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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祭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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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的沙,在风中狂乱地席卷着天际。
我望了望灰蒙蒙的天,无力地拖动着步子。双手被铁链绑束在身后,和前后的人接连在一起。
从我醒来时起,已经这样在荒漠里走了三天了。
身边没有海丫,只有一个又一个和我一样被束缚的人,成千上百的连成一串,以及执着长鞕配着弯刀的无数士兵。
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我一直在找海丫,以及可能的时机……
这是奴隶社会才会有的阵仗。只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接踵而来的,是我用尽了一生也没能摆脱的噩梦。
便是那时,我认识了亚楠。
很不巧,他便是绑在我前面的那一人。
一路来,他都安静的太过诡异。那双宝蓝色的眼睛,藏在凌乱的碎发下,显的懦弱而又太不起眼。
我们谁也没有注意过他,直到那天午时,按例领白馍休顿时。
“你和他们不一样。”
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看着我的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
他想逃,和我一样。而我们的合作,也只是顺着本能而已。
他显然要比我知道的多,我当然也乐得于此,不再掩饰什么,满肚子的疑问通通寻他解惑去。
他没什么可不满的,谁让我是他的唯一合伙人。
我们筹划了整整两天。本以为,是多么天衣无缝的逃亡计划……
我们趁着午夜,躲开了那些所谓的“士兵”。
将两天来省下的馍馍用外套包了起来,然后扎紧背在背上。没有它们,我们就算逃了出去也走不出这片荒漠。
亚楠是个军人,不过拥有那样敏锐身手的,觉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军人。
但这与我无干,我们不过是合作出逃,然后便是分道扬镳。
他用藏在鞋底的小型军刀,从背后划断了离我们最近的“士兵”的脖子。
兴许是逃亡的心太过急切,又或许是逃出后的热切太过真实。我们谁也没发现,我们似乎都逃脱的太过容易。
我和亚楠逃出后,便错开了方向。
我一个人在沙漠中胡乱地走着。
三天了,眼前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馍馍和水,昨晚便已全数入了肚。我舔了舔干裂的唇角,软着步子翻过又一个沙丘。
无力地抬了抬眼,然而,却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震住了。
上百个盛着骨灰的古试骨灰盒围成一个大大的弧圆。中间是用铁链绑在一起的人墙,他们无一不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而圆外,是穿着不同暗花长袖服的祭师,厚重的发饰连着长长的珠带,错落垂下地遮住眼帘。
他们在大漠中狂舞着,却比风声还要安静。
这次,我可没当作了海市蜃楼。因为,我在那一圈圈围成的人墙里,看到了亚楠。
诚如亚楠先前所说,这是一场上古的祭祀,而我们,无疑是最低贱的祭品。
三百六十五种不同的职业,连着三百六十五种不同意外死去的人一同献祭。
这绝对,是我见过最荒唐的祭礼。
我曾问过亚楠,我在里面,是什么样的职业。
他说他是军人,而我……是杀人犯。
纵然我杀了海丫的养父,祭祀的主人,也无可能在短短的几刻钟内知道。
但事实总是这样,骇人的莫名其妙。
原来,我和亚楠都是如此,傻的可以。
怎么可能逃过,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