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温柔岁月》匍匐前进的淑女

8、寒假归来

　　“嫣然，有人找你。”同学还没说完，嫣然已经看到熙媛从门口探了头进来，大眼睛眨呀眨，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嫣然好笑地走过去。
　　“精英班的氛围就是不一样，浓浓的学术气息啊。”熙媛一拍掌崇拜地叹息道。
　　嫣然接着她的话扬扬眉：
　　“怎么，王小姐有兴趣？”
　　“没、没”熙媛马上识趣地摆摆手，“我就是瞻仰的份，怎么轮到被瞻仰呢？”
　　“还瞻仰？会不会用词啊？”嫣然没好气地打了她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你也知道我语文水平有限，状元别见怪啊？”熙媛依偎在嫣然身上讨好道。
　　“少来这一套，二叔来了？”嫣然装作嫌弃地推开她，问。
　　“嗯嗯，准备到学校，叫我们在宿舍等他。”
　　“不用了，我只有一个行李箱，可以自己抬下来，你行李很多是吧？”嫣然斜眼瞥她。
　　“嘻嘻，你最了解我了。”熙媛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结果是遵循多年的实践经验，嫣然将自己的行李搬下楼，再上去帮熙媛的搬下来，一行李箱，两行李袋，自从初一那年从她的行李里搜出一刷掉毛的牙刷以后嫣然已经放弃了询问为什么会这么多行李的想法。
　　“嫣然，寒假有没有兴趣报个竞赛班，有的话二叔可以帮你安排一下。”二叔转过头对坐在后座的嫣然说。
　　嫣然摇摇头：
　　“不用了二叔，我理科学不来，打算以后学文。”
　　“哦？我看你理科成绩也很好啊？”二叔有点诧异
　　嫣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是因为多亏了同学的指导，平时理科学得挺吃力的。”
　　“这样啊，”二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二叔没什么文化，不太懂这些，只是听别人说学理科出路比较多，如果你学得吃力的话，那就学文好了，不要勉强自己，嗯？”
　　“嗯。”嫣然感激地点点头，这个问题班主任很早就跟她提过，在一直重理轻文的大环境下，韩立以理科闻名，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重点大学升学率理科班遥遥领先，但是她深知自己不是学理科的料，如果强迫去学，不是不能学好，只是嫣然觉得这样自己读书会失去意义，人生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单纯地按自己的喜好选择的事了。更何况，嫣然是很适合学文科的，语文老师不仅一次当中说过自己的悟性很好，而从来没有标准的文科要求的就是悟性，只要你有悟性，一切都可融会贯通。
　　整个寒假都按照嫣然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每天必要的学习时间和陪爷爷奶奶的时间外，其余的她都呆在市图书馆或者逛逛书店。熙媛倒是跟她来过几次，只是每次坐不了半个小时就嚷着要走，只是有两次嫣然看她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窗外，什么也不说，她就觉得难受，这种表情她曾多次见到，就是她在房间写作业，她在一旁也是这样托着下巴缓缓地述说关于宋文希的一切，羞涩，嘴角带笑。她不敢告诉熙媛宋文希喜欢自己，而且就连放假他的短信每天从未中断过，他会在信息里告诉自己今天去了哪里，见到什么，有什么好玩，还有突然没头没脑简单的一句：我想你了。她是一万个也不愿意看到熙媛伤心难过的，她很想控制这份感情，可是她控制不了，更是拒绝不了，大家都说她是成熟理智的，可是再怎么成熟理智，她也只是一个刚刚踏入16岁的女孩而已，她可以很轻易地解决学习上的任何问题，可是这个问题，她真的解决不了，没有人教过她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做，她只能拼命隐藏，直到有一天宋文希不再对自己感兴趣。
　　寒假很快过去，新的一个学期又开始了，当嫣然坐下来将书包放进抽屉碰到一个熟悉的温热物体时，她的心颤抖了一下，一如既往的热牛奶和巧克力，今天更多了一份，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写着“Parket”的类似眼镜盒的东西，发现里面是一只透着光亮的粉色钢笔，嫣然还没拿出来，刚来到的岩崎就惊呼：
　　“哇，派克钢笔耶！”
　　嫣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牌，但是肯定价值不菲。
　　“你家人送你的啊？真好。”岩崎拿起来细细打量着一脸羡慕道。
　　嫣然笑笑没有回答，偷偷地给宋文希发了一条信息：
　　这东西我不要，你拿回去。
　　宋文希好像等着她发短信来似的，马上答复：
　　好，不过你要亲自拿到图书馆楼顶，否则我不会拿回来的。
　　嫣然对着手机低低地咒骂了一句，将钢笔扔回抽屉，惹得岩崎连声提醒小心点。
　　放学后嫣然准时来到楼顶，宋文希早就倚在栏杆那里等她，一个寒假不见，他好像更挺拔了，轮廓也好像比以前俊朗了，白色的羽绒衣衬的他更加干净温雅。
　　“好久不见。”他笑了笑，眼神清澈。
　　嫣然被他看得心神慌张，不由自主地眼睛闪过一丝躲闪，被宋文希抓住：
　　“怎么？一个寒假不见又紧张了？”
　　嫣然瞪了他一眼，从书包里拿出钢笔，
　　“给回你。”
　　“为什么？”宋文希没有接过反而问。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扑哧”一下笑出来，
　　“你的对白怎么这么像我妈看的TVB港台剧？”
　　嫣然知道他就是哄自己上来，不想跟他多说，重重地将钢笔放在一旁的石阶上，转身就走，宋文希拉住她，
　　“放手！”
　　“你怎么还是这样？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
　　他皱起眉头，表情难过。
　　嫣然偏过头，
　　“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
　　这是宋文希第一次问。
　　“因为我要好好读书。”
　　“屁！”宋文希不置可否，“谈恋爱从来不影响学习，那都是老师的鬼话。”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认真学习，你当然觉得谈恋爱不影响学习！”
　　嫣然反驳道。
　　“对，我就是不认真学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放松一下不可以吗？谈一下恋爱不可以吗/？”
　　嫣然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一刻她醒悟过来了，即使没有熙媛，她和宋文希也不可能会在一起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嫣然甩开他的手，竟然淡淡地笑了起来：
　　“宋文希，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资本去放松，我们每个人生下来注定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我爸爸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没有人会负责我的未来，我只能靠我自己，我要努力地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我只能这样你知道吗？”嫣然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哽咽起来，还有一滴眼泪轻轻地落了下来，滑过脸颊，凉凉的，直透心底。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宋文希说这些，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她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怜悯或是同情，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希望别人不要阻碍自己。自从宋文希出现以后，她的心乱了一大片，也许她早就想把这些话讲给他听，希望他不要再纠缠自己，她输不起，无论是熙媛还是自己的未来，一样都不能放弃。
　　嫣然的突然落泪，让宋文希一下慌了起来，他胡乱地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脸上满满的都是内疚懊悔。
　　嫣然拿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深呼一口气说：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然后转身想走，宋文希竟然还是拦住她的去路，
　　“我明白，所以我更加不能放弃你。你说没有人会为你的未来负责，那么由我来吧，由我为你的未来负责，好吗？”他的表情真诚而坚定，透着年少的勇敢无畏，夕阳西下，一缕金黄的余晖镀在他身上，显得无比伟岸而令人向往，嫣然的眼眶再度泛红，无论这是他的一时冲动还是下定决心，余生，她都会记起，在彷徨的年纪，有一个漂亮的少年在夕阳下真诚的问自己：“由我为你的未来负责，好吗？”
　　嫣然低下头，擦掉即将落下的泪水，然后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第一次，露出毫无保留的笑容，说：
　　“谢谢你，真的。”
　　宋文希以为嫣然是答应自己，马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但是不需要，我会为我自己的未来负责，这也是我爸爸妈妈希望看到的。”嫣然说。
　　“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王嫣然，从我在这里一次又一次遇见你之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宋文希没有灰心，仍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嫣然。
　　懵懂的年纪总爱说“注定”两个字，好像一说出来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嫣然对于命运的态度就好比与孔子对于鬼神，“敬而远之”，她不敢不相信，但是她更愿意相信踏实努力地掌握自己的人生，可是此刻她却不想泼宋文希冷水，微微叹了口气，这个话题不适合再谈下去。