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梦记》西**品

2、 害羞公子

　　这里是东国的国都——京城的长安街。长安街是个贾商云集，能人异士层出不穷的地方。虽说住在这的人大多是富裕之人，但也不乏三教九流之辈。没几天，慕家三少爷病醒的消息在京城炸开了锅。
　　某个小巷口的一茶楼下：
　　“唉，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睡了一年的慕家三少爷醒来了啦！”这里人声嘈杂，但是不知谁讲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周围静了下来。
　　“这事都在京城炸开锅了，还用的着你说。”一个大汗接茬道。
　　“唉，我听说那慕三少生来就痴呆，连数数都不会，一年前一场大病就倒在床上醒不来了。”一个靠角落的桌位上渐渐吸引了围观的人们。
　　“什么！病了一年还能起来？”乡下来的一个围观老头讶异道。
　　病了一年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病死也饿死，莫非那少爷是活神仙转世的不可？那老头心想。
　　其实这些都是民间夸张了的传言，其实慕尘在生病的一年里多少会吃点东西。
　　“听你这口音一定是从外乡来的。那慕三少爷之所以能醒来，可多亏慕老爷请来的几位神人的相助。那慕家少爷也可怜，虽然人是醒了，也不痴呆了，就是--”
　　“就是什么？”路过的一个浪人接问道。
　　“就是忘记了自己的一切。”
　　“唉！我看他的痴呆根本就没治好。……我说，你这么知道这么多的，这些该不会是你瞎编的吧？”一旁听着的壮汉叹息道。
　　“我骗你干嘛，我有亲戚就在慕府做事，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那中年男子继续道：“慕家也够可怜的，三年那慕家大少爷还不这样死了的。”
　　“你说慕家怎么可怜了？！”里群中响起一道阴沉的低笑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你的亲戚叫什么名字？”面前的男子甚是英俊，虽面露笑容，可那打量的眉眼却带几分杀意。
　　那中年男子想到那亲戚告诉过自己不可在外透露慕家的事，而自己现在却在这破了约定，看见那男人衣着光鲜，心想这人一定和慕府脱不了关系，因此开口结巴道：“关，关你什么事！”
　　“你再说一遍！”慕华玉气着就要伸出拳头。
　　“干嘛，别拉我！”拳头还没碰到人，就被慕尘拉扯出了茶楼。
　　“身为一个堂堂的慕家二少爷，干嘛和这些小民计较。”路上，慕尘直到看不见身后的小店，这才放开自己拉着的慕华玉的手。
　　“你到袒护外人教训起我了？你还是不是慕家的人？”慕华玉看了看慕尘，理了理被扯的褶皱了的衣袖，叹了口气：“先别说这事了，今天带你出来就是让你开心的，别整天苦着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你似的。”慕华玉说着已经来到了一家喧闹非凡的酒楼门口。
　　这是一栋高大华丽的建筑，正面朱红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沉香阁’。‘沉香阁’是京城有名的妓院，专供豪商巨贾、达官贵人声色娱乐，其间妓女多为高级艺妓，才貌俱佳，尤以“琴、棋、诗、画”四大名妓闻名遐迩。此时，二楼一个打扮艳丽的姑娘在围栏上探出了脑袋，对着慕尘就是一个媚眼，引得慕尘一身鸡皮疙瘩。
　　“这种地方不是我们该来了的吧。”
　　呆子。慕华玉看着慕尘别扭的样子暗骂道。“这里可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天堂，你难得病好，尽管好好的享受！”
　　“可是……”慕尘还想说什么，只见慕华玉对着门口的老鸨一个眼神，不多时，慕尘便被蜂拥而出的姑娘推进了门。
　　“我不会喝酒。”一包厢里，慕尘僵硬地挪了挪屁股，推拒着身边递来的酒。
　　“呵呵呵，怎么不能喝，今夜过后不就是个男人了吗！瞧瞧！这脸红的！”围在一旁的老鸨看着这个白衣胜雪，风神俊秀的少年，横肉的脸似乐开了花，这么青涩又俊美的少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慕家个个出俊男，没想到这么俊美的慕华玉竟然还有么英气又羞涩的弟弟。
　　“你们沉香阁难道就只有这些货色？”慕华玉看了看老鸨盯着慕尘的模样，似乎很满意地勾起嘴角，慵懒的又带着一分不满的语气质问道。
　　那老鸨这才反应过来，赔笑道：“今天两位慕少爷大驾远临实乃小店的福气，小的哪敢亏待。来人，叫清吟来！”
　　清吟，是沉香涧有名的头牌，许多达官贵人想见都还未必能见的到的。老鸨之所以叫清吟，无非是想讨好慕家。因为慕家在京城甚至全国可是出了名的富商，其涉及的物业广的让人唏嘘。
　　不久，屏风后，一首笛声幽幽响起，此曲宛如阳春白雪洒落心窝，细细听来却有一种无人了解的孤寂和悲伤。慕尘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
　　一曲终了，老鸨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清吟，换一首，难得慕少爷捧场，怎能吹得如此幽怨！”
　　“是”重新吹起的曲调欢快许多，可那欢快却让慕尘听不下去了，他几乎坐不住了。看着他焦急的样子，身旁的一个名叫镜花的姑娘打趣道：“见到我们清吟的没有几个男人还能冷静下来！”说着，那娇弱的软骨又向慕尘靠来。
　　“清吟给二位公子请安了！”
　　慕尘刚推开的人，只闻一阵芳香扑面而来，屏风后出来的是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子，此女一身粉衣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她面若桃花，微笑的样子带着几分妩媚，身边的女子也算貌美，但和她相比，竟是差了好几个档次！
　　"没想到这一风月之地竟有如此绝丽之色！"一直无动于衷的慕华玉也眯起眼欣赏。
　　老鸨见状心底可是开心，这清吟可是自己一个月前收留的“皇岭”难民，刚来时想乞丐一样，没想到才经过自己区区一月的调教，就为自己招来这么多生意。
　　“我们家清吟可不是相见就能见到的，要不是遇上慕少爷你，她才不会出来迎接！”老鸨眼尖，见慕华玉看不上身边的姑娘，于是叫清吟出来接客，借此讨好他。见慕华玉很是欣赏的样子，嘴角一咧，借机道：“您知道，京城最近出了几件事，我们这一行也甚是难做----”
　　“哦？”看明白了老婆子贪婪的嘴脸，慕华玉嘴角一勾，眼里尽是不屑。
　　“这些够不够？”慕华玉从袖口一大票银子，放在了桌上。
　　“够了够了！清吟，好生伺候着少爷们！慕少，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这一老婆子就先不打扰你们了！”这老婆子拿了钱，这才扭着屁股出去了。
　　“是个尤物，今晚把我伺候好我就赎你出去，嗯？”慕华玉用折扇挑起镜花的下巴，问道。
　　“女子也是有尊严的，姑娘何必如此作践自己！”这义愤填膺的声音来自华玉对面的少年。妓女在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卑微的活着，但慕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气愤，也许是被身边那个镜花黏人的功力而激怒了，又或是眼前调戏女人的慕华玉。
　　这个慕华玉是慕尘同母所身的二哥，虽然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但经过与他几日的相处，慕尘觉得他并不是个纨绔子弟。但如今看他的样子，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耍起流氓，伸手要脱女人家的衣服！莫非自己自己看走了眼了？慕尘心里气愤到。
　　大家似乎被慕尘不合时宜的话给惊呆了，都朝慕尘看去。光洁白皙的脸庞，长着一副俊眉修眼；那灵秀的鼻，绝美的红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眼看这个气韵脱俗的少年，大家都是缄默不语。
　　“原来是遇上二弟喜欢的型了，看来为兄我只好忍痛割爱了！”半响，慕华玉才收起他那迷人的桃花眼，微笑着揽起一女子起身离开。
　　不知是有人安排的怎么了，包厢里的女人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两人。
　　“你的曲子吹的挺好……”注意到此刻的尴尬，慕尘开口道，话才说了一半，他突然发现从刚刚起，那女人的视线就没从自己身上离开过。此刻慕尘对上了那双静默的眼，发现女人的脸居然微微发红，低下了头，那样子竟是少女恋爱特有的娇羞。他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涨红了脸，像放错似得也低下了头。
　　“你刚刚说的话很有意思。”
　　这个叫清吟的女人声音很柔软。
　　“我说的不对吗？”慕尘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不对，干脆抬起头，一手撑起红得发烫的脸，酷酷问。
　　对上慕尘的直视，清吟脸上顿时嫣红一片：“少爷如果不嫌弃我这污秽之身---”
　　糟糕！慕尘心里惊叹着，一个起立，不等清吟反应过来，忙朝门口迈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先走了。”
　　“等，等——难道，你是嫌弃我？”慕尘的绝情让身后的女人痛苦的啜泣。
　　“不是的……”慕尘慌乱的解释。
　　“那公子为何不接受我？”女人啼哭道。
　　“纨绔子弟，杀了他，很久没遇见这么美味的食物了！”温柔的声音中忽然夹杂着一道阴冷的咒怨，惊的慕尘疑惑地望向身后。
　　只见一条长着六只脚和四只翅膀的大青蛇，此刻正露出獠牙摇着尾巴向自己而来。
　　【注视】肥遗：太华山中的一种蛇，长着六只脚和四只翅膀，一出现就会天下大旱。
　　“乖乖当我的美餐吧！”巨蛇吐出了分叉的舌头，还没等慕尘反应过来，蛇尾已经卷上了慕尘的身体。这蛇的尾巴是又长又粗，三两下，慕尘三分之二的身体都被它捆住了。身上缠绕的力道越来越紧，慕尘的整张脸因充血越憋越红，呼吸变得愈加困难。他试着掰开胸口那粗壮的尾巴，但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小，眼见脑袋都已没入蛇口大半，看来今天他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