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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见父母 ...

  •   不知道是否错觉,霍玫发现鬼脸花似乎变高了,而且正在缓慢地朝自己移动过来,四周响起了“沙、沙、沙”还带了点踩水的响声。她往地上一看,花下连着的骨头居然站了起来,踩着刚才那女人扔给它们的血肉,带着鬼脸们正朝自己走过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霍玫忍不住后退,脚下也不顾踩碎了多少脸,一时汁液四溅,裙摆像掉进恶臭的泥沼中一般又腥又脏,但她仍坚持着快崩溃的理智往霍司马方向退去。

      在两个男人中间躲好,霍玫心里忽然莫名的不是滋味,但她来不及思考,因为瞬间鬼脸花就已经包围了他们。

      霍玫见她身后的张超然,不知为何一脸的矛盾和不高兴,被包围也没有一点反应,于是她猛戳霍司马的背后。

      “小呆,你不是特行么?求突围啊!”

      霍司马闻言,皱了皱眉,思考了几秒抬手捏了一个决,大喝一声:“焚火决!”

      后边两人好奇地探头看。

      鬼脸花似乎被吓到了,一丛一丛地往后仰了一点。

      半分钟过去了——啥都没有。花丛似乎一脸不屑地又前进了一点。

      霍司马想了一会:“呃……手势好像错了,再来一次。”

      霍玫:……能认真点儿么! = =||

      这次他左手辅助右手重新捏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决,中气十足地又大喝了一声:“焚火决!”

      这次貌似是对了。花丛一下子燃烧了起来,汹涌的蓝色火焰瞬间将花丛吞没。细小的尖叫声四处响起,它们的枝干在火焰中扭来扭去,像是在经历着非常痛苦的煎熬。花瓣上的脸表情扭曲到了极致,接着便凝固着化为了灰烬,徒留了一地还滚来滚去的白骨,和散落的血肉。

      他们闻到了一股草木烧焦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种奇异的肉香。

      霍玫忽然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霍司马喊了一声“快走!”,便扶着她匆匆退出了小树林。

      回到坎坷不平的路面时,霍玫忽然想,为啥以前她老觉得植物是一种超级美超级有灵性的生物呢?

      “超然呢?”霍玫回头一看,张超然竟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而是默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过没一会,他忽然跪下去拜了几拜,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来了。

      “怎么了?”霍玫发现她总是只能这么问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而来的负面情绪。

      张超然试着调整自己的情绪,说:“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种品种特殊的三色堇。据我们村的老人说,只有德高望重的人埋进祖坟里,周围才会长出这种花。所以我们都很尊敬这种植物,碰到了也都绕道而行,但我不知道原来这种植物居然是吃肉的,而且还有攻击性。可能是因为阿玫你刚刚踩烂了一朵……”

      “这种说法不太对。”霍小呆这时候又不呆了,露出一种我是专家的表情,“这花明显是有人特意种在此地的,否则,有人能忍受自家的祖宗死后白骨暴露在泥土里吗?”

      “……”张超然眉头更皱了,“以前没发现花根长在白骨上……回去问问我妈吧。上车!”

      坐在车内提心吊胆的司机见三人终于回来,将手上的烟掐灭,用力抛出车窗外。烟头划过视野里的天空,掉落进山底。

      霍玫问他这是故意的吗?他懦懦地说,烟头扔地上,总感觉像扔人张家祖宗脸上,不太好意思,怕遭报应。

      众人一顿无语。从人家脸上碾过去咋就好意思了?

      一路上继续颠颠簸簸,走走停停,中间还停车吃了一顿零食午餐。车从黎明开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终于到了村口。

      村口立着一个看似古朴厚重的石碑,一面刻着“张家村”,一面密密麻麻不知道刻了什么东西。

      石碑旁有一个老人。

      老人坐在轮椅上,两手无力地放在身体两侧。他的头发花白而稀少,脸上一块一块深色斑,眼眶深陷,眼神涣散,像在远远地眺望。

      这是霍玫一下车看到的第一道风景。

      然而这道风景线看到他们,却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本来付完钱正在后备箱提东西的张超然急忙放下行李,大步地走上去扶住了老人:“爸,你怎么出来了?”

      爸!!!他居然冲这个像有六七十岁、十分病态好像一副行将就木、看起来随时都要嗝屁的老人叫做——爸!

      霍玫深深地被震撼到了。脑萎缩居然会让一个人衰老成这样吗?还是人家晚婚晚育?

      她背好行李也走上前,想要帮忙扶一把,没想到老人家两眼瞪着霍玫,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伸出食指对着她,嘴唇颤抖着吐出字:

      “走!走!快,快走!”

      霍玫惊呆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天下间有几个女孩子刚见对方父母面就被毫不留情地指着鼻子叫人走的?这是什么情况?她脸黑么?刚见面就没戏了?

      张超然也愣了,他扶着父亲的手,大声地冲着他的耳朵喊:“爸!这就是我那个谈了三年多的女朋友!”

      但他爹没有理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一下子又瘫倒回了轮椅上,嘴巴里还不停地喊着:“走!”

      这时站在一侧的霍玫闻到了一阵臭味……貌似……貌似是她未来的公公当场失禁了!

      为啥!她完全不明白啊!为什么老人家见到她反应那么大?兴奋?兴奋激动到失禁了?还是太不满意了,所以才叫她走!她是不是要感谢老人没叫她滚就不错了?

      张超然显然也闻到了那股味道,他将老人扶正坐好,回头对霍司马说:“司马,你帮我把行李带上吧,我觉得我得先把我爸推回家去。”

      霍司马还不在状况内地点点头,老实地努力地把所有行李都背起来。

      没想到轮椅刚被推动,老人就剧烈挣扎起来。他嘴里喊着:“叫她走!快叫她走!不要再来了!不要来了!”

      张超然一阵讶异,记忆里他爹自从脑萎缩越来越严重以后,已经很少能这么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能说出这么连贯的句子来了,但这句难得的话却教他左右为难:“爸!——”

      霍玫满心的期待和不安被这个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初见面打碎了,站在原地两手甚至不知该往哪儿放,局促地看着张超然。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只黑猫,直扑向霍玫。她大惊之下举起手臂挡了一挡,猫爪锋利,竟在她手上划破了长长的一道伤。霍司马急忙过来想把猫赶走,没想黑猫竟径直跳到张超然的父亲腿上,朝着他们弓起背,喵喵地叫着。

      这时候忽然跑过来一个女人,身穿碎花麻布衣,乌黑的长发挽在脑后直直地垂下来,整个人举手投足间简朴透着干练。

      她跟张超然一起扶起老人,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缓缓拍着他的背。老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两眼只是痴痴呆呆地看着某处,不再说话。

      霍玫这下更紧张了,眼前这位妇人怎么看怎么像张超然的妈妈,于是她试探着叫了一声:“阿姨好!”

      那妇人只是淡淡地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太想搭理她又不得不搭理的表情后,忽然转笑:“他爸爸就是这样,老爱乱说话。傻傻的,别管他。”

      霍玫腼腆地陪着笑,示意霍司马跟上。

      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她发现村里人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如芒在背般的难受。

      轮椅吱吱呀呀地走着,到了一个红砖小院子前终于停了下来。

      张妈妈让张超然自己安排一下,便自己推着老人进了房间,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帮霍玫把伤口处理干净后,张超然带他们各自去了自己的临时房间安顿好,便扭头找他发病的爸爸去了。

      房间很小,闻起来有点潮湿的泥土味。霍玫在院子内四处乱逛,忽然眼睛睁得老大!

      在院子里的洗手池底下,静静地躺着一块布。俨然就是今天在林子里那女人的那条头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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