之中，偶尔还有血肉掉在地上，或是一滴一滴，或是一块一块，纠结着形成一种模糊的图腾。
　　他的尾部还连着紫色的水晶，他猛地伸手出去、使劲一拔，整条尾巴连着水晶从身体抽离，就这样被他随意地摔在地上。
　　柏罗迪斯还在笑：“塞恩蒂小姐，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谢谢。”
　　“……我的族人们本来都是没有实体的，我们只是一种意志，一种来自于负面情绪的意志。如果你无法理解的话，那就请用你们一如既往对我的称呼吧，你们雷格族人总是很鄙夷地称呼我们为‘邪恶力量’或者是‘黑暗势力’，难道说你们就正义了吗？”
　　伊丽莎白觉得喉头里面就像塞了一堆肉泥似的，她想吐也吐不出来，只能让这种异常恶心的感觉不上不下地在胸腔里憋着，直憋得她亟欲晕厥。
　　“当然是正义的，最起码大方向上是正义的，政策是正义的，我们的主流文化是正义的。”
　　“哦，那么我们就活该被称为邪恶了。”柏罗迪斯往地上啐了一口，吐出来的是一坨黏黏的物体，也不知是血水还是肉块。
　　“后来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尽管我们没有实体，但是我们的力量非常强大，强大得根本就没必要形成一个既有的实体让你们时刻对我们指指点点。我们可以依附在已有的实体身上，可能是宠物身上，也可能是你们的族人身上，但是这样依附寄宿很容易就被你们发现了，而且你们还会用水晶将我们封印，所以我们干脆自己找来躯体，直接扮成你们族人的模样。”
　　“这……”
　　米奥乐走到她身旁去，低声说道：
　　“你的意志实在太坚强了，很多人还没有看完它脱衣服，就直接昏死过去了。”
　　柏罗迪斯继续温和的说道：“塞恩蒂小姐，你看看吧，我的骨骼是抢别人的，我的血肉是硬塞上去的，我的皮囊织了很久呢，都是按照你们族人的喜好定稿描摹的，你说我漂亮吗。”
　　伊丽莎白简直要吐出来了，然而手脚却无法动弹，只能僵在原地上，却无法遏止自己要取下弓箭将它直接射死的念头。
　　柏罗迪斯咧开口腔骨骼，里面整齐的排列着上下两排齿列：
　　“塞恩蒂小姐，现在你是不是很想将我直接消灭啊，这样就对了，你的负面情绪愈是高涨，我的力量就愈强大。啊，我忘了，你现在不能动——”
　　它右手指骨猛一交击，打出了响指；伊丽莎白恍然发现全身上下像是被人重新灌进了力气一样，她身体僵直过久，现在手脚活动起来依旧有些发麻，她只能缓缓地抬起手来，抽出羽箭，取下背上的长弓时、那重量直震得她双手颤抖——她抬起头来，那柏罗迪斯却还是咧着口腔，仿佛是在做着一个笑容灿烂的表情。
　　她心中愤恨，咬牙忍耐的同时，弯弓搭箭，她使尽全身力气让羽箭瞄准那骨肉躯体的心脏猛冲过去！
　　羽箭穿心而过，肉泥随即离骨，散落出无数的血肉之花；森然白骨应声断裂，顿成齑粉，随风成灰。然而一道黑影钻出了白骨，迅猛地扑向米奥乐的身上、伊丽莎白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本来面瘫的格斗鼠周身上下赫然被邪恶占据，脸上狰狞扭曲了起来：
　　“塞恩蒂小姐，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们的种族是没有实体的，你这么冲动只能伤害我们的寄主而已，就凭你是消灭不了我的。”
　　伊丽莎白全身脱力，再也握不住手中长弓，双膝一软，竟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那邪恶的格斗鼠心情颇好地踏上一步：“顺便告诉你一声吧，这米奥乐的确不是我的同伙，它是真心地想要跟你的宠物一决高下的。虽然米奥乐之前怎么也不肯加入我，但是现在我依附在它身上，这结果还不是一样。”
　　伊丽莎白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仿佛都在旋转扭曲着，她伸手将自己的宠物赛斯抱在怀里，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无能为力是一种多么令人绝望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