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海常练习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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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海常练习赛
“哲酱，哲酱，要起床了呢。”
“……早安，鸢桑。”
“早安，哲酱。”
“不过请不要压在我身上好么……要知道你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
“抱歉。我这就起来。”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没有带着抱歉意向的声音依旧带着贵族的百转千回的优雅韵调，披着一头黑发的蓝瞳鸢从黑子身上爬了起来，踩着拖鞋慢悠悠地走过去，把窗帘哗啦一下全部拉开，顿时清晨的光洒了进来，房间变得一片光明。
黑子从床上爬了起来，穿衣，洗漱，将自己翘得惨不忍睹的头发理顺，然后才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蓝瞳鸢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那里喝茶了；厨房里，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正将煎蛋盛入餐盘，因为侧着头的缘故，那人脖颈处微微露出一点白色的绷带。
“清优，早安。”黑子走到了厨房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早安，哥哥。”
瘦弱的少女小声地问了声早安，将餐盘递给了黑子，“煎蛋。”
“好的，”在接过餐盘之前，黑子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虽然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但还是摸了摸少女一头棕色的柔软长发，“今天早上也辛苦你了，清优。”
清优抿了抿嘴，如同一只兔子一般对黑子的摸头感到高兴，“哥哥今天也……请加油！”随后她转头看着蓝瞳鸢，“鸢……鸢桑也是，请加油！”
蓝瞳鸢依旧闭着眼，端着茶杯，微笑着点了点头，“非常感谢，小优。”
清优腼腆地勾起一个小小的微笑，非常开心地转身又去忙活早餐了，她是个心思很单纯，虽然偶尔多愁善感了一点，但是需要的不多，一点点小小的肯定或者互动就能让她开心好久。
“早上我已经给小优做过检查了，她的脸到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再过几个月就能够停止用药了。”将茶杯放下，蓝瞳鸢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早上刚刚涂好的和女人一样鲜红亮丽的指甲，看起来非常轻松，“真好，到时候一起去给小优买衣服如何？”
“我想，她大概还无法那么快接受出门逛街这件事。”说到这里，黑子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要不是那一年为了救安……她的脸就不会被火烧成那样。”
不说话，只是挑了挑眉，蓝瞳鸢看着少年微微黯然的神情，慢条斯理地道，“哲酱，那并不是你的错，小优也从未怪过你。”
“安还小，”眼神纯净的少年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道，“那么作为哥哥，就要背负起她的一切。”
蓝瞳鸢又一挑眉，对此并不发表言论，而是岔开了话题，“啊，差点忘记说了，征兄长昨晚要我向你问好呢——”将蔷薇红的指甲抵在自己花瓣般柔软润泽的唇边，少女模样的人拿出自己的手机摇了摇，“——他说，非常想念你，希望能够看见你现在安好的照片。”
黑子心里咯噔一下，暗想，来了。他默了一会儿，随后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这个要求，“我想，我和赤司君并未那么久没联系，照片请不要拍。”
蓝瞳鸢似乎完全预料到了他的拒绝一样，甜蜜一笑，“你要听我说完，哲酱————然后，征兄长又和我提出，想要一张我和你的合照，作为手机屏幕。”
黑子：……
蓝瞳鸢站起身来，绕开桌子站到了黑子身后，揽住黑子的肩膀将手机的照相机功能调了出来，“征兄长还说，如果是哲酱你的话，一定不会辜负他作为兄长对弟妹的思念之情的。”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鸢桑，就算加上我，我们之间也没有‘赤司君的妹妹’这个人。”
听着蓝瞳鸢顺口说出的弟妹，黑子不禁无奈地摇头，提醒道，“你是男生，所以是赤司君的弟弟，并不是妹妹。”
“诶~不过我还是喜欢妹妹这种称呼，”蓝瞳鸢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将头靠在黑子脖颈边，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个黑发的少女靠在蓝发少年的脸边，猫儿般乖巧，而后者带着无奈地神情看着镜头，满意地按下了快门键。
咔擦一声，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的样子就这样被记录了下来，蓝瞳鸢手一点也不慢，立马手指刷刷几下，把照片发给了自己的兄长，浑然不顾旁边黑子一双圆圆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手中的手机，身边似乎有着灰黑的怨气在聚集。
抢得过来么？黑子暗暗思考了一下，并对比了下自己和蓝瞳鸢的武力值，放弃了。别看蓝瞳鸢四肢纤细，身材娇小，实际上压根不是那么回事，看着轻飘飘地一指头，他能将人身上戳青一块，这并不是拼着力气足够才能做到的，还有着蓝瞳鸢此人本身医学技能加成的缘故。
而且，就算黑子对自身胳膊腿有着足够的信心，他相信蓝瞳鸢对于自己的手速也是有信息的————看，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他居然已经把照片发过去了。
“好了，全部齐了……诶，鸢桑，你在做什么？”将两个要上学的人的饭盒也放到了桌子上，清优眨眨眼睛，看着蓝瞳鸢捂住嘴止不住地笑就觉得疑惑，“……这是怎么了？”
黑子帮她把椅子拉开，口气里云淡风轻，“没什么，只是鸢桑他很开心而已。”
“很开心……因为今天要去比赛么？”清优不知道刚才这俩人在照相，略为理解地点了点头，“唔……作为随行队医和哥哥去比赛，这还是第一次呢。”少女咬咬勺子，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沮丧地道，“真好啊……鸢桑回国后也能和哥哥一起出门了……”
清优幼年时，老家失火，黑子的妹妹安因为贪玩被困在了老宅内，若不是清优冲进去将她拉出来，安早就没命了————可惜的是，中途出了点意外，于是清优那张称得上清丽的脸就此烧毁了一半，不管是绑上绷带蒙住半边脸还是直接把烧伤露出来，都相当吓人。考虑到以清优的状态难以在家以外的地方顺利活动，黑子奶奶就断然把她留在了家里，知识渊博的老人家亲自教她功课，而当黑子奶奶去世后，这个任务就到了学习还算认真但是厨艺技能不够高的黑子的身上。
于是事情好办了，清优搬过来和黑子一起住，负责各种家务（主要是做饭），而黑子负责照顾好这个小妹妹，教她功课，开导开导她，日后还要慢慢地领她出门多走动走动-————蓝瞳鸢的父亲正巧是清优的主治医师，清优那张脸慢慢疗养着，就如刚才蓝瞳鸢所说的，几个月后清优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了。
“清优要是愿意的话，以后也可以跟我出门走走。”蓝瞳鸢笑笑，“比如我和哲酱熟识的人，他们都不是会在意什么的人，你也不是什么讨人厌的类型，一定能和他们好好相处的。”
————去找征兄长派辆车来，车接车送的，谁没事儿往车窗里望？
“诶诶……”少女从未和过多的人接触过，此刻一听这个提议，不禁有点心动，“这个……这个……可以么？”手指不断地搅动着衣角，嘴上问着蓝瞳鸢，清优却把眼睛望向了黑子。
“不会有问题的，”黑子微微勾起嘴角，温柔地道，“他们一定都会很喜欢清优的。”
“……0////0！”少女立马脸红了。
“好了好了，先吃饭，可以吗？”用餐具轻轻敲了敲餐桌，蓝瞳鸢幽幽地道，“话说哲酱，我觉得今天去学校集合后，火神君的那张脸会变得很恐怖喔。”
“……为什么这么说？”黑子不解地道，“火神君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也是个值得信赖的队友……”
“哎呀哎呀，哲酱你不知道么，”蓝瞳鸢一边切割着煎蛋，一边慢悠悠地道，“因为啊，火神君那种人，总是光长个子不长心眼的啊，所以，因为第二天有比赛，从而晚上兴奋地睡不着觉，这种事情他完全干得出来的。”
————更何况，凉子昨天给了他不小的刺激。
蓝瞳鸢想了想，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
“火神君，你的眼神变得比平时还要可怕。”
黑子看着火神的眼睛，已经不太想发表点别的意见了————果然如此。
果然，火神君就是火神君啊，不管他黑子哲也的人生重来多少次，火神君是不会变的。
“要你管。”火神瞪着一双明显是休息不足的眼睛，转过头去，无力地嘟囔着————真的被蓝瞳鸢说中了，他就是因为怀抱着对第二天比赛的期待和兴奋才睡不着觉的————“有点兴奋过头了……”
蓝瞳鸢走在黑子身边，微笑着在火神心间上戳了一刀，“你是远足前夜的小学生么？”
黑子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一边想着原来鸢桑你也是这样想的，一边认命地在火神恼火地道你说什么时挡在了蓝瞳鸢身前。
不要误会，他并不是怕火神君会把鸢桑怎么样，他是怕鸢桑一个兴起把火神君给怎么样……成长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关系，黑子并不太敢把国中时蓝瞳鸢的对人标准放到现在来用。
————而更为悲哀的是，还没等他高中毕业，蓝瞳鸢就失踪了。
在那之后，黑子再也没见过他，直到他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天晚上，他一觉醒来回到了过去。
眼里略略带着悲哀，黑子把心里的叹息压了下去。
不过……自从蓝瞳鸢回国，每每看到他笑容灿烂，黑子就有种想去问问赤司到底把蓝瞳鸢扔哪里去学习了的冲动。
有时候一个人笑得太灿烂，并不代表那个人心情好，笑容很多时候都是一张面具————而笑容越灿烂，有可能心情越糟糕，因为笑的那个人需要更多的笑容来掩盖他的不快。
而蓝瞳鸢，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
“哎呀哲酱，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低头看了看手表，蓝瞳鸢挑眉，在这个时候突然竖起了秒，“五，四，三……”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数秒。
“二，一……”
笑容加深的‘少女’，眼睛看向了前方，一道红光从他微微掀起的眼皮里闪过，几秒间消逝。
随即，城凛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由远至近的，饱含热情的呼唤。
“小黑子~~~~~~~~~~~~~~~~~~~~”
从远处向着城凛众人跑来的，正是昨日到城凛做出‘还是把小黑子还给我吧’这种狂妄发言的黄濑凉太，此刻他明显是在训练时跑出来的，并未穿着队服或者校服，只有一身简单的运动装，露出了修长的脖颈与肌肉绷紧的四肢。
“啊，是凉子。”丝毫不惊讶的蓝瞳鸢伸手抓住黑子的队服，明明脸上是在微笑，声音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嫌弃，“真是的，怎么又是他。”
“呼——”喘了几口气，黄濑一脸的兴奋，“因为学校太大，所以我就出来接你们了。”
“啊，多谢——”丽子刚刚上前一步道谢，没想到黄濑就直接跃过了她直奔黑子，连带着想要上前作出战前发言的火神一起忽略了彻底，“小黑子————”
“请稍微等一下。”早就拉着黑子队服的蓝瞳鸢手里一个用力，就把黑子拉到了一边，同时上前一步，使得黄濑不得不停了下来。
随后他便似笑非笑地道，“作为城凛的随行队医与旧日里对你有着了解的人，我觉得我有理由严禁你和哲酱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他到现在只有这么高一定是被你烦的。”
“……鸢桑，我是正常的男子高中生体格，并不算矮的。”
在蓝瞳鸢的身后，黑子微微带着控诉的声音飘了过来，看上去身高体格不够是他永远的痛。
“小蓝瞳你别这样……啊小黑子！”在看见蓝瞳鸢身后的蓝发少年时，黄濑的声音立马从‘求放过’状态转为了‘快到我碗里来’，“小黑子，我都那么求你了，你还狠心拒绝我，我每晚都哭湿枕头啊————”一边说着，身材高大的模特同学还一边用手臂抹着根本就不存在泪，看上去活像是哭诉老公出轨的小媳妇儿。
对此，蓝瞳鸢习以为常，黑子面无表情，城凛的人一个个看得抽嘴角的抽嘴角，抽眼角的抽眼角，尼玛这就是奇迹的世代？看上去好像有哪里不对？导演这设定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那家伙搞什么啊。”日向半响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喂喂喂赶紧带路啊——”火神高声喊着黄濑，后者完全不理会他，还在和黑子说着话：“我还从没被女生甩过呢。”
蓝瞳鸢嘴角笑容加深，“凉子，哲酱可不是女生喔——”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不是女生，甩你简直更正常不过了。
“……黄濑君，请别把我和女生做比较。”皱了皱眉，黑子犹豫半响，还是提出了抗议————听见黄濑那么说他一点也不高兴————随后他几步上前，蓝瞳鸢非常配合地走到了一边，让黑子能够和黄濑顺利地对视着，“而且，请别再拿我开玩笑了好么。”
睁得圆圆的双眼里清楚地表达了黑子的意愿————请黄濑君不要再故意无视火神君了。
黄濑自然是明白这个意思的，兴奋的脸不由得一顿，慢慢地，他微微眯起了眼。
“所以说，”黄濑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起来，对着火神道，“小黑子都把你夸到那份上了……我突然有点兴趣了。”
他的眼光扫过旁边的蓝瞳鸢，后者笑得优雅，并没有说什么。
——这样的话，小蓝瞳是有别的打算？
黄濑转过身，向着火神走去，眼光却忍不住集中到了黑子身上————还是说，小黑子有别的打算？想到这里，黄濑心里暗暗无力地自嘲了一声：啊，是啊，小黑子从来都是有着自己打算的……只不过不会告诉自己而已。
黑子将黄濑的神情尽收眼底，没有说话，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悄悄攥紧了身侧的拳头。
嘴角重新挂上优雅的笑，黄濑的眼里却没有一分笑意，他一边走到前方引路，一边慢慢地对着火神道：“我并不是很在意‘奇迹的世代’这种名号……”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就像是悠扬的提琴，韵律悦耳，却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傲然，“不过被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
他停下身来，似笑非笑的眼神在火神身上一扫而过，那张时常带着热情微笑的脸上此刻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与掩饰的很好的轻蔑，“我还没那么丢人。不好意思，我要认真打败你。”
说到最后，那双蜂蜜色的双眸里已然是一片阴霾。
“呵呵。”
看到前面的情景，走到最后面的蓝瞳鸢实在是忍不住，几声轻笑就那样溢了出来，他抬起手，将手指点在自己唇边。
——不行哦，就这样笑出来的话，不就成幸灾乐祸了么，幸灾乐祸可不是个好习惯。
因为踩着坡跟鞋，走得慢，蓝瞳鸢落到了最后，因此没有人看见，这笑得明妍的‘少女’此刻微微张开了双目，眼眸里血色一片，眼珠中央，那与普通人不同的竖瞳就好像是对人们的警示——
——警示着人们，眼瞳的主人是一只残忍的凶兽，而凶兽为了保护自己的东西，往往会不顾一切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海常练习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