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情俗爱》祈泉安

8、第八章

　　卡片上面居然多出个手机号码。
　　秦清在心里暗暗嘲笑，随即把花扔在了五楼的垃圾桶里。
　　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到了楼道的窗前，窗外车水马龙，空气合着烟尘，仿佛混沌未开，天空更是灰蒙蒙一片，似乎要直压下来，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一周后的一天，正是晚上下班时。
　　秦清拎着包，踩着高跟鞋铛铛地刚走到一楼大厅，就看到门口有一群女孩子做花痴状，还不时传出几声尖叫。
　　秦清好奇地走过去看，公司正门口，几级阶梯下，一辆酷到爆的红色法拉利跑车，赫然地停在那里，更酷的是靠在车旁的年轻男人，蛋黄色休闲长衫，碧绿色裤子，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
　　秦清刚想问，这是在拍电影啊？
　　就见那年轻男子笑着冲这面挥手。
　　引得那些小女生爆发出一阵欢呼尖叫。
　　秦清也差点叫出来，因为那个人，居然是陆剑升。
　　秦清在一群女人的怪叫声中转身就想贴墙走。
　　陆剑升当然不肯放过她，三步并作两步地的冲过来，毫无顾忌地说：“你没看见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秦清眼睛看着周围的女人们，急着为自己解围：“你谁啊？你认错人了！”
　　陆剑升却对一旁的女人们挥挥手，像是说再见，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秦清往阶梯下走。
　　秦清被拽到车前，陆剑升打开车门，做请她上车的姿势。
　　对方出招太猛，秦清显然招架不住，她望了望后面一群看戏的观众，只得坐进车里去。
　　陆剑升随即跟着进到车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你挺沉得住气啊！这么多天也不打个电话给我。”
　　秦清见他发动车子，赶紧跟着系上安全带，对他说：“陆先生，你这样，我可受不起。”
　　陆剑升大笑：“怎样你才受得起？”
　　秦清镇定地答：“跟你有关的一切，我都受不起。”
　　陆剑升仿若没听见她的话，一门心思开着车。
　　秦清急问：“这是去哪？”
　　陆剑升反问：“你想去哪？”
　　“我当然是下班回家。”
　　“不吃饭吗？”
　　“你和我？”
　　“当然啊！”
　　秦清有点恼，直说：“我跟你又不熟，没必要一起吃饭，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车。”
　　“我们还不算熟吗？那怎样才算熟？”陆剑升转着方向盘，心不在焉地问。
　　秦清答：“见过一次面能算熟吗？”
　　“那不好说，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相见恨晚。”陆剑升说得极顺溜，仿佛是常挂在嘴边的话。
　　秦清在脑子里回忆，这样的话，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校园里的小男生追起女生来，一样是各种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感概万千的样子。可是，却没有一个会像旁边这位这样，随意淡漠的姿态。
　　秦清大方地打量他，陆剑升长得是挺不错，真人比照片帅，可是这副肆意懒散的模样，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
　　陆剑升突然转过头与她对视，给了她一个暧昧十足的飞眼。
　　“麻烦停车，”秦清表情严肃起来，指着路边的公交站点，“就在这。谢谢！”
　　陆剑升惊讶：“干什么？吃了饭自然送你回去。”
　　秦清却问：“能跟你这种人随便吃饭吗？”
　　陆剑升不满，皱眉问：“我哪种人？”
　　秦清浅笑着摇头：“我不知道和你吃饭是不是代表什么？”
　　陆剑升瞧了她一眼，转过头去，看着前面的车流，竟没说话，像在思考。
　　秦清突然觉得有意思起来。
　　陆剑升忽然开口：“代表相识了，总行了吧？”
　　车里突然响起重金属的摇滚乐，是陆剑升有电话进来，他瞟了眼车上的显示器，随即开通蓝牙耳机，不耐烦地说：“喂，我没空，你们嗨你们的，最近一段时间晚上都不要叫我。”
　　——“怕什么怕？我谁也不怕！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挂了。”
　　——“什么？早干什么去了？”
　　他转头扫了秦清一眼，又看向前方，极懊恼地拍了下方向盘，对那面吼：“不去，不去，把谁找去了我也去不了，我有正事要办。”
　　不知那面又说了什么，陆剑升语气里突然带起戏谑和威胁：“你了解我，你竟管抢先动手试试看。”
　　估计那面是给了满意的答复，陆剑升笑说：“放心，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挂了电话，陆剑升转着方向盘，脸上挂着得意忘形的笑。
　　像是突然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个人，他突然转头对秦清说：“我们刚刚说什么来的？”
　　秦清耸耸肩：“我也不记得了。”
　　这会儿，陆剑升方从刚刚那通电话里彻底回神，十分和气地说：“说到我想一心一意陪你吃顿相识晚餐。”

　　陆剑升带着秦清来到一家名为绿岛之恋的西餐厅，走到门口，秦清就有些犹豫，进到里面，看到四下里灯光晦暗，桌子上的蜡烛闪着暧昧的光，四处飘着鲜花的幽香，秦清便更觉得不妥。
　　她对陆剑升说：“我不喜欢吃西餐。”
　　陆剑升不以为然地继续往里走：“为什么？这里的心形牛排很不错。”
　　秦清更不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说完转身走了出来。
　　陆剑升跟了出来，极好脾气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秦清望了望面前的繁华商业街，心里突然起了个小恶意。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四川火锅酒楼：“就那家吧！”
　　陆剑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点点头，爽快地答：“没问题。”
　　火锅店里，亮如白昼，厅堂里坐满了人，吵闹声不绝于耳。
　　陆剑升站在门口，皱了皱眉，回身看向秦清，秦清眼底藏笑，径自往里走。
　　陆剑升几步抢到前面，选了墙边角的座位，颇绅士地为秦清拉出椅子。
　　红油火锅端上桌，辣椒花椒漂一层，红鲜鲜的，晃得秦清有点傻眼，她自己明明是不能吃辣的，抬头去瞧对面的陆剑升，却见他浑不在意地拿起筷子，把一样样生食放进锅里，完全无所畏惧的模样。
　　现在这样，不知到底是想作弄谁？
　　秦清气馁地转头看向窗外，从饭店三楼的窗子看出去，商业步行街上人潮涌动，三三两两，成对成群，热闹非凡，白天行色匆匆的人们，到了晚上，仿佛都突然鲜活了起来。
　　夜晚的城市比白天更有生机，更有色彩，更有激情，更让人心潮澎湃。
　　想想平日此时，自己一个人，晚饭都是随便应付，不饿时，喝杯奶茶了事，饿时，也就随便在临街的小饭馆吃份炒饭。
　　而现在，坐在这热闹的气氛里，面前的火锅咕咕地冒着热气，空气中飘着热辣的味道，这感觉，还不错。
　　“不能吃辣？”陆剑升坏笑着问。
　　秦清转过头，发现陆剑升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