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电影系列][狄尉沙]神都警局》莫忘花

14、第 14 章

　　狄仁杰收到沙陀的消息时走不开，这会儿也请了假赶到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沙陀正下楼到门口透透气，一个人站着发着呆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沙陀看上去格外的……迷茫。

　　也许是受到了惊吓吧，狄仁杰这么想着，跑上去拉着沙陀的手，包在自己手里轻轻捏一捏，说：“我来了。”
　　沙陀回过神，眼睛里面瞬息万变直教狄仁杰看不明白，才想开口问缘由，沙陀却突然的抱住他。
　　狄仁杰吃惊，但终究什么都没问，只抬手慢慢回抱住他。

　　片刻沙陀松开手，没事人一样的抿着嘴眨眨眼，笑一笑：“现在才来，等你好久。”
　　狄仁杰温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贴在这个高个子少年略微弓着的背脊上，掌下的身体在这个夏末秋初的温暖气候里轻微颤抖。
　　狄仁杰不说话，也笑一笑，多少是笑得有些苦的。

　　上楼时沙陀把情况和狄仁杰详细说了一遍，狄仁杰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上拉拉渣渣的胡子，才一天没刮，已然不够性感了。
　　进病房时周迁正恢复意识缓缓醒来，但仍然虚弱，没有焦点的眼神好像还在梦中，转头看着邝照和薄千张低声问：“这是哪里？”
　　薄千张和邝照焦急的凑过去：“这里是医院。”
　　周迁还糊涂着：“我不是正在值班吗？”
　　邝照问道：“你被那只饕餮吃下去了，你还有记忆吗？”
　　周迁皱着眉想着，最后还是摇摇头。
　　邝照和千张两人对视着叹了口气。
　　狄仁杰上前问道：“那你还记得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琐碎的事情，不重要的事情，都可以。”
　　周迁想了很久才回答：“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从高处一直往下坠落。可是很奇怪，明明是坠落，可是看着周围景物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上升。”
　　狄仁杰引导着追问：“为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周迁动动眼睛回忆：“有楼，很高很高的楼。我明明感觉自己在坠落，可是身体却向楼顶的方向掉落。”
　　狄仁杰摸着胡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也不知道坠了多久，忽然感到有人拉了我一把……”周迁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一栋楼里，接着我就一直在走楼梯。”周迁顿一顿，“我在下楼。”
　　“下楼？”狄仁杰重复了一遍。
　　“恩，下楼。”
　　狄仁杰看着他问：“那楼是什么样子的？”
　　周迁的眼神看着很远的地方，仿佛又回到梦里一般，“楼里黑漆漆的，对，因为太暗了我还差点摔跤，墙壁看上去很破旧。那楼梯的感觉有些像消防通道……可是很奇怪的是……”周迁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气说，“那楼里竟然没有门……一扇门都没有，甚至也没有窗……”

　　一座没有门窗，只有楼梯的大楼……
　　沙陀瞬间觉得自己脚底发凉，那凉意从脚底窜上来。

　　“虽然我不知道那楼梯通往哪里，但是我只知道要赶紧走出这楼。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最后连脚都快抬不起来了，可是却知道不能停。我要赶紧走出去……不走的话……不走的话又会被抓回去……”
　　众人屏息沉默地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诉说自己诡异的梦境。

　　周迁虚脱的闭起眼睛，仿佛在回忆梦里的情景：“然后就在我体力到达极限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亮光。我几乎是爬向那道光……然后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最后沙陀上前拍拍他，轻声安慰他：“没事了，你已经回来了。”
　　周迁似乎安心一般点点头。

　　沙陀抿嘴，手指尖轻轻抚摸周迁的额头。
　　周迁觉得困意来袭，眨了几下眼睛，又睡过去了。

　　狄仁杰沉默了片刻，转头问沙陀：“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脱水。”
　　狄仁杰又低下头沉思起来。
　　“啊对了，医生还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沙陀突然想起来，“医生开玩笑的问我……问我他是不是去参加过马拉松了？”
　　“什么？”
　　“我也没当真，医生说周迁腿部肌肉和关节都有不同程度的运动损伤，不过休息一阵，放松放松就好了。”

　　狄仁杰皱起了眉，忽然几步走到床尾，一把掀开被子查看。
　　周迁的脚底竟有好几个水泡。

　　狄仁杰放下被子，又搓起了下巴上的胡子，踱了几步走向窗边。
　　窗外已是夕阳，在大楼间影影憧憧的照射，对面楼玻璃的反光格外刺目。
　　暗黄的阳光拐着弯斜照进来，把人的影子拉的细长，那影子极黑，攀爬上医院雪白的墙壁。

　　狄仁杰慢慢转身，看着隐没在阴影里的三人。

　　“周迁所说的，恐怕并不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