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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千寒本是世家公子,聂无双随师父第一次下山时遇见的这小孩。师父瞧着这孩子根骨不错,又凑着自己名声在外,便把千寒也领上山了。这孩子本也挺好的,尊师重道,对他这个师兄也是言听计从。可不知道怎么长着长着就长歪了,成天盘算着要爬上聂无双的床。聂无双下山本是为躲他,谁料人没躲着,反倒着了人家的道。他还好,遇到了瑶华。
千寒可是万般不爽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概就是他现在的境地了。随便化了个妆站在告示前面,一边对聂无双恨得牙痒痒,一边想着如何把人家相好的给灭了。
万盛商行全国有名,商行老板也是全国有名。找到李家的府邸一点事儿都没费。一边眼红人家恩爱,一边谨慎的蹲点,他就不信俩人不分开。
熊二和常小姐要成亲,诸多事务要忙,正好老板人在,干脆告了假。于是瞧过账本之后,瑶华便令小钟换了衣裳去书堂。无双说是初来朱雀城,也想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三个人便一道出了门。小钟换上书生的儒衫,只要不咋呼,看着还挺像个先生。无双瞧着有趣,便忍不住打趣他,“小钟只要不说话,这副模样倒不失为一个翩翩浊世佳少年。”
小钟对他家公子忠心耿耿,知道他家公子和聂无双是玩真的之后,连带着对聂无双也颇是尊敬。只不过性子在那儿摆着,一点就有点炸毛,聂无双没事就逗他。一听这话,赶紧躲得远远的,才语带怨念的说道:“我上辈子一定是不止欠了公子的钱,还欠了聂公子的钱,回去之后我一定要…一定要…”说着还举起拳头,一脸的视死如归,只是说道最后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一定要什么?”无双好笑的瞧着他。
小钟泄了一口气,低下头去,扁扁嘴,哼了一声没接话茬。倒是瑶华,心情愉悦,颇有八卦心得摇晃着扇子朝无双摆了摆,示意他附耳过去。无双笑眯眯的赶忙凑过去,瑶华拿扇子挡在两人前面,状是要说悄悄话,只是音量委实不低:“小钟呐,喜欢我们家大总管红绡好多个年头儿了。瞧这模样,是也要回去提亲吧。”
小钟这次难得没脸红:“没错!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瑶华和无双瞧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正愉悦间,几个童男童女跑过,看到小钟皆是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一边跑过来一边喊着:“钟先生回来了!是钟先生!”
无双瞧着很是诧异。瑶华边走边道:“当年第一次来朱雀城,瞧着富春江风景不错,在江边茶馆的时候便想着,若是有些读书声是再美不过,便让小钟把茶馆买下来改成书堂。我这人性子懒,索性把书堂建了两层,孩子们是在二楼念书,一楼还是茶馆。”
无双笑吟吟的听着,只觉得瑶华声如珠玉相击,甚是悦耳,忍不住想要多听他讲话,便道:“如此甚好!我们去茶馆坐坐,你再说些与我听听。”
瑶华点头:“当时因着书堂新开,还没来得及请先生,我便想着自己虽没有学富五车,教教小孩念书还是足够的,便亲自上阵。”说道这里,瑶华拿扇子点着自己额头笑了出来,“哪知道教书那么累人,学生们念书的时候,我便坐在八仙桌后面睡了过去。小钟忠心,怕我这做主子的累出一二,自己硬着头皮去做教书先生了。不料竟是有模有样,后来自己也欢喜学生们也欢喜。每来朱雀城便去学堂一遭。这次赶巧啊!”
“可不嘛!”无双语气暧昧的笑道。
瑶华见他没个正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眼见着富春书堂到了,迈开大步率先走了进去。
最喜三月踏莎行,对酒当歌赏春景。
绿如丝绸花胜锦,春色无尽春满城。
尤恼五更风肆虐,残红纷纷似腊雪。
岂知桃落不含恨,与君翩翩共琴瑟。
明明是两个男子,偏偏看上去竟比金童玉女还要登对。无论怎么心理不平衡,这种看上去赏心悦目的感觉就是压不下去。易容成路人甲的千寒趴在书堂茶楼斜对面的桥栏上,一副贼心不死的模样。许是周身的怨气太强烈,不时有路人回头看这个趴在桥栏上相貌平平的年轻人。
“小伙子,你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想不开?可不是!简直太想不开了。”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完全如自语一般没有防备的回答了。
“那老子祝你一臂之力!”话声未落,千寒只觉背后被人大力的推了一把。面对着悠悠深不见底的富春江,什么轻功啊什么踏水而起啊,一个连神都没回过来的人在条件反射的惊呼一声之后就“噗通”落水了。
一时间伴着绵延不绝于耳的“有人跳河了”延伸出的各种话语,富春江两岸好不热闹。过往路人围在桥边看着河里的人不停的扑腾,有人还指挥着艄公把船划过去救人的。
瑶华和无双自然也是听到了,两人靠在窗户边上看着热闹。只见落水的人已经被捞上来了,坐在船头上,对着桥上破口大骂:“他大爷的,是哪个兔崽子推老子的?”声音大的船身都跟着颤了颤。
听到这声音,无双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凑到瑶华边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的说道:“落水那人正是在下那不成器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