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一章 来自赤司家的邀请（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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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样，才能够获得幸福呢？
——到底怎样，才能算是获得了幸福呢？
这两个问题的正确答案，至今蓝瞳鸢还未能够得知。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幸福。”蓝瞳鸢曾经听见哥哥这么说过，低沉的男声在自己耳边笑着轻语，犹如舔舐，“如果你在任何一个时刻闭上眼，安安静静地想象着有人陪着你，而你为此感到满足，那么这就是幸福；或者你将某个你厌恶的人踩于脚下，将他最重要的东西轻易碾碎于掌心，而你为此感到满足，那么这也算幸福。”
那时蓝瞳鸢听见哥哥对自己说：“阿鸢，幸福很简单，可以很轻易地由他人给予你，但是，”他将手指抵于唇边，酝酿出一抹玫瑰般耀眼的笑意，“如果这不是你所想要的，那么这便不是你的幸福。”
——那么，爱呢？
——一样的。
身为本身的恶魔在‘妹妹’耳边如此呢喃。
————你的爱很美好，但是，如果你所爱的那个人不想要，那么再好的爱对于他来说，都不是爱。
————这样的你的爱，毫无意义。
※※※
“哒，哒。”
有木屐踩在地上的声音慢慢接近。
“欸，还有人没来吗？”
刚刚被接过来，强行取消了工作的黄濑一边笑着放下了小小的白瓷酒杯，一边站起身来，“一定是小黑子！！我们之中只有小黑子没有来了！！！”
绿间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小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便偏过头看了看这间内室里几个人的面部表情。
他心里非常清楚，来的人一定不是黑子，因为蓝瞳鸢需要在之后的祭祀中担任‘宗女’来跳舞，而‘宗女’在出场之前，是不能与宾客见面的，否则信仰是不会传达给神明的。
这就是典型日本古老家族的风格了——严谨，不可冒犯，充满了对古礼与神明的尊敬和敬仰。
黑子是去陪蓝瞳鸢的，那么以他的个性，既然提出来了这样的要求，那么一定会陪蓝瞳鸢到祭祀需要‘宗女’出场的时候。
也许在蓝瞳鸢走出那个用来准备的房间之前，他都不会离开蓝瞳鸢一步。
不对劲。
绿间暗暗地想。
这栋宅邸不对劲，这次邀请不对劲，赤司不对劲，黑子也不对劲。令他尤其关注的是黑子，一向除了青峰谁也不会主动特别靠近的黑子，现在居然一步不动地守着蓝瞳鸢，几乎一秒也不放手————
————那种态度，简直像是在下一刻，蓝瞳鸢就会从大家眼前消失，再也找不到一样。
而黑子貌似正是在害怕这件事。
为什么……
绿间没有关注周围黄濑和青峰吵吵嚷嚷的声音，微垂着头沉思着。然后他又抬起头看了看赤司。
一向安之若素的队长此刻正坐在这间内室的最主要位置，面前的梨花木雕花矮桌上放着铜盆，盆里樱花浮于清水之上，隐约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禅意。而赤司就那样平静地跪坐着，青峰和黄濑的吵闹声丝毫无法动摇他脸上哪怕一分的平静神情，仿佛那些都是浮云，微微挥手便可以消散。
“哗啦————”
木屐声接近了门边，随后门边被哗啦一下拉开。
不高的，只到几个高中生腰间的小女孩站在门边，婷婷玉立，一头火红的短发在摇晃的烛光下闪耀着别样的光彩。
“安。”赤司波澜不惊地喊了一声，“换完衣服了？”
绿间这才发现，黑子的妹妹已经脱下了刚才所见到的学生服，上身是绣有暗纹的月白色短袖旗袍小衣，下身则换上了一身漆黑的及膝长裙，微微一转就可以绽放出一朵由裙摆开出的花。这一身绣着暗纹的衣物肯定不菲，光是用眼睛看绿间都明白这是何等的低调奢华，而黑子安的腰间甚至还挂着玉坠，温润的手腕上还有着翡翠玉镯。
黑子安慢慢地脱下不合风格的木屐，走到了赤司面前，姿态俨然是哪一家的大小姐，天生就该手持折扇，在高处俯视着低处的人世间。
绿间看着面带微笑的黑子安，微微眯起眼。
不，喜，欢。
纵使脸蛋比黑子漂亮几倍，甚至还是黑子的妹妹，如果没有必要，绿间还是不太想和她有所来往的。
黑子安的笑容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那种看着他们的目光，如锋如芒，尖锐，刺眼，恍然看去却又柔软，透着属于小女孩的纯真，就好像刚才所感受到的目光都是幻象，压根没有存在过。
“好了，”赤司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既然人来齐了，我就说一下，把你们召集在这里的目的吧。”
“等，等等！！”黄濑举手，不可置信地道，“什么来齐了啊？小黑子呢？小黑子怎么没有来？”说完，视线转向黑子安，“而且，还多了一位不属于我们的小姐呢。”
“哲也正陪着阿鸢。”赤司淡淡地道，“阿鸢我想你们都见过几次，是我的表亲，有时候还来找过真太郎。”
“啊，那个鬼女么？”青峰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嗤笑道，“我就没看清过她的脸。哲要去陪那种女人？”
“就算看清了，我想以青峰你的记性，也不会记得吧。”绿间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转向了赤司，“赤司，我想你也该说明了————关于把我们都召集过来的目的。”
他直直地看着那个帝光的帝王，“我想，你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们参加你家的祭祀吧。”
“不愧是绿间真太郎君。”
回答他的却不是赤司。
黑子安笑眯眯地从赤司身边走下来，折扇抵在了脸颊旁，歪着头，小女孩的面孔此刻看起来分外俏皮。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子安。黑子哲也正是我的哥哥。”
这句话又显然是对着黄濑说的。
黄濑一怔：“诶？小黑子的……妹妹？都没听他说过啊……”
“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黑子安也不生气，反而昂着头看着黄濑，嘴角带笑，“虽然黄濑凉太君没有听说过我，我却听说过黄濑凉太君哦。”
“啊？哦，我懂了！是从小黑子那里听说的么？！”黄濑一下子精神了，“小黑子说我什么？”
黑子安依旧笑得可亲：“神烦。超级——超级烦的。”
黄濑：…………
“啊咧，是小黑仔的妹妹？”咬着赤司家送上的点心，紫原打量着比黑子还要小的黑子安，“比小黑仔还要小呢……看上去一捏就要爆的样子。唔，和小黑仔不像呢。”
“……”对俯视她的紫原不给予反应，黑子安面向其他人，“由我来叙述一下，赤司征十郎君的目的。这次召集大家来，是想要大家玩一个游戏。”
青峰嗤笑一声：“游戏？赤司你当你几岁啊。”
“大辉，安静把话听完。”面对青峰的无礼，赤司不怒反笑，“你会感兴趣的。”
“哈？”
“在座的诸位，无一不是万里挑一，几十年难遇的天·才。”天才这个词在女孩的舌尖上轻轻巧巧地绕了一圈儿，又伶俐地吐了出来，“天才和普通人是无法一起愉快玩耍的，因为天才所在的，是另一个世界。”
她说道，“所以呢，如果感到无聊的话，只有和相应的天才玩耍，才会感到愉快。我想各位对于现在的比赛也该腻味了吧？来玩个游戏如何？”
“天才的游戏？你也是吗？”丝毫不把‘哲的妹妹’放在眼里，青峰把手交叉背在脑后，挑衅地道，“小丫头片子。”
“我吗？”黑子安也不生气，只是眼睛直直地看着青峰，似笑非笑，“青峰大辉君和我玩一局游戏，就会知道了。既然站在这里，我就有着相应的资格。这也是为什么我哥哥和蓝瞳桑不在这里的原因————他们不是天才，他们不属于我们。”
“诶——我可是很尊重小黑子的。”黄濑对这句话感到了不满，“小黑子有着他独特的天才之处啊！啊，虽然现在比赛不需要小黑子了，但是这也不能成为把小黑子排除在外的理由吧？”
“黄濑凉太君稍安勿躁。”黑子安从善如流地接着往下说道，“赤司征十郎君的意思是，并不是要把哥哥排除在外。”
她走到房间中间，环顾一周，“蓝瞳和他，将是闯关的公主……与勇士哟。”
“什么意思？”绿间问道。
“我们是守关者。”她看上去十分开心绿间问这个问题，“在阻止哥哥闯关的同时，守关者相互之间也要互相竞争————只有最后的胜者，才能够一直呆在勇士大人身边哟。”
“好啦，解释完毕，”黑子安指向门，“退出无效——你们想必谁也不想退出吧。”
正如她所说，没有一个人有所反抗。
因为，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天才的游戏，就该是天才互相角逐的完美过程，而黑子作为维持平衡的那一个点，再好不过了。
黑子安笑得更开心了。
哥哥啊哥哥。
我愚蠢的哥哥，你还不知道吧。
你所希望的未来，你所依赖的羁绊，终有一日会因为你而彻·底·破·碎。
————因为，你是那纯洁的圣子，独一无二，只要有了你，便可攀爬到至高无上之地。
可是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明白吧……也好，就这样让游戏开~始~吧~
“那么现在，”赤司终于发话了，“游戏想要开始，第一件事情便是——把身为公主的阿鸢，抢过来。”
只有抢走勇士最在乎的公主，才能引诱他只身来到这里，去斗最凶恶的恶龙。
黑子安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再欢快不过的笑声。
对嘛，对嘛，游戏这种东西，就该这样开始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一章 来自赤司家的邀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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